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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口不算宽,也就是大约两个人并排走的距离,洞口处生长着一些丛生的杂草,这些杂草倒是生长的格外旺盛。

廖廖顺着洞口往下看了一眼,打量了一下山洞周围的环境,

夜幕笼罩着山脉,外部一片宁静而神秘,月光洒在山间,勾勒出树木和岩石的轮廓,营造出一种朦胧的美感。

向下望去,山谷中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几点灯光闪烁着,周围的树木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幽静,它们的枝叶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草丛中不时传来昆虫的鸣叫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野兽叫声。

这里竟然是半山腰?廖廖微微皱起了眉头,在她的感觉里面,她和黑瞎子两个人并没有往高处走过。

而且明明他们俩刚从水里出来时间不久,她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他们俩刚刚出来的水池,那水池分明就在那个地方。

而且那水池分明是一汪活水,只不过是一汪处于半山腰的活水。

半山腰并不是不能有水池,只是巴乃这边的山脉比较奇特,尤其一些远古的地壳运动和各种风力水力的腐蚀作用,使得这里的山体内部结构复杂多样,犹如迷宫一般。

这里形成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洞穴和通道,相互连接,错综复杂,所以水流进入山体后,正常来说便会向下流淌,而不是在半山腰蓄水。

上次无邪他们进入山脉之中,找不到出来的方向,也有巴乃这边的山洞穴通道过多这种原因在里面。

很多山脉上都有活水,也都有水池,但是这种水面之下四通八达,水的高度还在半山腰的情景,廖廖确实第一次见到。

廖廖回过头看向黑瞎子,疑惑的出声问道,“我们为什么会在半山腰?我没记得我们有往高处走过?”

黑瞎子点点头,算是应了一声,笑眯眯地开口说道,“对,很少见吧?”

廖廖点点头,走回了篝火旁边。

黑瞎子清了清嗓子,开始给廖廖讲解起他知道的一些消息。

原来,无邪跟他们上次遇到的那种绿色人形怪物,叫做密陀罗,密陀罗在这边有山神的意思,这边的很多人供奉密陀罗。

但是这山脉里的密陀罗,却不是被山民供奉出来的。

黑瞎子也不太清楚这密陀罗的起因,但是他知道密陀罗有一个活动范围。

他捡起一根木柴,在地上勾画起来,简单的勾画出围绕着最开始那个湖泊的周围的地貌。

然后他对着湖泊附近的几座山脉圈了一下,“这几座山,都是密陀罗的活动范围。”

廖廖看着他圈的范围,“我记得,密陀罗有点热感应的意思,我们在这里点火没事吗?”

她的记忆不算差,也不是个路痴,她记得他们进来的那处山谷,按理来说,他们分明还在这个范围内。

黑瞎子摇了摇头,“这就是张家古楼的奇怪之处了,我们现在并不在这片山脉中。”

廖廖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向地上简略的地图,伸出手指向一个地方,开口说道,“我们不是从这个地方进来的吗?”

黑瞎子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廖廖的手从山脉上划过,“山谷应该是这个地方,位于这两座山之间。”

“对,没错。”黑瞎子点点头,廖廖的手在她指的地方停顿了一下,“应该是顺着方向继续走,接下来就进去水池里了,我感觉我们应该是往这个方向走的才对?”

她的手最后指向了山脉正中心,“而且我们的速度并不快,不太可能是直接穿过了整座山脉。”

黑瞎子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但是这里是张家的地界,张家人做事向来不能以常理去推测。”

他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正色看向廖廖,“记住了,在这里面的第一件事,抛弃掉你的方向感。”

黑瞎子指了一个山脉范围边缘,一个完全不在廖廖考虑范围内的地方。

“我们现在在这个地方。”他略微顿了顿,继续对廖廖说道,“你看山洞口左手边,是不是就是我们进山的时候路过的那片。”

廖廖听着这话,又走到洞口看过去,月色朦胧,星子闪耀,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向自己的左手边,跟自己走过的那条进山的路进行对比,这样说起来,这好像是确实是他们进山的那条路。

廖廖惊讶地看着黑瞎子,“怎么可能?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黑瞎子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他开口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也许是张家古楼中存在某种特殊的力量或机关,使得他们的行进路线发生了偏移。

廖廖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很好,他们的路途能发生这么大的偏转,肯定不是机关就是某些不知名的力量。

但是他们一路上没感觉遇到什么机关,在黑瞎子都不能说清楚,到底他们到底有没有遇到机关的情况下,廖廖觉着是机关的可能性并不高。

不过说到某种特殊力量,她的视线扫过黑瞎子的眼睛,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黑瞎子的眼睛好像就是跟某种特殊力量有关。

廖廖清晰的记得,那时候是差不多十三年前,那个时候她的年纪还不大,才十几岁呢,圣女的职位还落在索亚身上。

索亚为黑瞎子请过一次神降,神降是一种特殊的仪式,可以将请神降的那个人的信仰的神佛的力量借助到自己身上,神将的力量与其他力量不同,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们一族使用神降之术,次数有限,而神降之术如果施展到外族人身上,各种条件则更是苛刻,廖廖记得是十二年才能用一次。

那时候廖廖年纪不大,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并不清楚,总之结果是黑瞎子的墨镜虽然并没有完全摘下来,但是,偶尔摘一摘还是可以的。

不过这又要十年过去了,黑瞎子摘墨镜的频率倒是越来越低。

既然都想到了这个问题,廖廖干脆开口问道,“你眼睛怎么样了?”

黑瞎子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廖廖的思维逻辑顺序,他轻笑一声,“有时候我总觉得,你跟无邪确实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俩的脑思路确实是很像,思维像你们俩这么跳跃的,目前我只认识你们俩两个人。”

说完这话,他摇了摇头回答了廖廖的问题,“眼睛还是那个样子,没啥变化,不用担心。”

廖廖的视线在他的墨镜上停留,抱臂看向他,眼神里透着些窥探,“可是我怎么觉得,这几年你摘墨镜的频率,比前些年要低了很多?”

“有吗有吗?”黑瞎子微微挑眉,反问道,然后他摆摆手继续开口说道,“你感觉错了吧?”

廖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吧,”她的视线从黑瞎子的脸上移开,神色莫名,开口继续说道,“你要是不愿意说就拉倒,不过我刚刚想起来,距离你上一次被使用神降之力已经十二年还多了点了,要是那仪式有用,可以再来一次。”

黑瞎子点点头,那双墨镜后的眼睛,久违的透着些柔和。

他跟索亚也认识很久了,看待廖廖总有些看晚辈的心思,虽然两个人总是没大没小,但是他的记忆又没有出问题,他还记得当年见到索亚的情景。

那时候大约是十六年前,他眼睛的事候也不能一直不解决,他也有一直在打探着有关一些神秘力量的消息,

然后就真的被他打探到,苗疆有一支黑苗分支族人,本事不错,甚至仍然保留着神降的本领。

神降这种仪式名字,听起来就很是神秘,他几番打听之下,确定了这一支的黑苗族人,是有些传承在身上的。

眼睛的问题也不能一直拖下去,当时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就干脆直接找上了门。

顺着道上的传言找到深山里的时候,黑瞎子心里还在想着,这一族住这种地方,怎么也得有点真本事,就算神降不成,以后说不定也能有其他联系的机会。

可是不巧的是,那几天索亚不在家,问索亚的邻居,邻居们只说她出门了,再多问一些,邻居便会警惕的看着她。

黑瞎子在深山里等着了几日,想着这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然后从门缝里塞了张名片进去,自己离开了。

这事情说来也巧,黑瞎子前脚出了深山里面,后脚就收到了陈皮阿四的消息,陈皮阿四让他去一趟广西,说有事情要找他。

反正也没有其他安排,他就直接从重庆去了广西。

陈皮虽然蛰伏在广西,但他的势力范围可不止于此,他手下有着众多的少数民族,这些人对他忠心耿耿,愿意为他效命。

而他最常去落脚的地方,便是一个少数民族的寨子里,这个寨子位于深山之中,环境清幽,风景如画,寨子里的人也都愿意效忠陈皮阿四,换句话来说,陈皮阿四在这个寨子里,简直就是土皇帝。

黑瞎子走进了寨子,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平日里,寨子入口处通常会有不少哨兵,不仅有轮值的成年人,还有一些年轻的青少年跟随一起警戒,甚至还会有一些中老年妇女围坐在一起,一边闲聊一边警惕。

这些人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确保寨子的安全,然而今天,这里却异常安静,只有寥寥几个人,这几个人甚至都在一边看守一边有些心不在焉,他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那日轮值的哨兵认得黑瞎子,对着黑瞎子点了点头,就让他进了寨子。

黑瞎子对着哨兵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给众人分了分,然后开口问道,“今天这儿人怎么这么少,平日里这里不是不少人吗?”

那哨兵接过烟,放在鼻尖深深闻了一下,然后将烟搭到了耳朵上,然后笑嘻嘻的对着黑瞎子开口,“寨子里来了个用蛊高手,跟长老斗起来了,不少人都去看热闹了。”

“用蛊高手?”

“可不是嘛?据说是重庆那边的过来的,四爷从外面请回来的,还挺年轻的一个丫头,二长老不服气,非要跟她斗上一斗。”

黑瞎子眯了眯眼睛,挺年轻的一个丫头,重庆过来的,精通蛊术,难道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黑苗一族的?”

那哨兵愣了一下,转过头对着他身后的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哨兵问了一句方言,“%#【——】&\/)”

那年纪大一点的哨兵回了一句,“%#【—+,~#—】&\/)”

年轻的哨兵转过头,“还真是黑苗一族的,怎么,你认识那个人?”

黑瞎子嘿嘿笑了两声,“不认识,倒是听说过有那么一个人,那你们忙着,我去看一眼。”

哨兵点点头,伸手指了个方向,“就在四爷隔壁的院子里。”

黑瞎子走没到院子的时候,就看到一层层的人围在门口和院子外面,还有一些人爬到树上看热闹。

他跟着门口的守卫打了个招呼,守卫喊了几声,再给他闪出一条能进入院子里的路。

院子里反而并没有多少人,陈皮阿四坐在最上面,二长老是个胡子都白了的老头,这会正站在院子里,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距离二长老有五六步距离的地方,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穿着跟寨子里不同的少数民族服饰,抱臂看向二长老,一副看他表演的模样。

地上躺着几只鸡,状态奇特,一个个都睁着眼睛,有的在吐沫,有的翅膀展开,有的腿以奇怪的角度弯曲着……

旁边一个伙计认得黑瞎子,看到他过来,贴心的介绍了一下目前的局面。

原来这蛊术比斗,一般都是一方下蛊一方解蛊,这外来人毕竟是陈皮派人请来的,也不能真的下了人家面子。

而且毕竟那女子是外来人,虽然都是苗人,但是他们也不好真的当着外来人的面,用活人当实验材料,只能用了活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