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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我还没有死哎,你现在就愿意把这枪送给我吗?”

话是这么说着,但宫远又把手收紧了一些,似乎生怕沈洛会反悔。

江七七:“?”

沈洛:“......对,你现在就拿着吧,不用等死了。”

江七七:“?”

宫远十分感动:“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亲手把它放进我的墓里了,不但要放在墓里,我还要放在棺材里,跟我同床共枕!”

江七七:“?”

沈洛:“......”

宫远离开了,走之前不忘再三叮嘱沈洛——

一定不要忘了明天的比试。

沈洛腿的情况宫远自然是知道的,对此宫远深表遗憾,然后转手就练了不需要用腿也能够比试的弓箭。

不管比什么,总之他一定要赢沈洛一次!

三年前他“失误”输给了沈洛,那是因为自己用的只是铁匠铺中随处可见的长枪,沈洛则是用的他现在手里的这把“白缨枪”。

不过因为武器差距太大,所以有理由他不承认上次的结果。

而这次,他辛苦蛰伏三年,王者归来!

带着他特地托人打造的弓箭。

这次他发誓一定要把失去的通通夺回来!

————

然而宫远盼了很久的比武还没到,当天半夜,京城中便出了一等大事——

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的二皇子妃,在府中失踪了!

————

天还没亮,江七七便听到了悉悉簌簌的起床声。

她睁眼,发现居然是沈洛起床了,正在穿衣服。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七七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她已经学会通过天色判断时间了。

现在是夏天,天亮的早。现在天还没亮,所以最晚也不过寅时。

“是的,出事了。”

沈洛有些着急,穿衣的动作也难免快了些,没想到却吵醒了旁边的七七。

他有些愧疚:“抱歉,吵醒你了。”

江七七摇摇头:“没有,是我自己醒了。”

沈洛蜡烛都没有点,在黑暗中穿衣。

她起身打开窗户,柔和的月光伴着晚风一同钻进屋里。

江七七也没有点蜡,就这么借着月色帮助沈洛将衣服穿上——像一个真正的妻子那样。

月色朦胧,江七七不能很好的判断衣扣所在,手指摸索着免不了会碰到沈洛的身体。

她清楚的感受到,他身子一僵。

“七七...”沈洛喉咙微动,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你不必操劳,再去睡会儿吧。”

沈洛脑子里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要事,全部都是七七纤细的手指划过他胸膛的微凉触感。

“什么要事?”江七七问道。

沈洛楞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二皇子妃失踪了。”

江七七手一顿:“会是谁做的?三皇子还是江乾中?”

沈洛看着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江七七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笑了。

“江乾中,对不对?”

沈洛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轻轻!并没有弄乱她的发型。

“七七,有时候你聪明的让我惊心。”

只一个表情,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还好我们抓住了北明那两个高手,并且替换上了自己的人。江乾中要他们两个把二皇子妃绑来了。”

“他好大的胆子,他想做什么?”

沈洛摇摇头,他也不明白江乾中这是什么意思。

二皇子和三皇子两人虽然这几年明争暗斗一直不断,但从来没有过这么大规模的正面交锋。

而且退一步讲,即使有正面交锋,也不应该由江乾中这个户部尚书去做导火索,三皇子恐怕也不愿意他去做。

“江乾中这是应该是瞒着三皇子行动的吧?”江七七说道。

“他跟北明人有联系,这件事他肯定不敢宣扬。”

这个沈洛也同意。

“那么不惜冒着暴露与敌国私通的危险,绑架即将临盆的二皇子妃到底是什么意思?”江七七搞不明白。

看着对方小脸皱成一团,沈洛却突然笑了。

他用手轻轻按了按她的眉心:“好啦,七七。”

江七七一愣。

“不就是想跟我一起去看看吗?走吧。”

他一直在不动声色的看着。

江七七当然想要让他带自己一起去,但是这种事情沈洛一般不会带上她。

“嘿嘿”,江七七挠头一笑,“被你发现了。”

沈洛心中一动,七七很少露出这样俏皮的一面。

他轻咳两声,别过眼神,掩饰自己的失态。

“你扮成十三的模样,跟我一起去吧。”

……

他们这边儿兵分两路。

沈洛和十九先去皇宫,江七七和十六则是去二皇子府打探情况。

至于十二,当然还是继续跟踪江乾中。

————

皇子跪在地上,三皇子站在一边。

龙榻上的皇帝半倚着高枕,胸口气的起起伏伏,旁边宫女站着正在一口一口的喂皇上喝药。

身怀六甲的皇子妃在府中被人掳走,这事皇上可是上了大火了。

那不光是二皇子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他的第一个皇孙呢,那歹人此举简直是把他们皇家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皇上,镇国将军在殿外求见。”外面太监进来传话。

皇上心烦的“啧”一声,没好气的说:“还通报什么,直接让他进来。”

沈洛被侍卫推着进屋:“参见皇上,参见二位殿下。”

皇上摆摆手,喂药的宫女躬身离开。

“沈洛,听说昨日小武去你府中借亲卫了?”皇上语气没有起伏,脸上也看不出情绪。

沈洛如实回答:“是。”

皇上继续问:“那他可有说借来何用?”

沈洛回道:“二殿下说他收到一封信,信中说有人要对皇子妃不利。而近几日二皇子妃临盆在即,殿下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所以向微臣借一些亲兵,在府周遭防备。”

陈成峰不合时宜的冷哼一声。

“若是需要防备直接去找京兆尹调集兵马不就是了,那样不是比将军府人马要多的多。”

但如今陈成峰把话说到这份上,谁还听不出来?

他在暗指陈成武偷偷召集兵马、意欲谋反!

沈洛抬头观察皇上,果然看到他渐渐坐直了身子,脸色是掩盖不住的阴沉冷郁。

“峰儿所说有理,你为何不去找京兆尹啊。”

皇上说的是疑问句,但语气里没有一点询问的意思。

原本就心烦意乱的陈成武听到这话差点暴走。

当朝谁人不知,皇位上的人有一段不愿提及的历史。

————

建纵十七年正月,先皇带皇后、太子等人前去天坛祈福,以求得未来一年南岳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祈福大典进行了一天,当先皇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皇宫时,满脑子都是想着休息,没人发现当天的皇宫,与平时相差甚大。

如今的皇帝,彼时还是元王,他已经等这一天很久了。

“王爷,等他们出宫门,我们就先占领皇宫,夺得腰牌,到时他们也已经出了京了,再由我们的人去接管京城兵马。”吕易行说,如今的吕丞相当时仅仅官拜三品。

元王脸上没有一点不安,甚至连一丝忐忑都看不出。

他看着茫茫夜色,眸中泛着点点红光,脸上全是野心、全是狠毒、全是志在必得的自信。

“本王那个无能无用的哥哥,不配做太子。这天下本就应该能者多得。”

吕易行笑了一声,赞同道:“我南岳数十年来一蹶不振,旁边的北明居然都敢对我们虎视眈眈了,等王爷登基之后,可要好好教训他们。”

“那必然。”元王表情倨傲,“父皇老了,做事情畏手畏脚,等本王得了这天下,定要大刀阔斧的好好改革一番!”

......

南岳国建国数百年来,从未有过那样大规模的内战,而史书将其称之为“正月政变”。

在那场规模浩大的政变中,先皇、皇后、太子全部死亡,元王在其母妃和吕易行的帮助下夺得皇位。

三天后,元王登基。

尊生母为皇太后,擢升吕易行为丞相。

改国号为武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