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冶姬重重地点了好几下头,她一边缩着脖子,一边小心翼翼、讪讪地朝犹如一只被吓破胆的乌龟似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洛楚生慢慢走去。
此时的她,满腔的怒火正无处宣泄,只见她突然伸出手来,狠狠地掐住了洛楚生的腰子。
她咬牙切齿地将声音压得极低:“洛楚生你是死人啊?人家都这么欺负我和你闺女儿子了,你还在这跟个鳖一样装聋作哑?你到底有没有种啊?”
听到这话,洛楚生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与无奈。
他嗫嚅着嘟囔:“咳…冶姬你不是没看见,就连在京城这么有权有势的慕淮中都拿这俩男人没办法,我一个穷光蛋乡下汉子能有什么法子?”
“而且,这不也是你自己一个劲地非要去触那霉头,往人家枪口上撞的嘛。”
“要是你能够稍微收敛些你那炸药桶脾气,别去主动招惹他们那两位咱压根就惹不起的煞神祖宗,咱自然也就不至于惹祸上身了。”
洛楚生说话时显得有些支支吾吾,眼神更是时不时心虚地瞥向一旁,尤其是当他看到张冶姬那张气得铁青的脸时,更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然而,已经怒不可遏的张冶姬哪里会听得进去这些解释,她猛地抬起头,双眼死死地盯住畏畏缩缩的洛楚生。
她忿忿不平地压低声音吼道:“你!你居然还好意思说这种话?你怎么就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多窝囊,多没用!”
“看看人家洛天依的野男人,再瞧瞧那个小丫头的男朋友,哪一个不比你强千倍万倍亿倍?”
“人家都知道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女人,可你倒好,不仅不能护我周全,现在反而还怪罪起我来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想当年我年轻那会儿,肤白貌美大长腿,不知道有多少优秀的好男人上赶着追我,都能从牛栏村排到法国金字塔了!我怎么就偏偏选中了你这么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我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呜呜呜……”
说完,张冶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与失望,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完全不受控制,瞬间模糊了双眼,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别哭了冶姬,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不好,你要是心里有气,就狠狠地打我一顿出气吧!”
见状,洛楚生满脸愧疚之色,焦急万分地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足无措地抬起双手,轻柔地替张冶姬擦拭着不断滚落的泪珠,同时还不忘伸出另一只胳膊,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入怀中,轻声细语地安慰道:“乖啦,别哭了,要是把身子哭坏了可就不值当了呀。”
“而且,你就算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好歹也要为咱们尚未出世的宝贝儿子想一想嘛,你想想对不对?”
然而,这番话却犹如火上浇油,让原本就伤心欲绝的张冶姬哭得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猛地扬起大手,紧握成拳,毫不留情地朝着洛楚生的胸口狠狠砸去,嘴里还不停地埋怨着:“你这个挨千刀的家伙,成天只晓得关心儿子,对我却是不闻不问!”
“你这没心没肺的臭男人,难怪你爹娘会给你取这么一个名字,简直跟畜生没有两样!”
此时,站在一旁的慕淮中正因洛珊儿妄图给他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而怒火中烧,再加上盛景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居然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这让他的愤怒值直接爆表。
就在这时,他突然瞥见张冶姬和洛楚生还在那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动手动脚,那模样活脱脱就像是两只令人厌烦至极的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吵得他脑袋都快炸了。
于是,他眉头紧紧皱起,满脸不耐烦地沉声喝道:“要闹回家闹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听到慕淮中如此不悦的语气,张冶姬浑身一颤,立刻吓得不敢再多吭一声。
她低垂下头,默默地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洛楚生更是像鸵鸟似的,头都快埋进脖子里了,啥都不敢说,只紧紧搂住张冶姬,给她传递力量。
紧接着,慕淮中将冰冷的目光转向了盛景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不屑的冷笑:“既然景天你如此决绝,丝毫情面都不留,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跟你说的了。”
“不过……我倒是很期待有一天你会有求于我的时候!到那时,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哼!”
说罢,只见他用力拄了一下手中的拐杖,然后猛地一甩衣袖,转身大步离去。
洛珊儿三人见状,也在瞪了洛天依她们一眼后,就急忙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