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萧悦破局:财务危机初查
玻璃幕墙外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成朦胧光斑,萧悦将掌心贴在冰凉的财务报表上,指尖被A4纸锋利的边缘划出一道白痕。
三小时前还缀着香槟液滴的礼服裙摆,此刻正扫过财务部灰扑扑的地砖。
";2023年第四季度备用金支出环比增长300%?";她将报表推到马德昌面前,水晶指甲在异常数据栏敲出清脆声响。
打印机吞吐纸张的嗡鸣突然停滞,整个办公室二十七张转椅同时停止了转动。
马德昌慢条斯理地转动着婚戒,镀金袖扣在顶灯下闪过冷光:";萧小姐刚开完庆功会就来查账,真是勤勉。";他故意将";萧小姐";三个字咬得又轻又飘,像在舌尖掂量某个上不得台面的称呼。
萧悦感觉到后颈渗出的薄汗正在蒸发。
她想起三天前在档案室发现的作废合同,那些用铅笔修改后又用橡皮擦去的金额,在强光下显露出蛇蜕般的浅痕。";我要原始凭证。";她向前半步,闻见对方古龙水里混着的沉香味,像某种腐朽的警告。
走廊忽然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抱着咖啡杯的刘芸在门口踉跄了一下,马克杯盖";当啷";滚到萧悦脚边。
这个总是把碎发别在耳后的出纳,此刻正盯着自己磨白的鞋尖,仿佛那里突然长出朵有毒的蘑菇。
";原始数据正在整理。";马德昌突然抬高声音,震得文件柜玻璃嗡嗡作响。
他身后那盆发财树的影子斜斜切过萧悦的手背,像道新鲜的伤疤。
当暮色开始啃噬窗框时,萧悦在消防通道里摸到了备用钥匙。
黄审计员镜片后的眼睛快速眨动五下,这是他们午休时约定的暗号。
档案室铁柜第三格,贴着";2019年团建照片";的牛皮纸袋内,躺着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银行流水单。
";马主管见过这个吗?";萧悦将单据拍在会议桌上时,听见某处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墨迹未干的数字在投影仪下显出诡异的蓝光,2019年那笔消失的装修款,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某离岸账户里。
马德昌的喉结上下滚动两次,突然伸手去抢单据。
萧悦抢先半步将纸张按在胸前,后背撞上白板架,马克笔噼里啪啦滚落一地。
她闻到自己发丝间残留的庆功会香槟气息,正在空调出风口发酵成酸涩的味道。
";萧小姐好手段。";马德昌从牙缝里挤出冷笑,转身时带起的风掀飞了桌角的日历。
纸页哗啦啦翻回三个月前,那天用红笔圈着的股东大会日期,此刻正渗出某种不祥的猩红。
窗外骤雨初歇,霓虹灯牌在积水里投下扭曲的倒影。
萧悦揉着发僵的后颈转身,恍惚看见走廊转角有影子晃了晃——像是被风吹起的西装下摆,又像是谁匆忙收回的视线。
她摸出震动的手机,锁屏上显示18:07,距离沈霆说";半小时后接你";还有二十三分钟。
玻璃幕墙外,最后一道夕照正沿着钢筋丛林缓缓下坠。
萧悦将碎发别到耳后,突然发现指甲缝里不知何时嵌了道墨痕,像条蜷缩的黑色蜈蚣。
她用力搓了搓,蜈蚣却钻进皮肉里,在指纹间蜿蜒成解不开的结。
(完)暮色在钢化玻璃上洇开最后一抹玫瑰金时,财务部的百叶窗突然齐齐颤动。
萧悦正伏在会议桌上核对银行流水单,后颈忽然覆上一层温热的檀木香。
沈霆的银灰色西装下摆擦过她裸露的手臂,将空调冷气割开一道暖融融的缺口。
“黄审计说你在看三年前的凭证?”他抽走萧悦指间的红色批注笔,笔帽在她耳垂上轻轻一磕。
玻璃幕墙外有霓虹灯牌亮起,映得他领带夹上的黑曜石忽明忽暗,像某种无声的承诺。
萧悦刚要开口,目光突然被沈霆袖口处的铂金袖扣刺得眯起眼睛——和下午马德昌那对镀金袖扣不同,这枚几何切割的金属正冷冷反射着电脑屏幕的蓝光。
她想起三小时前马德昌说“萧小姐好手段”时,喉结滚动的频率与此刻空调出风口的嗡鸣竟莫名相似。
“当心茶水。”沈霆突然伸手挡住刘芸差点碰翻的咖啡杯。
新来的出纳慌忙鞠躬,发丝扫过萧悦摊开的账本,在2019年装修款的数字上晕开几点深褐。
萧悦盯着那滩逐渐扩散的咖啡渍,突然发现被浸透的墨迹下似乎藏着另一层数字的轮廓。
等沈霆的脚步声消失在电梯间,萧悦立刻抓起紫外灯笔。
蓝色光束扫过账本时,那些被咖啡渍覆盖的区域竟浮现出铅笔修改的痕迹——与档案室作废合同上的如出一辙。
她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余光瞥见刘芸正躲在文件柜后,用橡皮疯狂擦拭着某个账本侧边的标签。
凌晨一点的财务部像被按了静音键。
萧悦将三十七份凭证摊成扇形,突然发现每份装订孔边缘都有细微的毛边。
这些本该平整的财务档案,似乎被人反复拆装过。
她抓起放大镜凑近观察,在某个装订夹片的凹槽里发现半片米粒大的碎纸屑——是彩色打印机的青色墨粉。
“黄老师,帮我核对下系统日志。”她对着手机语音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沈霆留下的钢笔。
金属笔杆上残留的温度让她想起两小时前那个拥抱,男人带着枪茧的拇指曾在她后颈处短暂停留,如同某种加密的摩斯密码。
打印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卡纸声。
黄审计员推着眼镜小跑过来,手里攥着刚从碎纸机抢救出来的半张A4纸:“他们修改了折旧年限。”被撕成锯齿状的纸片上,固定资产清单里某台设备的使用年限从“10年”被潦草地改成“5年”,折旧率对应的金额顿时膨胀了整整两倍。
萧悦抓起计算器的手指微微发抖。
当她在重建的电子表格里输入正确参数时,屏幕上的红色亏损数字突然开始收缩,像被阳光晒化的冰棱。
黄审计员突然重重拍了下她的肩,老人斑驳的镜片上倒映着不断跳动的绿色数值。
“小心!”
玻璃门被撞开的瞬间,萧悦本能地护住笔记本电脑。
陈会计抱着文件箱的身影在应急灯下扭曲成诡异的剪影,纸箱缝隙间漏出半截撕碎的转账凭证。
她冲过去时高跟鞋卡在地毯接缝处,整个人扑在箱盖上,脸颊蹭到冰凉的碎纸机入料口。
“萧小姐管得太宽了。”陈会计突然咧嘴笑了,烟渍牙在安全出口绿灯下泛着青苔般的光。
他左手还攥着团揉皱的银行对账单,右手却悄悄摸向碎纸机电源键。
萧悦看见他小指上戴着枚古怪的戒指——戒面是枚生锈的齿轮,边缘沾着星点暗红。
碎纸机发出垂死般的嗡鸣时,萧悦的指甲深深掐进陈会计手腕。
被扯散的纸屑如同冬日初雪,纷纷扬扬落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
她忽然看清那些碎纸上印着的LoGo——不是萧氏集团的梧桐叶标志,而是某个眼熟的六芒星图腾。
这个图案她今早刚见过,在沈霆递来的并购方案扉页上,烫着哑金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