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这五百年来他对温姒一片赤诚,换来的是她连个解释都不听,毫不留情的出手杀他?
这到底是为什么!他想要一个说法!
但被他掐着脖颈的人却没有回应,甚至没了动静,他能听到的只有她的颈椎发出的“吱嘎吱嘎”的响声。
“温姒!”
不知过了多久,时律那带着一丝颤音的惊呼声才让祁墨回过神来。
魔神觉醒,整个金銮大殿被黑气笼罩,天行宗的上神和长老立刻列阵防御,祁墨那时还没反应过来这些身居高位的上神为何这般畏惧他?
直到他发觉被他捏在手里的温姒的脑袋后仰着,双眸翻白,竟是没了气息。
祁墨这才震惊的意识到——他手中的魔神之力竟是如此强悍!稍不留神就掐断了她的脖颈!
他竟是失手将温姒给杀了!
温姒的死,当即激怒了时律,时律立刻爆发出一道功力,猛地击向祁墨!
“轰隆!”
整个金銮宝殿都在颤动着,那一刻,祁墨在黑雾中破天荒的看到这个原本以小姑娘形态示人的时律上神,在真正作战的时候会变成身姿曼妙的少女模样。
但祁墨无心恋战,只是警告了一声:“天行宗是吗?本座誓要杀得你们宗门片甲不留!”
在那之后,祁墨回到了魔界,在魔界称王,并将温姒养在雪莲池中,每日用自己的心头血救治温姒,足足耗时七七四十九天,方才让她恢复了生机。
所以,温姒记忆中被囚禁的一个月,只是她苏醒后的日子。
在那之后,祁墨格外注意,再也不能下手没轻没重的,每次她昏死过去,他都会立刻停手。
可尽管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还是不肯给他一个说法!
“师尊,您当初为何收本座为徒?是为了从小感化本座?怕本座成魔?一旦计划失败,就毫不犹豫的杀了本座……都是为了天下苍生,对吧?”
借口和理由,祁墨都给她找好了,但她并没有顺着台阶承认这一切,而是皮笑肉不笑的动了动嘴角。
“你总是喜欢妄想一些根本不存在的可能,做事从来不动脑子。倘若时律上神当初想杀你,根本不会给出第二种提议。但以她的身份不方便把话说得这般直白,所以这个责任,我替她担,仅此而已。”
祁墨在听闻这解释后,三观和信仰都在迅速崩塌。
他犹如失控的暴兽一般,一把掐住温姒的脖颈,怒吼道:“本座想听实话!”
“这就是实话。时律上神早就看出你是魔种,既然她有想法,那我就替她担责、替她养你,你还要听什么实话?”
“你!……”
祁墨不受控制的加大的力度,直到温姒的双眸再度开始翻白,他才意识到——他已经掐死过她一次了,他必须控制自己的力量。
祁墨立刻松手,但他方才的力度还是让温姒背过气去,几乎晕厥。
但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解气,反而越发的憎恨。
他恨她的薄情寡义,更恨他这五百年犹如一个笑话,竟是卑微的爱着这么个眼里压根没有他的存在!
“就没有一点旁的原因吗?”他不死心的问着,“您如此聪慧,定是能猜到只要您哄得本座高兴,本座可以让您少吃一点苦头。”
哪怕说些假话也好啊!祁墨甘愿被她继续骗下去,只求她不要这般残忍的对待他!
可温姒生性执拗,她纵是死在这里,也不会卑躬屈膝。
“既然恨我,便杀了我吧。我死之后,很快会诞生下一位圣兽朱雀,维系三界的平衡。”
她又在求死,她根本不知道为了让她活下来,祁墨连续四十九天将刀插进心脏取心头血救她。
他偏不让她死!她越不想活,他越要让她活!
“来人!给她端碗汤!”
话落,当差的魔将便将汤食呈了上来,祁墨上前两步,捏着温姒的下颚,强行掰开她的嘴,将一勺汤喂了进去。
但温姒没有吞咽,汤水很快顺着温姒的嘴角溢了出来。
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祁墨斥骂道:“你休要给脸不要脸!”
话落,他将捆仙锁解下,将温姒整个人按倒在地,再度将汤水喂了进去,灌进嘴后,他用魔力强行封住了温姒的唇齿,让她无法张嘴。
可纵是如此,她还是拒绝吞咽,汤水在口腔中来回打转,气得祁墨不停的摇晃着她的肩膀:“咽下去!给本座咽下去!”
他说了,他要她活着!要她生不如死的活着!
直到温姒吞咽了几口汤,祁墨方才探问道:“怎样?味道如何?”
“你这小畜生……会遭报应的。”
她居然还有力气骂他:“看来是没吃饱,那就再多吃两口,不必客气。”
话落,他又喂了她几口汤,以同样的方式让她仰着头吞咽。
趁她还没昏厥,他继续道:“您一个人受了这么久的刑,仙界都没人来关心您。莫不如,本座把时律也抓来陪您吧?就好比这碗汤,两个人一起品尝,总比一个人吃独食有趣的多了……”
汤池中几乎昏厥的温姒顿时清醒过来,她立刻瞠大了眸。
祁墨却是感到好奇:“时律上神在您心里是很重要的存在吧?至少比本座重要多了!若不是时律上神是女儿身,本座还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呢……”
祁墨不是没往那方面想过,他不敢多想,却又无法理解——究竟是怎样的关系才能让她甘愿替时律承受这一切?
然而,就在祁墨思索的时候,温姒再也支撑不住,又一次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