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拿火把!”无邪喊道。
岁安听见周围嘈杂的声音,费力地撑起身体,来到他们身边。
“我来吧。”岁安拿过无邪手上的火把,打算往蛇群走去。
“你来什么来,回去休息,我们护得住你。”无邪没好气夺回火把,让一旁的胖子把她按回睡袋上。
“无邪,没用的,我的血会一直吸引它们来,只有我离开,你们才会安全,你明白吗?”岁安双眸泛着泪光,苦涩在口中蔓延。
“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我们不会抛下你的。”无邪背对着她,语气坚定。
岁安看着他们四个挡在周围,将自己和张启灵围在最安全的地方。
她突然想到几百年前,自己十五岁刚通过试炼后。
她也曾跟随族人来过西王母宫,当时蛇群闻到了她的血味,一路追着她。
可那时的岁安为了救族人已经身受重伤。
“岁安,你受伤了...”族长担忧地说道:“你的血会招毒蛇,族人没能力,保护不好你,你先找地方躲藏,好好休息”
族长眉头紧皱,眼神担忧,似乎并不想将岁安留下,可如今这个情况,他不得不放弃岁安。
“族长,她现在就是个拖累,死了就死了!”一个男人傲慢不逊地看着满身伤口的岁安
族长只能无奈点头,他把自己的物资留给岁安后,这才带着其他族人离开了。
只留下岁安一个人面对围拢过来的蛇群。
那次她侥幸逃脱,便立刻跑回去找族人,可她却听见…
“那个岁安不过就是个野种,让她当圣女有什么用,受了伤还只知道拖累我们。”
“你这就不对了吧,好歹她也是为了救我们才受伤的呢。
哈哈哈,那野种可真是愚蠢,她不会以为救了我们就能成为圣女了吧,真是痴心妄想!”
“她痴心妄想的不就是族长的儿子墨昀吗?人家勾勾手,她就屁颠屁颠贴上去了。”
“住口!岁安是为了保护你们才会受伤的,你们就是这样编排她?
你们的良心呢?你们这副嘴脸,真是难看!”族长看着刚刚骂岁安的几人,怒斥道。
“族长,难道我们说错了吗?她不是野种?她没有痴心妄想墨昀?
她既然做得出来,还怕我们说不成?我们需要她救吗?
不过一个赔钱货,真以为通过了圣女选拔就是圣女了?
族里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通过试炼!”那人不服气地说道,言语之间丝毫不掩饰对岁安的恶意。
“你!岁安真是救了几个白眼狼!”族长气得捶胸顿足,悔恨不已。
“族长。”岁安这时从暗处走出来,神色冷漠地扫过刚刚骂她的几人。
“岁安你没事!太好了,是族长伯伯老了,保护不了你了…”族长难过地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
“族长伯伯,我已经长大了,既然有人敢不服,那就打到他们服为止。”岁安眸色淡淡,语气冷漠,唇角勾勒着一丝冷笑。
“呵,你个野种还想打我们?就你这样,我一个人就能弄死你!”
男人眼神轻蔑,不停用手戳着岁安的伤口,他看着血流下来,笑得愈发狂妄。
“族长伯伯,我记得族规有言:‘生死决斗,一生一死,方可结束。’我没有记错吧?”岁安眸若星河,温柔浅笑看着族长。
“没错,岁安你想跟他进行生死决斗吗?你身上还有伤,别冲动,等回去了,族长伯伯给你做主好不好?”族长闻声劝慰着。
岁安摇摇头,看向他:“不好,圣女不可冒犯!而我可不是空有美貌的花瓶,他既然不服我,那就用他的生命来铭记这一条吧!”
“族长你不用再劝,什么圣女?我呸!老子就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反正族里也不是只有她一个圣女!她死了就死了,没人会在乎的。”男人不屑笑道。
那一场决斗,岁安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却仍然能在五招之内将男人解决,并残忍地杀掉他。
那一刻,她的衣袍在滴着血,有她的,也有那个出言不逊的男人的。
她就站在那里,看向那群骂她的人,眼角血红的泪痣,让她如同妖魅。
岁安手上还拿着一颗心脏,她勾起一抹笑意,慢慢朝那些人走去,将手中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一一展示给他们看。
而出口骂过她的人,个个捂着嘴,拼命忍住想吐的反应,如同鹌鹑般,根本不敢看她,连呼吸都变得微弱,生怕引起她的注意。
“你们服吗?”岁安的声音如羽毛般轻盈,但每句话都裹挟着难以言喻的疯狂,甜美中暗藏着毁灭的毒药。
那些人几乎跪倒在地上,双目惊恐地看着她,身体不停哆嗦着,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自那之后,族中没人敢说她,她的尊严由她自己打下,从此圣女不过只是她的一个头衔,但族人都知道她是最为凶残的岁安圣女。
提起她,族人都是又敬又怕,可人人都渴望寻求她的庇佑。
而几百年后的现在,明明无邪他们并不是自己真正的族人。
可他们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挡在岁安前面,说着他们是朋友,他们会保护她的…
岁安垂眸从怀里一把掏出小白蛇,扔进了蛇堆里面,“阿白,别偷懒了,去解决那些蛇。”
“嘶嘶!”阿白内心惊声尖叫着,心里极其不乐意地跑去驱赶蛇群。
“行了,阿白会驱赶那些蛇的,你们回来休息吧。”岁安温声说道。
“岁安,你那小白蛇那么厉害吗?那你之前怎么不用它驱蛇啊?”无邪看见蛇群果然开始离开,便回到火堆边。
岁安唇角上扬:“因为阿白很懒的,它不爱动弹,做事全凭它的心情。”
无邪眉头微挑:“还挺有个性啊!”
“无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岁安垂眸看向火堆,闷声道。
“你问吧,还有什么是你这个巫族圣女都不知道的?”无邪打趣着。
“为什么留下我?就因为朋友、伙伴的这个关系吗?”岁安眼眸里泛着点点泪光,微微侧头问道。
“对啊,因为我们是朋友,是伙伴,所以我们才不能抛弃你离开啊。”无邪虽然疑惑岁安的问题,可还是诚实地回答道。
“那为什么我的那些‘朋友’却都能随意抛下我呢……”岁安起声呢喃,她仰着头看着星空,眼泪顺着眼角不停滑落。
岁安长长地叹息着,似乎有无尽的哀愁。
“岁安你看什么呢?今晚的星星都格外暗淡呢。”无邪看着夜空中那几点微弱的星光,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
岁安嘴角蔓延苦涩,她依旧笑着,将眼底的哀伤藏起,笑得如同春日暖阳。
“在看命运不公,可总会有人去冲破那些枷锁…”岁安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