“不过,我审问过那个人类了,你先前和那人类的关系,应该很一般。”
“很一般吗?我不记得了……”
江懿一本正经的道:“正是因为你不记得了,他也很快接受了你不记得他的事实,所以我才说你们的关系应该是很一般。如果真发生过什么,不会是这种态度。”
“但是……那长生诀确是珍贵之物,我能送给他这个,说明以前他对我有过恩情吧。”
“所以说,那小子还算能够信任,但他绝不是孩子的生父。”
江懿说到这里,神色变得冷冽起来。
“你且记着,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兽类就没有一家三口的道理。雄兽和雌兽之间只有一者能得到抚养权。我之前问你记不记得雄兽,不是让你找他一家团聚,而是要提防他的存在!尤其是你现在功力尚未恢复,更要忌惮这一点!”
说白了,江懿现在最担心的是温姒独自回南方待产会有危险,但他无论如何都脱不开身,只能在这三个月尽最大的可能助她恢复功力。
温姒在跟江懿道过谢后,便出了一趟东海,果不其然,在上岸后很快便找到了盛晏。
她不禁斥责道:“笨蛋!你在这里等我作甚?我若是几百年不出来,你还要等上几百年?”
盛晏等了四日,方才见她平安回来,他遂回道:“可是朕就算回去了,心里也不安生啊!”
这个人类,让温姒不知说他什么才好,她现在明明已经不记得他了,他还要一厢情愿的好生待她,这种感觉,让温姒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她也不知是不是触碰了过去那些模糊的记忆,遂问了一句连她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的话:“盛晏,我问你,如果你做的这些事,得不到我的回应……你会记恨我吗?”
“诶?”她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将盛晏吓了一跳,他遂回道:“不会啊!朕是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想在这里等几天,为何要得到你的回应?”
“那……你是不是为我做了很多的事?哪怕你知道没有结果?”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带着一种愧疚甚至负罪的感觉,好像有那么一个人,说他为她付出了许多,但她并没有好生回应他的感情。
看着盛晏这副被问懵了的神情,那个人显然不是他。
他不会那么丧心病狂,温姒遂放心了一分。
“看来我要在这里待上百日了,百日是一个修行周期,在这个周期内,我须将功力恢复到原有的三重以上……不然,恐怕这次生产会有危险。”
盛晏问道:“那……需要朕陪你吗?”
“我还是希望你以自己为重,三个月不打理朝堂,就算你现在身居霸主之位,也会让别国钻了空子。”
她此刻的神色,和当年他们一起重建国土的时候一模一样。
或许她不记得了,但盛晏却着实被她的神情震慑到,他遂回了一声:“那么,朕三个月后再来。”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附近可是有魔族的探子,先前的探子暴露了,但从未修行过的魔族隐匿在这附近没有任何动作,东海龙族便很难分清那些小鱼小虾是魔族还是虾兵蟹将。
于是这次魔族带回去的消息更是惊得盛玖不可置信:“百日之后生产?你确定他们说的是温姒吗?不是东海那些龙族?!”
要知道那些龙族下个蛋跟玩似的,几百年就能孕育一个龙嗣,但如果说要生产的是温姒,那可太离谱了!
“属下没有听错,是温姒自己上来说的,她还说自己没有功力,生产会有危险……”
这事可难到了盛玖,如果让祁墨知道了,他准是会闹翻天的!
“他们有没有说这是谁的孩子?”
“不知道,就说问那个人类要不要陪她一起去,他们约好了三个月后会在此地集合。”
盛玖不敢直接断定这个孩子是不是祁墨的,但她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温姒对他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会留下他的孩子,而且这孩子还沾了魔族的血脉。
如果是盛晏的孩子,那就更不能告诉祁墨了,只是……
祁墨不是没有眼线,这么大个事儿,只怕是瞒不住他。
接下来的三个月,倒还算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杂念的干扰,温姒的修行十分顺利。
尽管她在东海龙宫现身的事,龙族都知道了,但这里终究是江懿的驻地,就连敖广也要敬他三分,哪里敢走漏半分的消息。
而这些时日下来,温姒明显感觉到小腹渐渐有了变化,用人族的话说就是“显怀”,只是她不同于人族,小腹没有人族女子后期那么明显。
直到百日之后,温姒结束了此次闭关。
但她临行之前,江懿还需检查一下她的情况。
“你现在的功力,最多也只恢复到千年的道行,想要完全恢复还需很长的时间。如果你一个人应付不来的话,我陪你一起去南方驻地。”
“不必麻烦大哥了,让盛晏陪着我就足够了。”
温姒何尝不知江懿跟他们三个不一样,他身为四圣兽之首,绝不能像白瓷和慎骁那样钻空子离开驻地,趁着天道未察觉之前再回来,更不能像她这样长期擅离职守,都没去过几次驻地。
如果连他都触犯天道的律法,只会有损自身的威信,她不想因此麻烦他。
“你确定那个人类能保护你吗?实在不行,我便陪你走一趟!”
“真的没事,盛晏陪着我就够了。如果有紧急情况的话,我再喊你都来得及的。毕竟我们还不知道要去多少天呢!大哥你每天都得上朝的,一连罢朝多日,被问起缘由的话,岂不是让大哥为难吗?”
江懿深深叹了口气,他虽有些气恼她的任性,但又不得不说,她是真的通情达理。
他不陪她去,他心里过意不去,可他离开那么多日,朝臣问起此事,他总不能广而告之的说陪妹妹待产去了吧?这传出去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们此行务必当心!如果感觉情况不对,提前联系我,我怕到时候再来不及……”
江懿最担心的就是那个祁墨,一旦真出现争执,只怕温姒现在的功力,根本不是祁墨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