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拿着那封信在烛光下细细查看,越看他的眉心皱的越紧。他翻来覆去看好几遍,神情凝重,迟疑的问:“这,这哪是什么休书,里面隐晦地提到一个地址,看起来并不像休书。”说着,他抬眸看向王晓宇,问道:“晓宇再好好说说,他把你赶走之时,到底是怎么说的。”
王晓宇听闻此话,顿时瞪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惊叫道:“不是休书,怎么会!”他撑得上从凳子上站起来,跑过去伸手抢过书信,凑到眼前仔仔细细瞧。
可他并不识几个字,能认出几个字,还是刘耀宗见他感兴趣随口教了几个字。
那纸上内容本就隐晦,还别说他本就不是几个字,这封信在他眼里就是天书,看着他两眼发花一头雾水。无奈之下,他只好求助地看向吴清,眼神里含着期盼,透着慌乱,再次小心翼翼确认道:“真的……真的不是休书吗?”
吴清心里也有些迟疑,不敢十分笃定自己的判断,便提醒:“你再仔细想想,你那表哥当时跟你说话的语气、神态,是怎样的。”
王晓宇紧紧地握着那张纸,指尖因太用力而微微泛白,他闭上眼睛,努力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片刻睁眼,缓缓道:“他当时提起及元宵节我们三人一起逛花灯之事,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他是想说连唐嫣然都被他给赶走了,我自然也不例外,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吴清听闻,先是一愣,随后眼睛一亮,忙追问:“他特意提起那你们三个逛花灯?那是有没有遇到特别的人或者特别的事情?”
王晓宇歪头想了想,脸上露出些许迟疑的神色,犹豫道:“那是遇到程公子和沐少爷。当时我被唐嫣然欺负,正挨打,程公子瞧见,立马冲过来南下唐嫣然,救了我。
他气势汹汹,指着我表哥鼻子,怒气冲冲地骂他,没本事就别想要什么齐人之福。后来,表哥和沐少爷比起情灯谜,表哥主动认输,这……算特别的事儿吗?”他小心询问着。
吴清在屋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努力思索其中蹊跷。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关键事,猛地停住脚步,道:“他应该是想让你拿着这信去寻人,他比赛认输之后,有没有和你说起过什么?”
王晓宇一听这话,原本惨白的脸“唰”的一下红彤彤像熟透的苹果。他支支吾吾半天,才扭捏道:“他……他问我临走时和程公子说什么,还问我为什么老是盯着程公子看。然后……然后那天晚上,他……他要的特别凶。”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都快听不见,头也低得恨不得埋进胸口里去,羞的没脸见人。
吴清一下子听懂他话语中之意,脸也不由得跟着一红,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眼眸却清亮有神,像是拨开迷雾一般。
他大声道:“这就对了,他这分明是吃程公子的醋。如此一来,那他一定是想让你去找程公子。”他话刚说完,他又皱眉,忧心道:“可是,我听闻程公子和他夫君一同出游,这会儿不在家。”
“这……清清我们该怎么办,表哥是不是有危险,要不然他干嘛拐弯抹角让我把信带出府,我要救他。”王晓宇一听,眉心紧拧,满脸忧虑,心慌的像在胸口揣只小兔子似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吴清思索片刻,沉稳道:“他暂时应当没事,不过咱们得尽快把这信送到程公子手上才行。这样,你跟我先去沐家打听打听他俩人的消息,然后再想办法把信送出去。”
说干就干,吴清为人谨慎,两人趁着暮色连夜赶路,像两只做贼心虚的小老鼠,偷偷摸摸朝着沐家赶去。
趁着暮色,吴清和王晓宇摸到沐家的后门。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都透着一丝紧张,最后还是吴清抬手叩门。
敲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过来。
少顷,两人在仆人的引领下,穿过深深庭院,又在客厅等好一会儿,才总算见到沐家人。
吴清、王晓宇急忙起身,礼貌行礼:“老夫人,好。”
沐老夫人温和道:“嗯,不用多礼,别站着了,坐吧。”
“多谢老夫人。”两人拘谨的坐下。
“不知两位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沐老夫人见两人坐好,才问道。
王晓宇抬头快速瞄一眼贵气逼人的沐老夫人,心里紧张,腿打哆嗦,求助的看向一旁的吴请。
吴清见状帮他解围,不慌不忙将此行来意一五一十地告知。
沐老夫人腰背挺直,端坐堂上,身着华服,周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一见便心生敬畏。
只见她微微抬眸,目光缓缓从眼前两位公子身上扫过,过了片刻,才不急不缓开口道:“你们俩莫要急,这会儿天色已然晚,你们赶路想来也是辛苦,不如暂且住下。这事儿,等明日再细细商议,你们看如何?”
王晓宇对上气场强大的沐老夫人心中犯怵,慌张的站起来,拘谨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才好,闻言忙不迭点头,结结巴巴应:“好、好的,多谢老夫人收留,感谢、谢谢您了。”
吴清先前经历众多,比王晓宇镇定些许,脸上带着得体微笑,微微躬身行礼,举止落落大方,颇有几分从容之姿,回道:“多谢老夫人,叨扰您了。”
一夜过去,翌日,天蒙蒙亮,天边才泛一丝鱼肚白,整个沐家还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吴清和王晓宇心思重,早早起身,两人还没来得及与沐家人坐下来,仔细商谈事情,哪承想,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门外的叫嚷声越来越响。
两人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脸色煞白,脑海中瞬间闪过念头——难道是他们手上信件之事被人发现?
想到这儿,两人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后背一瞬惊出一层冷汗,心也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