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温姒话落,炽翎枪便在温姒手中现形,瞬间燃起一道烈焰。
祁墨瞧着温姒这应敌一般的态度,突然意识到自己高估了她,他囚她这么长时间,她还是没学会应当如何跟他相处。
“师尊若是瞧本座不顺眼,尽管出手好了,只怕师尊一个不慎把皇宫烧了。一天之内若是将十恶不赦的事做尽,像师尊这样的天神,是会遭天谴的吧?”
仙家要受许多束缚,遭天谴便是最大的刑罚,只可惜祁墨还没见过温姒遭天谴是什么模样。
像她这种冷血无情的家伙,难道不该遭天谴吗!
祁墨想着,便率先朝温姒出招,温姒感知到周身有魔气涌动,立刻发功防御。
而在祁墨看来,她大抵是忘了她的防御对他毫无用处。
祁墨一掌下去便将防御击破,接着便补上一道掌力,朝着温姒击去。
温姒对祁墨的攻击没有任何防备,也感知不到祁墨所在的具体位置,只感受到一阵强劲的气流朝她冲了过来,她的身体瞬间站不稳,倒飞出去几十米,直到整个身体都撞在了宫墙上。
下一刻,一只大手紧跟其上,靠近了她的脸颊,轻轻挑起她的下颚,在她耳畔轻声道:“本座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一下你的语言。如果本座认为师尊的话有诚意,可以考虑放了这个凡人。”
“把你的脏手拿开!”
只可惜,这就是温姒的答复!
只见温姒抓住祁墨的手腕,干脆燃起一道火焰,直接放火烧他的手!
祁墨“啧”了一声,立刻将手抽回,但祁墨对温姒的耐心已经不多了:“这就是师尊跟本座沟通的态度吗?好啊!学不会好好说话是吧?那么本座就让你在意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在你面前!先是盛晏,再是慎骁,还有司乔……本座可不敢保证自己发起疯来会怎么处置他们!”
果然,在话音落下后,温姒手中的火焰瞬间熄灭了,炽翎枪也在她手中消失。
祁墨这才放开了她,任由惊恐未定的温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盛晏并不知道皇宫内院发生了什么,待文武百官离开后,祁墨带着温姒回到了寝宫门前。
盛晏在看到温姒后,激动的道:“姐姐,你还在宫里呀!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温姒此番过来,只是想跟盛晏道个别,他们萍水相逢,缘分许是没那么深厚。
温姒遂道:“那日为你占卦的时候,我便看出你有帝王相,而且很快便会登基,所以才让你必须回京,而不是找个荒山野岭去种田。”
盛晏笑着回道:“多谢姐姐指点!我发现姐姐你算得真的好准,我们在雪山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死了,没想到每次都能绝处逢生!姐姐这卦术好生厉害,可否赏个脸,收我为徒,我也想跟姐姐学……”
“吼……”岂料,盛晏的话还没说完,祁墨的双眸便变成血红色,并恶狠狠的瞪着他。
呃……
看样子她的仇家不太答应……
盛晏遂把话圆了回去:“嗐!你说我没事闲的学占卦作甚?这天机本就不可泄露,学这玩意儿也不好。”
温姒眼盲,看不到盛晏和祁墨的表情,只当他是自己改了念头,遂劝慰道:“这东西还是不沾的好,但凡能够探知天机的,千百年来没有一人会落得好下场。”
这些人中,当然包括温姒自己。
盛晏自是听得出来她的自嘲之意,虽然他们相处时间不长,但他一直认为她是个很好相处的仙家,盛晏探道:“你们要走了吗?”
“嗯。”温姒浅应了一声,但不知为何,她竟能感觉到盛晏言语中的伤感,她遂补了一句:“有缘再会。”
“可是下次见面的时候,姐姐还能认出我吗?毕竟这次姐姐眼盲,都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但我认识大梁皇帝,往后想找大梁皇帝还不容易?当然,前提是你得守得住江山,倘若大梁没了,我可真没处寻你了。”
盛晏心里“咯噔”一声,立刻保证道:“放心!我一定会让你能找到我的!”
他不确定自己真的能在这个位置上待很久,他怕温姒下次来大梁找不到他,从怀里掏出一支金簪道:“这个,姐姐你收好!算我送姐姐的礼物,将来如果姐姐找不到我,用这根簪子相认可好?”
温姒应了一声,遂接过这支簪子,她从未接受过旁人的礼物,更不知道这是盛晏逝去多年的母妃的遗物,对盛晏而言是极其重要的存在。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底涌现,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而她哪里知道,一旁的祁墨俊脸已经彻底黑了!
温姒是瞎了,但他没瞎,他看得出来这小子八成是情窦初开了,在这里送什么定情信物呢!
于是,在祁墨带温姒和司乔离开后,直接来到了京郊几百里开外的荒地,这里除了枯草和小河外,什么都没有。
祁墨方才冷声道:“把簪子交出来。”
温姒心头一紧:“你要干什么?”
“扔了!本座准许你收他的东西了吗?一个外男的信物你也敢收,你可真是厚颜无耻!”
这是温姒第一次收下旁人的礼物,这让祁墨摸不着头脑,先前他送过她许多礼物,大多都是他亲手做的,每次他送给她后没多久就看到这些礼物被侍女丢在仓库。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做的礼物不合她口味,于是一次又一次绞尽脑汁去研究怎样才能讨她欢心。
五百年来,他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所以,她不是不喜欢礼物吗?她有什么资格收下旁人的礼物?她不配!
“扔了!扔到那边的河里!”
温姒听着他这发癫的话,咬牙怒斥道:“祁墨,你要犯病能不能滚一边去犯病?凭什么要我扔了它!”
“啧!本座看你是又给脸不要脸了!”说罢,祁墨干脆不再客气,伸手便去抢温姒手中的簪子,温姒见他又莫名其妙的发癫,攥紧了簪子道:“孽障,你给我放手!”
她哪里会是祁墨的对手,祁墨突然发起疯,发动功力,一把将簪子从温姒手里抢了过来。
簪子脱手的那一刻,温姒突然听到一阵水花溅起的声音。
祁墨竟是将簪子扔进了河里!
“祁墨!你……”
祁墨见她这般恼怒的模样,突然戏谑的道:“师尊不是情深义重吗?不是喜欢这个信物吗?好啊!本座不拦着你,那簪子就在河里,师尊您若是能把它捡起来,本座保证以后不碰这支簪子!”
温姒咬牙,深知祁墨这会儿又开始发癫——他分明就是想淹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