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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良辰跟着来喜来了前院,就看到了所有的下人都跪在地上,有的下人明显是被鞭打过,身上血迹斑斑的。

看到赵良辰过来,赵坚怒不可遏的质问:“是你和顾盼说咱们府上要出事了?”

赵良辰一头雾水的回答:“没有啊,父亲为什么会这么问?”

赵坚看了一眼赵夫人,赵夫人就踢了一脚她院中的那个和杏儿关系不错的二等丫鬟:“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丫鬟被踢疼了,呜咽了一声也不敢喊,低着头求饶的说:“夫人饶了奴婢吧,真的是二小姐院中的杏儿来找奴婢说 ,说大少爷跟二小姐说老爷出事了,咱们府上要满门获罪,让奴婢跟着她跑,奴婢感念夫人的恩德没有跑啊。”

赵坚看向赵良辰目光阴沉:“你怎么说。”

赵良辰惊讶的说:“父亲,儿子怎么会跟二妹妹说这样的话,别说咱们府上没有出事,就算是出事了,也不会说这些啊,说这些对儿子有什么好处?”

一直站在赵夫人身后的嫡子赵良嗣嗤笑道:“有什么好处?不需要什么好处,你就见不得我们好,我们倒霉了你就高兴了。”

赵良辰看向赵良嗣不解的问:“二弟此话何意,我身为赵家人,为什么不希望赵家好?赵家不好了,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赵良嗣特别讨厌“二弟”这个称呼,怨恨的看着赵良辰说:“你就是不希望我们好,你记恨我们。”

赵良辰平静的回问:“我为什么要记恨你们?”

还不等赵良嗣回答,赵坚就愤怒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闭嘴,说正事,良辰你到底跟你妹妹说了什么?有人看见你和她说了几句话, 然后她就去找了张氏和你的母亲。”

赵良辰一脸的无辜:“没说什么啊,就是她说看上了什么首饰,跟儿子要银子,儿子跟他说最近城中事多,父亲和儿子都被禁足了,让她低调一些不要出去了,以免给府中惹事。

哎呀,她不会一听,儿子说父亲和儿子都被禁足了就以为我们犯了什么大罪要下狱吧?

她怎么这么傻,我们要是真触犯了律法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早被下了大牢了,哪还有时间告诉她要跑,再说了能跑哪去呢,这天下都是皇上的, 真要犯罪了不跑兴许还有一条活路,跑了可真就连活路都没有了。

二妹妹呢?儿子得说说她,怎可如此胡思乱想呢?”

赵夫人眯着眼睛审视着赵良辰:“她不见了,真的不是你察觉出府中不对,让她提前跑了?”

赵良辰抬眼和赵夫人对视着,十分肯定的回答:“母亲,真不是儿子,您知道的,儿子平时最心疼二妹妹,儿子要是真想提前让二妹妹跑肯定要提前安排好,必不会让她一个人孤身出去的......坏了。”

赵良辰的脸色一下变了,声音急切的问:“母亲可知道二妹妹和谁走的?她一个姑娘家要是独自出去多危险啊,城外还有那么多的灾民呢。”

他看了看天蒙蒙亮:“现在城门刚开,二妹妹应该还没有出城,父亲,派些人去找找她吧,她这样会出事的。”

赵坚冷哼一声:“找人?”

他指了指院中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下人冷冷的质问:“你告诉为父就剩下这么几个人还怎么去找人?”

赵良辰看着那稀稀拉拉几个人差点笑出了声,不过他马上想起前世的穿胸之痛把那份笑意压了下去,有些忧愁的说:“父亲虽然剩的不多,但是也该去找找啊,二妹妹毕竟是咱们赵府的姑娘啊, 她要是出事了,会影响其他妹妹的名声的。”

赵坚冷着脸:“我没有这样的女儿,既然离开了,那是生是死,就不管赵家的事了,一个不是赵家人的女子怎么可能连累家中姑娘的名声。”

他看着赵良辰意味不明的说道:“你现在该关心的不是一个妹妹的安危,而是整个家族的安危。

昨天皇上刚下旨你我二人撤职禁足,接着半夜就从咱们府中跑出去那么多的下人,你让为父怎么跟皇上交待,怎么跟刑部交待?这下无罪也成了罪了。”

赵良辰:“父亲不用和皇上还有刑部交代,府中偷跑出那么多的下人,不过是听信了谗言,误认为家中要获罪,贪生怕死罢了,皇上怪罪下来也只是咱们府上御下不严,下人没有忠心和担当,说起来只是有些丢人,但是有罪肯定是谈不上的。

而且这也不能完全算是坏事,通过这件事情完全可以检验出谁是衷心的,可用的,谁是狼心野心,白眼狼的。

现在没有出事就筛查出这么多有二心的人,总比真出事的时候,背后被他们捅刀子的人强。”

赵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是这么想的?\"

赵良辰点头:“父亲,您不用为这件事着急上火,现在最重要的是赈灾银一案,满朝文武最关心的也是这件事,只要找出了赵扩等人和赈灾银,证明了父亲的清白,父亲就会官复原职,但时候谁会在意这些小事。

下人嘛,再买就好了,到时候一定要多挑一些忠实可靠的。”

赵坚心中的怒气被他说的降了几分,确实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赈灾银一案,只要这件事顺利解决,他要多少下人没有,要是解决不了别说跑几个下人了,全家都得死。

不过虽然他被说服了,但是依然心中有气,他还没有倒台呢就这么多人背叛他怎么能不气呢。

他看着赵良辰说:“话虽如此,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对府上的名声有很大的影响,事情是因你而起,你总该要负责的。”

赵良辰从善如流的说:“是,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口无遮拦让二妹妹误会了,儿子愿罚,就罚儿子跪祠堂,跪到父亲官复原职为止。”

看他还是如此乖顺,赵坚的脸色好了不少:“你也是无心之举,就不必跪那么久了,就跪三天吧。”

赵良辰虽然知道了他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还是心中悲凉,嘴上说他是无心之举,但是还是罚他跪三天祠堂,明天就是中秋,合家团圆的日子,他却在跪祠堂,多可笑。

不过他面上不显,点头应是,正准备往祠堂的方向去的时候,他看了眼院中跪着的下人替他们求情道:“父亲,这些下人没有听信谗言离开,可见都是对府上忠心耿耿的,不但无错还有功,父亲就别罚他们了,他们以后都是可信任的人,该奖才对。”

赵坚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确实有不少是忠仆,大多都是家生子,他点了点头说道:“都起来吧,昨天晚上的事情闹的实在是大,我也是气急了,才责罚了你们,望你们别在意,往后在府上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了你们的。”

下人们忙称不敢,纷纷表了一番衷心才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不少人感激的看了赵良辰一眼。

赵坚又对赵夫人说:“今天大家都受惊了,明天是中秋,给他们多发一个月的月钱,让他们好好过节。”

赵夫人点头:“好。”

下人们又是一阵感恩戴德的道谢。

赵坚昨天一晚上没有睡,已经困倦的不行了,起身说道:“行了,都散了,去做事吧。”

下人们纷纷离开,赵良辰看着那些人的背影,自嘲一笑,中秋下人们都有翻倍的月银,可是自己恐怕连饭也吃不上了。

他慢慢的向祠堂走去,罢了什么中秋不中秋的,他不在意,有家人的人才配过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