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巨响，铁门紧闭，聂清踉跄着走进牢房。
曾经一米八的精壮男人现在瘦的只剩个骨架，他像个笔直的旗杆，囚服在他身上空荡荡挂着。
牢房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馊臭，汗味混着灰尘、脚臭和血腥味，
这种闷潮又恶臭的味道瞬间让他屏住了呼吸。
环视四周，七八个囚犯或坐或躺，眼神凶狠，如同野兽。
在聂清打量他们的同时，那些鬣狗一样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
一个满脸横肉的囚犯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出声调笑，
“哟，新来了个小白脸。犯什么事了跟我们关一块？”
“跟爸爸说说。”
大门紧闭，门外传来狱警反锁转动锁芯的声音。聂清绝望地看了一眼铁门，他搞不懂为什么会住进这种八九个人混住的狱房。
而且都看着是命案背身的重犯。
角落里一个阴沉的刀疤囚犯着站起身朝聂清逼近。
那人身高快两米，胳膊隆起，看着像山一样壮硕，十分危险。
聂清看一眼就知道对上他自己没有胜算。这人脸颊肮脏粗糙，像用尖牙利齿夺肉的野兽一样凶狠。上岸多年用金钱和奢靡浸润后的聂清已经不再习惯这种野蛮。
若是平常，他鄙夷这些人。
但是在这样一个原始的地方，他久违地感到害怕。
那人逼近到他面前，投下的身影几乎将他淹没。
聂清站起来向他伸出了手，“你是这里的老大吧。我先做个自我介绍，你可能听过我。”
“我是聂清。我们和平共处几天，等我出去了用关系把你们弄出来。”
看着白净男人伸过来的手，壮汉先是迷惑，随后爆笑，“快看，哪儿来的傻叉，特么在这儿跟我画饼呢！”
聂清摇头，一脸郑重，“不会的，我外边还有人。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出去。”
见这新来的搞不清状况，还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刀疤脸一把揪起了他的领子，
“还出去。你他妈要是出的去会跟我们关一间房？别做梦了。”
“哎哟，不行了，笑死我了。”
关在这间牢房的人都是将死之徒。
他们不仅仅是杀人犯，还是造成过恶劣影响的犯人。因为过于凶残，他们不好与其他罪犯同住，所以被统一收押。
这里的规矩是，死了就死了，没人会追究。
就在刀疤的拳头要揍到聂清脸上之时，角落里的另一个囚犯站了起来，“刀疤，把这个人先给我用用。”
“我问点事。”
刀疤笑了一声，然后戏谑地将聂清一把推进了铁塔的怀里。在这堆凶犯里，他干净脆弱的像个被抛来抛去的洋娃娃。
铁塔毫不客气地将身上的人摔出去，聂清哐当一声撞上了墙壁。
在他头晕眼花之时，一道夹杂着奇怪口音的声音响起，“泥是聂清？”
这么一通下马威后，聂清没再多语。他抬起头细细打量了这个人一眼，确认不认识才点了头。
铁塔认真看着他，胸膛起伏越来越高。几秒后，他揪起了聂清的衣服，将他半吊在空中，
“你不是老大吗，你不是董事长吗，你是不牛叉吗，怎么也进橘子了？”
“咣咣咣。”
铁塔一边说一边猛扇耳光。虽然有一米八，但是聂清在这个铁塔壮汉手里就像个娃娃一样无法还手。
被打出脑雾，缓了好久聂清知道自己碰见了仇家，“你认识我？”
“总得让我知道为什么吧？”
“老子以为是同名，细看还真是。冤家路窄。”
名叫铁塔的凶犯越看越气愤，他用大掌狠狠抽聂清的脸。聂清抱着头闪躲，脸颊已经青一块红一块。
“哼，董事长。你肯定不知道我。那么多人因为你死了，我都排不上号。”
“啪啪啪……”
聂清被打的七荤八素，嘴角吐出一股粘稠的血液。
铁塔有股不死不休的狠劲，一旁看热闹的囚犯见这架势不对都起来拦着。刀疤走上前抓住了铁塔的手，“你够了，把这小子的脸打坏了，一会还怎么玩？”
铁塔啐了一口，“呸，你们可真是饥不择食。”
他还想出手再打聂清，但是高举的手被刀疤拦下。铁塔环视一圈，周围人都紧紧盯着他。他也明白，这个新进来的玩意是大家的奴隶，不能一直被他占着。
没人在乎谁有什么仇怨。
铁塔识相道：“我跟他有仇。再打两下就给你们。放心，我不打脸。”
闻言，刀疤退到了墙角，双手环着看好戏。
铁塔抓起聂清的头发，逼迫他看着自己，
“老子是跟着你长时间的老人。这些年因为帮你办脏事手下兄弟死的死残的残。”
“不说功高劳苦，也是尽心尽力。事发，你他妈保都不保我一下？”
“那些事全都是为你们做的！”
“……”
聂清没有说话，心底想笑。他都叫不上名字的人，哪里会对他讲义气。本来就是老板和打手的金钱交易。
还真以为“混了道”都是兄弟不成？
刀疤戏谑出声，“啥，铁塔。这小子还真是你大哥啊？是我眼拙了。”
“我还以为狱警见我们馋了给我们点了个烧鸭进来。”
此话一出，牢房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夹杂着口哨声和污言秽语。
“哈哈哈，烧鸭大哥！”
“也让我尝尝铁塔的大哥味道怎么样。”
新来的囚犯五官精致，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白皙，与这污浊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身上那种养尊处优的富贵感在此地尤为突兀，令牢房里的其他人轻蔑又贪婪。
一个光头围了上来，“我要等不及了。请大哥狠狠赐教。”
“哈哈哈哈。”
“啧啧，老子还没尝过大哥呢。”
“这小子弄起来肯定带劲。”
面对围上来的众人，聂清脸色铁青，眼底升起一阵暴戾，“闭上臭嘴！”
“都给我滚开！”
“哎哟，谁给大哥惹生气了。”
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犯人捂着肚子笑的乐不可支，聂清发脾气在他们眼里跟打情骂俏似的。
聂清心底发狠，出其不意地将藏好的塑料叉子插向铁塔的脖颈。以前他身手很好，但这些日子节食太过，又没有锻炼，少了些速度和力量，让铁塔躲了过去。
塑料叉子在墙壁折断，留下两个尖锐的圆孔，透过被刺穿的墙皮能看见里边的红砖。
“……”
反应过来的铁塔一阵后怕，“他*的，你是不是想死！”
“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刀疤也对这个危险分子沉下了脸，“挺横？”，“老子管你是谁，进了我的地盘，要么死，要么给我当狗。”
所有人都团团围了上来，将聂清围的密不透风。
“呸，什么大哥，到了这里，就是条死狗！”“你这种人最不讲义气。嘴上说的好听，实际把跟着的兄弟当耗材。”
……
“你们找死！”聂清低吼一声，率先出手。
他身形灵活，动作迅捷，一拳挥向刀疤。
然而，他的力量与这些常年刀口舔血的囚犯相比，终究还是差了一截。
刀疤轻松躲过他的攻击，反手一拳，狠狠地砸在他的腹部。
聂清闷哼一声，身体弓成虾米状，剧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
“还敢还手？老子今天就打死你！”刀疤狞笑着，一脚踹在他的胸口。
聂清被踹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上，给我狠狠地揍他！”刀疤一声令下，其他囚犯一拥而上。
拳头、脚掌，如同雨点般落在聂清身上。
他拼命挣扎，试图反抗，却无济于事。
瘦高囚犯一脚踩在他的脸上，用力碾压着：“大哥？我看你像条死狗！”
聂清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仿佛被撕裂一般。
“反正他是死刑，咱怕个球。”
“这小子比娘们还嫩。”
众人环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恶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