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是害怕吧?突然有一天,一直暗恋的师尊有了喜欢的人,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这种感觉比突然多了个后爹还恐怖!”
祁墨没有回应盛玖,但盛玖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
他幼时就想过会不会有这么一天,师尊也会有喜欢的人。
他不能容忍,也不能接受。
可若是亲手杀了此人,换来温姒的绝望,他又下不去手,还不抵他自己不再见她。
“想见就去见吧。你这种带着愤恨的修炼方式,我体会过,下场只有走火入魔,倒不如整理一下自己的心绪。”
祁墨突然睁开双眸,赤红色的兽瞳盯着这个不怕死的盛玖,问道:“你究竟是何来历?为何不曾与本座交代?”
“陪我去人间走走,路上我便告诉你。”
祁墨:“……”
这女人,可真会磨人!
末了,祁墨答应了盛玖,陪她来到人间的集市,这是祁墨最讨厌的地方,但盛玖却说这里的烟火气是最值得珍惜的。
她每次来都会好奇的在挨个摊铺探看,甚至还会蹲在地上的水盆前看金鱼。
“你是没见过鱼吗?”魔族的鱼人还不够她看的,居然还坐地上不走了!
盛玖托着腮,十分悠闲的道:“这里的鱼,和我们那边的鱼是不一样的,它们都是被人豢养的小家伙,看到人就会靠近讨要馒头屑儿。”
祁墨:“……”他还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看的。
但他还是一直在外面等到盛玖看够了才陪她离开,盛玖不禁感慨道:“你对温姒姑娘若是也有这般耐心,你们之间何至于会处成现在这样?”
祁墨冷声回道:“你跟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不都是姑娘家?姑娘家都喜欢情绪稳定的儿郎,所以你能不能改一改总掐人家脖子的坏习惯?还是说你喜欢看她窒息时的模样?”
“本座就是喜欢又如何?”祁墨被搞得有些小情绪了,“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何来历?”
“我父君是赤琰手底下的上将,想当年也跟随赤琰在人间涂炭生灵,据说是祖上遭遇凡人背叛,狐族怨气深重,但我深知三界是有王法的,所以一度引导狐族休战。奈何压不住族人的怒火,最终被镇压在乱坟岗……不过我也怨不着谁,没有力量,注定是这个结果。”
“这样吗……本座跟盛将军并不熟络……”
“上次遇刺的事还不够让你长教训吗?你只是有力量,但无法服众,朝臣多数为赤琰的残党,在他们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祁墨有些感谢她会跟自己说这些实情,以至于他不会被完全蒙蔽试听。
可她的话又是这般的不留情面,让祁墨感到冰冷且无助。
他本是说什么都不想再看到温姒了,但盛玖偏要拉着他去见,并道:“就算看到再不堪入目的画面,你也得学着面对,并且,正好也该锻炼一下如何收敛脾气了。”
而祁墨不知道的是,自打上次时律警告过他们后,温姒便加强了对盛晏修行成果的监督。
说白了,她在亲自传授盛晏这些功法,而且还是祁墨这个首徒都没学过的功法。
长生诀本就是剑法,在盛晏下朝后,温姒便亲自喂招,用炽翎枪出招,训练盛晏的应对能力。
但她还算知道轻重,全程没用任何仙法,完全是凡人水平的御枪术,盛晏默念心诀,捻动指尖,身后的法阵涌现出来,法阵中无数只剑朝着炽翎枪攻去。
但他的剑阵却压制不住炽翎枪,只得眼睁睁看着炽翎枪冲到了他的天灵盖正前方,只差一毫的距离,这枪尖就会戳穿他的头颅。
温姒遂道:“你可看清楚了,枪尖上半点火星都没有,这只是很普通的御枪术,我若是真持枪跟你对打,保不准会将你伤成什么样呢。”
盛晏被枪尖如此逼迫,只感觉汗流浃背,不仅吹嘘道:“姐姐好枪法,朕能认输吗?”
“你敢认输?信不信我把你脑瓜子劈了?”瞧着他这般不成气候的模样,温姒脾气瞬间上来了,“出招!”
若是只论教学,不谈情谊,温姒对盛晏下手也是够狠,几次对战之后便将盛晏击落在地,又逼着盛晏再站起来。
盛晏被打得灰头土脸,爬起来的时候不禁探问道:“你以前也是这么教你那魔尊徒弟的吗?”
“我没教过他这些,倘若当时把此术教给他,那他欺师灭祖的时候岂不是多了一招万剑穿心?”
“有道理!朕今个儿也算是大彻大悟了……”
殊不知,远处隐匿气息的祁墨是真恨不得现在就让温姒知道他会不会万剑穿心!
“盛玖,本座说了不想看到她,你就让本座过来看这个吗?”
盛玖淡定的道:“学着收一收你的脾气,成年魔族的喜怒不会摆在脸上,只有年幼的小弟弟才会。”
话落的时候,盛玖故意朝他抛了个媚眼,加重了口气道:“小~弟~弟~”
祁墨心里确实憋着一股火,依着他的性子,现在早就要下去跟温姒说理去了,保不准上来就把她按在墙上,如果她敢跟他争执,他盛怒之下还会放几道天雷劈她。
但在盛玖看来,这就叫无能狂怒,解决不了问题,就只会用暴力。
或许温姒打不过有魔神之力加持的祁墨,但温姒一定会记恨他,所以他现在找温姒理论半点作用都没有。
岂料,就在这时,悬浮在盛晏面前的炽翎枪突然停驻在了原地,并开始剧烈的发颤。
很显然,温姒现在有些分神了,她一旦分神,炽翎枪便会原地待命。
盛晏诧异的道:“温姒姐姐,是出什么事了吗?”
下一刻,便见温姒突然将炽翎枪收回手里,猛地跃到屋顶,高喝道:“滚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东西!”
远处的盛玖一愣:“你没隐匿气息吗?”
祁墨嗤笑一声:“她有好生教过本座如何隐匿气息吗?”
无论祁墨如何隐匿气息,对温姒而言都没有任何作用,祁墨今朝才知道缘由——敢情是她从未用心教过他任何术法!一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