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沁盯着面前的火盆良久,这才缓缓出声:“也许事情跟咱们想的不一样,你我既知殿下真正在意的女人是梅蕊。若梅蕊的孩子果真不大好,殿下怎会这个时候晾着她呢?”
正朝嘴里送烤核桃的刘瑞英动作下意识的一顿:“姐姐的意思是殿下故意冷着梅蕊?”
苏沁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她刘氏不过是运气好,投胎到了刘家,不过是个蠢货罢了。若投在刘家的人是我,我早就在东宫风生水起了。也是,若刘氏是个精明的,又怎会为我所用呢?”
苏沁纵然内心深处对刘瑞英颇为鄙夷,但面上始终都不显山露水,她心知自己在不曾枝繁叶茂之前必须得靠着刘瑞英。
短暂的走神后苏沁这才开口:“我若猜的不错殿下是故意晾着那梅氏的。有宠有子嗣的话,梅蕊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太子妃纵然眼下不会察觉什么,谁能保证梅蕊手里的黄白之物一直能使太子妃蒙在鼓里呢?”
刘瑞英单手托着香腮略一沉吟:“姐姐猜测的不无道理啊。我瞧着太子妃捧周奉仪,本以为她是觉得梅蕊已无利用价值了,而今看来未必如此。”
苏沁轻哼一声:“梅蕊是个病秧子,她的孩子太子妃可不稀罕。周氏可就不同了。三郎是个先天不足的,能否长大未可知,太子妃需要还需要一个儿子。”
“还是姐姐看的长远,看的透彻啊。”刘瑞英一边佩服苏沁的心机跟眼界,同时她又不得不妒忌。
刘瑞英本以为自己被禁足一阵子,受过挫折后能有所长进,而今看来自己的进步还是差强人意啊。
梅蕊安排在刘氏身边的钉子很快就把苏,刘二人的言行传递到了落梅居。
梅蕊才用罢安胎药,她对着天青釉瓷瓶里那一枝红于二月花的枫叶浅浅一笑:“苏良媛的血跟这枫叶比是不是要更红一些?”
茉莉的手微微一哆嗦:“娘子是要对苏娘子动手吗?”
梅蕊下颌微抬,语气淡淡道:“若继续留着她,指不定哪天我又被算计了。我如何不打紧,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有失。”
吃了一口蜜饯,梅蕊才继续温言轻语的同茉莉跟海棠道:“你们也清楚暗中送到各处的香料都已经有了反馈,唯有苏沁梦到香园了。香园曾去过的那家钱庄,刚好苏沁的贴身侍女也曾去过,我相信这一切绝非巧合。就算这一切均为巧合,而我宁可错杀,也不想放过。”
不知不觉间梅蕊原本清澈如秋水的眼眸慢慢凝结成了袭人的寒霜。
梅蕊的手缓缓抚过自己被厚厚衣裳遮盖的小腹,口中喃喃:“自苏沁侍奉殿下开始,她便一再挑衅我,我迟迟不对她下手已算仁慈,既然她得寸进尺,我若再对她心慈手软的话,便是对我自己跟我孩儿的残忍。”
梅蕊一再对苏沁忍耐,并非她有所顾虑,不过是觉得时机未到罢了。若她早算出自己被毒蝎子蛰伤的话,苏沁坟头草兴许已经半人高了。
苏沁若死了,那刘瑞英就等于少了一只臂膀,除非她能跟许氏结盟,若靠她自己的话不能给太子妃造成掣肘。
想到苏沁此前种种,护住心切的海棠姐姐不自觉的粉拳紧握,杏眼圆睁:“娘子打算如何对付苏良媛?奴婢跟茉莉能为娘子做什么?”
茉莉同样跃跃欲试:“其实奴婢早就盼着苏良媛倒霉了,她总是找茬挤兑,算计娘子,真该死!”
茉莉跟海棠的想法是一样的,谁让她们家娘子不高兴了,谁就是她们的敌人。娘子恨谁,她们就恨谁,娘子想杀谁,她们二话不说就要给娘子当帮凶。
梅蕊一手牵住海棠,一手牵起茉莉:“你们两个真是对我的忠心我都懂。这次对付苏沁我想亲自出手,苏沁不是很想印证自己心里的某些猜测么,就让她死个明白。”
一听娘子要亲自对苏沁下手海棠跟茉莉同时吓的小脸煞白。
“娘子,您如今身子重,可不能受累啊。”海棠苦口婆心道。
茉莉忙跟着附和:“海棠姐姐所言极是。娘子打算如何对付苏娘子,我跟海棠姐姐照着做就是,保证不给娘子把事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