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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元的方法非常之简单粗暴——偷。

这段日子方礼明忙着去准备下个月的婚事,经常不去上工,空落落的房间里总是他一个人在心疼地数钱。

陆时元在村里的眼线多的是,找两个蹲几天墙角就知道方礼明藏钱的地方了。

看着铁盒里沉甸甸的一叠,足足八百多块钱,还不算上方礼明已经用掉的那些。

所以,方礼明,他到底怎么敢的?

陆时元一直想不通。

好在方礼明错把珍珠当成鱼目,才能让他\"名正言顺“地待在袅袅身边。

这个点,知青点没有人,应该只有苏鹊仪还在宿舍。就在陆时元拿着这一打钱去知青点找苏鹊仪的时候,却听见了她和顾思雨的对话。

“鹊仪,你马上就要回去了,那……陆时元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又不能带他走。”

“可是我瞧着他真的还蛮喜欢你的。”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又不差他一个,再说了,当初本来就是好奇,我对他根本没什么喜欢!”

站在门口听到全部的陆时元脸色晦涩不明,装作不经意出来的苏鹊仪又装作很惊讶的样子看着陆时元。

“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会都听到了吧?”

冷静地看着苏鹊仪拙劣的表演,漆黑的双眼里有苏鹊仪读不懂的情绪。

顾思雨躲在门后不敢出声,吓死人了,大小姐以后这种演戏的活她可不接了啊。

陆时元的目光没什么感情地扫了一眼门后的顾思雨,一把将苏鹊仪的手腕抓住,连抱带搂得带了出去。

铁做的手一般,苏鹊仪怎么都挣脱不了他的桎梏,整个人也完全陷在他的铁壁铜笼之间。

“陆时元你干什么呢?快放开我、放开我!”

将人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小树林,才放开对苏鹊仪的掌控。

原本吵着闹着的苏鹊仪看着安静死寂的小树林和目光沉沉面无表情的陆时元,也不敢出声了。

“袅袅想和我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何必借他人开口。

苏鹊仪被他毫无情绪的双眼盯得发毛,讪讪低下头。

“也没什么,就是、就是——”

“就是,你不喜欢我,和我在一起只是玩弄我的感情,你现在要回去了,是吗?”

苏鹊仪低着头,像是一只小鹌鹑,不敢说话,她确实理亏。

陆时元却冷笑一声。

“怕我纠缠你?”

苏鹊仪的耳朵根都红了,什么意思嘛,说的好像她多自作多情一样,难道他不会吗?

“难道你不会吗?”

陆时元听到这话却没有生气,反而抬起了苏鹊仪的下巴,很认真很认真地注视着她漂亮湿漉漉的杏眼,薄唇轻启。

“会啊。还是袅袅了解我。”

被迫抬着下巴的苏鹊仪却像是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一下子从理亏的那个变成理直气壮的那个,就差骑在他头上示威了,“就是嘛!明明就是你要缠着我,所以我才——”

陆时元看着那喋喋不休的红艳艳的嘴唇,想也没想,头压了下去。

“唔唔唔!!!”

陆时元,你干嘛!!他们在吵架好不好!怎么又、又亲起来了!

缠绵又藕断丝连的一吻结束,陆时元还发泄似的啃了一口她的嘴唇。

“袅袅,以后,不要说那样的话了。”

苏鹊仪茫然地倚靠在陆时元身上,“嗯?哪种?”

空气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苏鹊仪都怀疑自己有没有问过这句话了。

“……不要我了。”本该沉稳的声线里带着一丝颤抖和哭腔,像是在说一件多难以忍受的事情一样。

苏鹊仪想抬起头,却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双眼。

粗粝的手轻轻盖在她的眼上,像是怕擦花她的脸一样。

手掌之外阻隔的,是陆时元浓烈的、足以刺穿她身体的目光,带着执拗的爱意。

袅袅,别不要他。

只要袅袅还要他,他就会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

在宿舍门口的时候,他明明从第一句就听出了她们拙劣的表演,却还是为苏鹊仪的抛弃而心口一滞。

只要,别不要他,哪怕爱意少一点都可以,只要,别不要他。

苏鹊仪最后是莫名其妙地捧着一沓钱回去的。

说了那么难听的话还能拿一沓钱回来,顾思雨瞪大了双眼,原来——陆时元喜欢这种方式吗?

“想什么呢!这个从方礼明那里拿回来的。他拿了我爸一大笔钱,却没有信守承诺,我当然有权拿回来。”

只不过,可怜刚刚答应陈婶三百块的方礼明,这下连底裤都掏不出了。

果不其然,回到知青点的方礼明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喊声,“是谁!是谁偷走了我的钱!”

众人纷纷围观过去,只见方礼明双目猩红地捧着空荡荡的铁盒,里面一个钢镚都没有。

苏鹊仪看笑话似的和顾思雨围观在第一排,看着这样狼狈的方礼明,苏鹊仪心里爽快多了。

谁知方礼明立马转过扭曲的脸,用手指着苏鹊仪,“苏鹊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拿走了我的钱!”

那可是他全部的积蓄!

他答应陈婶的三百块怎么办?酒席怎么办?

拿不出来陈婶会杀了他的!他会被告上流氓罪吃花生米的!

一定是苏鹊仪!一定是苏鹊仪!她伺机报复,偷走了这笔钱。

苏鹊仪毫无负罪感,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我又不缺你那三瓜两枣的,何必偷你的。”

“再说了,方礼明,你有什么证据表明你这铁盒里面本来是有钱的?万一你是框我钱的怎么办?”

方礼明气极反笑,“证明?我自己的钱我凭什么证明!”

苏鹊仪非常遗憾地表示,“那没有办法了,你自己都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有这份钱。”

“而且,方礼明的舍友们,哪个见过他从铁盒子里拿过钱的?”

方礼明的舍友一听,接二连三的连忙摇头。

“没有没有。”

“确实没有见过。”

平时方礼明将这笔钱看得跟命根子一样,除了他自己和苏鹊仪,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这笔钱。

方礼明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诡谲扭曲地像是个千年老树皮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