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江离开上京返回凌安这件事,本就在裴宴之的预料之内。
那幕后之人在珍玉坊烧了一把火,险些毁了珍玉坊。
路为民此时还在庆王的府邸做客,一时走不开,只能让路江先一步回去。
“告诉明祥,多派两个人护着他。”
裴宴之对着成华吩咐了句。
“明大人问爷,要不要他再去凌安一趟,说是有很多东西都没弄明白。”
明祥也是不甘心,事情都没查清楚,自己就回来了。
“不必,留在那里也没意义了,路江这个鱼饵,足够钓出大鱼了。”
不用他们出手,自然有的是想杀了路江的人。
他作为珍玉坊的东家,像那个金镯子的分量,定然是经过他手验证的。
即便杀了制作的人,但背后之人,也怕路江真的知道点儿什么。
他们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一个。
成华点头应下,转身去回话了。
“爷,喝杯茶吧。”
扶柳端了一杯茶放到裴宴之面前,而后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这两日她都是这么伺候裴宴之的。
香凝风寒一直没好,裴宴之也怕她再累着,病情加重,所以就让她在屋子里好好休息。
正巧,香凝也想趁此机会给扶柳和裴宴之制造机会。
每次送过来的药,她都是喝一半倒一半。
所以这风寒才一直没好。
直到拖到裴宴之去闻家下聘,香凝也没好。
裴家给闻家准备的聘礼已经高于上京许多人家的规格。
闻家感受到裴家的诚意,心中自然开心,两家相谈甚欢。
这场下聘下的很成功,老夫人得知消息后,很是开心。
“我听说,香凝已经病了好几日了。”
老夫人出声问了一句,康妈妈回道:“是,已经病了三日了,还是不见好,这几日都是扶柳在大少爷身边伺候的。”
“身子这般不好,将来可怎么给宴之开枝散叶。”
裴老夫人心中有几分不满,她有心栽培香凝,奈何她是个不中用的。
“回头去墨松苑中看看,挑两个机灵的丫鬟顶上去。”
裴宴之的身边,总得有她的人才是。
秦碧君还有裴宴之在闻府待到快傍晚的时候才回来。
两家谈了不少事情,期间又有闻家的其他亲戚来,秦碧君便陪着说了会儿话。
原本闻家都打算留裴家人在闻府用晚饭,是闻采芙说裴宴之伤还没好,要他们尽快回去。
这话倒是惹得大家笑起来,直说这新妇还没入门,便开始关心未来夫婿了。
说的闻采芙脸色一红,有些尴尬,裴宴之倒是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
不过好在大家知道姑娘脸皮子薄,说了几句后也就没再说下去。
裴宴之回到墨松苑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寻香凝。
碧桃却是站在门口将人拦住道:“爷,姐姐今日有些不舒服。”
听碧桃这么说,裴宴之皱了下眉:“病情加重了?”
“不是,爷今日不是去闻家下聘了吗?”
碧桃的话让裴宴之的眼眉舒展开来。
他知道香凝为什么不开心了。
“待会儿让小厨房多做些她爱吃的。”
也不知为何,香凝的难过,在裴宴之看来却有几分喜悦。
碧桃点头应下,面上却带上几分担忧。
她刚刚在外头听着,姐姐哭的可大声了。
屋子里头的香凝听着碧桃和裴宴之的对话,刚想反驳,但想到了什么,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话。
让裴宴之误会着,也挺不错。
她哪里是哭,分明是因为那药的口感呛到了,呛出了眼泪,止不住的干咳。
倒成了碧桃口中的对裴宴之下聘,心中难过了。
不过碧桃的话肯定也打消了裴宴之心中的疑虑。
这下他总不能继续怀疑她了吧,等扶柳彻底站稳脚跟,她就能出府了。
裴宴之为了让香凝养伤,就让扶柳伺候,只不过这在旁人看来,倒像是裴宴之已经腻烦了香凝。
扶柳也觉得是,心中很是开心,伺候裴宴之更加卖力。
香凝难得有了几日休息的时间。
依照裴宴之的想法,原本是想下聘后,定下婚期便在官府给香凝过纳妾文书。
只不过魏子骞为了在皇后娘娘面前得脸,竟然亲自去了凌安。
他不在,香凝认干兄的事情便搁置了下来。
裴宴之只能等着。
这日,裴宴之受诏前往皇宫,香凝便去了琼华院寻大夫人。
“奴婢答应夫人的事情已经办到了,不知夫人应允奴婢的呢?”
裴宴之刚进宫,大夫人就迫不及待的寻了香凝。
正巧,香凝也有话要跟大夫人说。
“香凝,扶柳如今可还没在大少爷身边站稳脚跟呢。”
“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自然会做到。”
香凝听着大夫人的话,抿唇笑了下:“扶柳姑娘如今已经是爷身边,唯一伺候的贴身奴婢。”
“近水楼台先得月,想来大夫人应该有法子能够让扶柳姑娘和爷的关系更进一步。”
秦碧君听到香凝的这句,笑意加深:“倘若我想,这个法子,是让你来做呢?”
“奴婢做不了。”
这大夫人果然是精明,一句话便想着将事情推到香凝头上。
只是她要做的事情,香凝帮不了她。
她只是想离开裴府,不是想算计裴宴之。
“那真是太可惜了。”
看来她想让香凝死在外面的决定,果然没错。
她太聪明了,留在裴宴之身边,扶柳永远都没出头的日子。
但她要是离开裴府,死在外头,可就真是一了百了了。
香凝从琼华院出来,想着大夫人的话。
看来大夫人,没想让她活,幸好,她早就猜到了大夫人的目的。
“香凝姑娘,我家夫人请您去念慈堂一趟。”
她正准备回墨松苑,就听到这句,扭头去看,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那是婉仪夫人身边的丫鬟连枝。
“是五姑娘有事寻我吗?”
闻言,连枝摇摇头:“是我家夫人,姑娘请跟我来吧。”
香凝记得,婉仪夫人很不愿意和她见面,怎么这次的态度,这般反常呢?
莫非,她是想跟她说点儿什么?
她点了下头,跟着连枝去了念慈堂。
刚走进去,就见婉仪夫人握住她的手问了句:“你母亲,是不是叫赵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