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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隼蓝衣飘然,下一瞬,从赶来侍卫手中夺来的长剑已毫不犹豫地直抵谢湛的胸膛。

谢湛握紧被烫伤起泡的手,一瞥那闪着寒芒的剑锋∶“你敢杀我?”

“有何不敢。”谢隼轻轻转腕往前,顺势将剑刃送出几分,剑尖霎时浅浅地没入谢湛的毛领之中。

迎上那一闪而过的杀意,谢湛心中骤然一凛。

他竟不曾想到谢隼真的动手,踉跄着后退躲避,直到快要撞上了金漆柜架——那排木柜靠墙而放,一件摇摇欲坠便会引得所有轰然倒塌。

谢隼瞟了眼角落不起眼的丁点黑影,微乎其微地一皱眉,随即收剑,谁知谢湛却猛然欺身逼近,探出手去直朝谢隼的周身要害。

谢隼侧身一避,同时抬起手肘挡下谢湛的突袭,谢湛被那力道震得退了两步,随后从侍卫腰间抽出剑来,待要反抗,电光火石之间,谢隼已在空中划出数道白刃。

谢湛狼狈躲避,以剑支地退到了门框前,抬手挥开在眼前如柳絮般飞扬的皮毛残屑,却因手背突然的一阵火辣刺痛而滑了手中剑刃,再次闻风抬眼,只见一道白光又如影随形袭来,避不能避!

“住手!”

后赶来的谢延前脚刚迈进屋,见如此剑拔弩张之势,忙扑过去攥住谢隼的手腕,在耳旁轻声劝道∶“够了,你来只是想将人带走,眼下清风小院里有不少人,莫要横生枝节落人口实,不值得。”

说罢谢延一拂长袖,周围的侍卫领命将门口围观之人悉数赶走,只留下兄弟三人站在屋内。

谁知,此时此刻的谢湛竟往前走了一步,谢延大吃一惊,还未来得及夺下谢隼手中的剑刃,剑锋已然刺破肌肤,不多时鲜血染红被剑划得七零八落的毛领。

“五弟你这是做什么!”谢延忙将谢湛扶住,快速检查了伤势,见周身的伤口不深并无大碍才堪堪松了口气。

又想清风小院里来往的都是些非富即贵之人,今日他随谢隼赶来时都已是风风火火,眼下再不能将事情闹大让人看了皇家的笑话。

况且,方才不少人看到是谢隼先动的手,圣上最是忌讳兄弟之间不和睦,眼下还没有想好对策,万不能让人先将此事传到圣上耳朵里。

思及此,谢延不着痕迹地看了谢隼一眼,随后解下大氅盖住谢湛身前的血迹∶“五弟,三哥的府邸就在附近,快随三哥回去找大夫看看。”

就凭谢延与谢隼的关系,谢湛怎么猜不出谢延是想将今日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如今谢延贵为亲王,还是皇子的他并不能直接逆了谢延的意,于是也是点头,任凭谢延将自己带走。

只是在与谢隼擦肩而过之际,忽地停下脚步,稀奇地看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半晌后唇角微挑,似笑非笑地低声道∶“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谢隼甚至都不再看谢湛一眼,只是在所有人离开后,才走上前去蹲在金漆柜架旁,朝着角落暗处伸出一只手∶“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

…………

此刻的过道再无一人经过。

虚掩的门缝中忽然露出一双伶俐活动的大眼睛,左看右看见四下无人,才敢推开房门。

一只青缎粉底的长靴率先迈出了门槛,随后闪出一个身披青色鹤裘的少年。

少年刚放松地长吁了一口气,结果转身之际却猛地叫出声来。

“啊——”

“阿吟。”

“六六六……六叔。”

谢隼淡淡地垂眸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侄子,此人正是在外征战多年的隐王谢秦的长子谢从吟。

“阿吟怎么也在这儿?”

谢从吟咽了咽口水,今日下学后,他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出来寻姚衍之,结果找了大半天也没打听到一丁点消息,于是与管家到清风小院来歇歇脚,再探点线索。

谁知竟接二连三地碰上三个叔叔,好在谢湛向来看不见他,于是见谢湛从他身边走过后灰溜溜进了厢房。

整整半个时辰,就连外面传来响动,他都不敢出来看上一眼。

直到前一刻,他听外面安静了才敢再次推开门,却见谢延扶着谢湛经过,吓得他又赶紧将门合上。

他又在屋里等了一刻钟,谁知出来后竟正面撞上了谢隼和路栩安。

路栩安?

谢从吟眉头一拧∶“六叔你也和他认识?”

谢隼微一点头∶“我们正要回去。”

谢从吟愣了愣∶“回哪儿?”

谢隼毫不避讳∶“北郊。忘了告诉你,一年前姚衍之就将他北郊的老宅卖给我了。”

闻言,谢从吟的目光在谢隼与路赢身上来回转了不下五圈,一指路赢,震惊地张大嘴∶“原来他是六叔你——”

话未说完,谢隼突然打断谢从吟∶“阿吟。”

路赢一挑眉梢,扭头看向谢隼。

温文儒雅的谢隼几乎不会打断别人说话,今日算是头一遭?路赢眨了眨眼,又听谢隼道∶

“我知道你四处在找姚衍之,但据我所知他前些日子已经离开京城出去游山玩水了,就算你将京城翻个底朝天也不能将他找出来,所以此刻你应当回府做功课了。还有……”谢隼顿了顿,又轻声道∶“姚衍之生性风流,此一生都不会愿意只缚于一人,你与他本不会是同路人。”

“六叔,我知道的,衍之哥哥也就是因为这样想才一直不愿意见我。但是,我喜欢他也不非得他喜欢我,他又何必非得躲着我呢。”谢从吟灵机一动,撒娇似的攥住谢隼的衣袖∶“六叔~你与衍之哥哥相熟,干脆写信让他回来,我是真有话当面想告诉他,说了就行了。”

谢隼浅浅一笑∶“我也找不到他。”

谢从吟不信天地间还有他六叔办不到的事,不过他六叔好说话归好说话,一旦拒绝便是铁板一块再也打动不了。

既然如此,只能从旁人入手!

谢从吟虽不能说很了解他六叔,却不曾听说他六叔对哪家姑娘动心过,更没有见着与谁走得如此近。

还有,十五岁已经是能够琢磨出眼神涵义的年纪了,不过须臾,他已经捕捉到他六叔看路栩安时的满眼喜欢了。

路赢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托着下巴的少年将自己来回打量,心中一阵不爽,正要开口像此前那般再气他一番,却听人亲亲热热地叫道∶“六婶~”

谢隼∶“……”

路赢∶“……”

简单两个字将二人干沉默了。

谢从吟趁热打铁,挽起路赢的胳膊∶“六婶~什么时候邀我去北郊那座老宅子坐坐?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只是听说那处是姚家众多宅子里最好的一间,六婶~~之前不觉得,现在看着六婶哪哪儿都好看。”

路赢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反驳吧又怕拂了谢隼的面,答应吧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路赢瞟了谢隼一眼,恰好见谢隼似乎笑了一下,正一脸茫然,又听谢隼笑若春风地道∶“阿吟,回去了再写信。”

……

安抚送走谢从吟后,二人才坐上马车。

这架马车不甚宽敞,车内空气却因长时间的沉默变得有些凝滞。

路赢时不时偷偷看向谢隼,他本有好多话想说,一时间却不知道从哪件事开始说起。

今日,他一声不吭地从北郊老宅里出来,到清风小院后却遇上了谢湛,还因惧怕躲缩在角落里。

要不是因为谢隼及时赶来,或许还真会被谢湛给捉了去。

不过,怎么会如此凑巧地两人都来清风小院?

谢隼仿佛是猜中了他的心思,道∶“我也是突然收到你与谢湛同在清风小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