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终于见到你了，你最近怎么样？ ”
谢瑾川的担忧不似作假，可却勾不起苏酥半点情绪。
他压下心底厌烦朝他笑了下：“ 还好。”
“ 那你的身份..”
“瑾川，我就是我爸爸和妈妈的儿子。 ”
苏酥语气带着警告，谢瑾川怔愣片刻后失笑：“你说的对。 ”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没再说起这事，而是随意说了些近况。
往常他们知心、无话不谈，在这么多事的隔阂里他们两人像是隔了重重的山。
“上次在海城发生了什么事？还需要我帮你吗？我把钱转过去再给你打电话就一直不在服务区了。”
谢瑾川还是对那日的事有些介怀。
5000万不是笔小数目，尤其对现在想要做一番大事业的他来说，更是急需的金额。
苏酥收到那笔钱后，从此没再提过，甚至也没再跟他说过百会集团项目的消息，谢瑾川自然着急了。
“没什么，”苏酥眼神游移，“当时跟着哥哥在拍卖会。”
谢瑾川觉得哪里不太对，在拍卖会上缺钱倒也说得过去，但跟着章博城，章博城怎么会让他掏钱？
或者当时章博城就已经知道苏酥的身份，所以不给苏酥付钱，但苏酥能察觉到章博城态度转变，不应该再强出头要把东西拍下来。
但这些都是谢瑾川的怀疑，在这时他绝不可能将这些怀疑质问出来。
他眼里神情复杂，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他和苏酥已经生疏成这个样子。
“当时的事完美解决了就好，”谢瑾川收起心里复杂的思绪，笑着问，“对了，我爸爸最近很想约见章长官，可是他太忙了，只有明天午餐时间的二十分钟。”
苏酥顿了下问：“为了百会集团的事？”
谢瑾川点头，眸色温柔：“你在章家听章长官说起什么了吗？”
苏酥神色迟疑，他早就不在章家住了，被章博城安置在郊区一栋二层小楼，每日都有十几个保镖在家里‘保护’他。
他根本见不到章府程。
可是对上谢瑾川期待的神色，他只能仔细回忆，想从记忆中找出一丁点关于百会集团的事。
或许是老天都在帮他，他还真想到一点。
他眸色很亮，说：“我好像听到哥哥给爸爸打电话，问起百会集团转型什么时候开始。”
谢瑾川：“他们怎么说的？”
苏酥：“哥哥提了一句，说百会集团股价偏高，如果再没有转型改组的消息或许会让股价受到冲击，尤其现在国际金融市场大环境不好，很可能造成投资者退出魔都市场。”
投资者不看好某地的发展，把资金撤出，这是资本家趋利避害的常用手段。
但是打量资金撤出后，势必导致本地就业岗位等等大量缩减。
这也是上位者需要着重考虑的事。
即使章府程即将离开魔都，在他离开后不久大量资金缩减也势必会让他的口碑变差。
“你的意思是，百会集团转型会提前？”
“哥哥电话里没说，但我听意思是这样。”
苏酥说完心里像是卸去一块大石，这些日子他一直像是惊弓之鸟，完全没关注百会集团的事，刚才跟谢瑾川提起的事也是他偶然偷听到的。
当时章博城来他住的小楼，告诉他要举办一场认亲宴，让他最近好好休息，别在认亲宴上一脸憔悴被客人看了笑话。
苏酥见到满脸微笑的章博城就害怕，所以战战兢兢不敢多说。
章博城离开时，苏酥站在门后听着他边打电话边往下楼，其实他也只听到那么两句，时间又过去了好几天，是不是真像谢瑾川说的，转型会提前开始，他也不确定。
但现在他已经顾不上其他。
他用了谢瑾川5000万，根本没能力偿还。
况且他还有一张巨额欠条，摁着他手印、写着他名字，他只想暂时将谢瑾川敷衍过去。
谢瑾川思忖片刻，很快他抬手克制地摸了摸苏酥的脸颊。
苏酥眼睫颤了下，抬眸看他。
两人似乎又回到苏酥刚回国偶遇的那段时间。
苏酥忙着赚钱贴补家用，谢瑾川还是东苏谢家少爷。
那时候没有这么多复杂的人际关系和这么多事隔在两人中间。
他们情愫初升，眼中只有彼此。
苏酥先回过神，他看了一眼宴会厅轻声说：“在这里待太久不好，我们进去吧？”
谢瑾川转眸也看过去，宴会厅里觥筹交错，魔都上层人士都在里面应酬。
而在这些人当中，霍峤依然耀眼，他被人簇拥着，像是一个发光点，这是谢瑾川许久以来迫切想要融入的场合。
甚至在他许多梦境中也会梦到。
他入主霍氏风光无限，是霍祁亭的左膀右臂，并且在霍氏几次大型项目中有出色的表现。
现在围着霍峤的人，在梦里都围着他，对他谄媚又恭敬。
直到后来，霍祁亭非常满意他的表现，将霍氏集团交给他，他彻底成为独当一面的当家人。
梦境实在太真实了，真实到谢瑾川睡醒时都会有一时的恍惚。
就像梦里的世界才是真实的，而他现在站着的这片空间是虚假所在。
“瑾川，你没事吧？你脸色有点差。”
“没事，”谢瑾川很快回神，“别怕，就像你说的，如今你是章长官承认的孩子，不会出事的，等百会集团的事结束，我在霍氏会有更多话语权，资金上也更充裕，到时候我会向我爸以及章长官坦白我们两个人的感情，等我，好不好？”
苏酥像是被感动了，眼圈红着点头：“我当然会等你。”
章府程再次回来时，站在人群中第一次，也是正式向众人介绍苏酥，他用的词是：这是我和夫人失而复得20几年的孩子。
苏酥原本还算清秀的面容在精致漂亮的章夫人面前像是蒙尘一般，众人心中再次升起那个怀疑。
苏酥到底是章夫人和前夫生的儿子。
还是，他本就是章博城在外的私生子？
裴郁之站在人群外看着这一幕，这一刻他终于猜到章府程的算计。
与此同时，钱秘书发来消息，连同霍峤名下的，连弗科技的股份收购已经超过百分之50。
“有好消息？”霍峤看到他脸上的笑不由问。
裴郁之凑近他：“确实是好消息，擂台摆好，我等着他们上台唱戏。”
霍峤挑挑眉，也想起刚才听到的关于苏酥的事。
或许他也能适时给裴郁之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