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铮飞的嘱咐简短且无效,确认他没什么事情以后,经过了温鹤屿的同意,宋知了直接“啪”地一下把通讯挂了。
现在已经快下午两点了,而她还没有吃饭。
再听蒋铮飞叭叭几句她就要低血糖晕在沙发上了。
听着宋知了在频道里吐槽,青龙默默地从沙发上抬头,看了看她的面色。
嗯,面色红润,唇红齿白,和低血糖挨不上一点边。
宋知了从沙发上站起来,刚准备往厨房走,忽然想起什么,停在了沙发旁边。
“你吃饭没?”她低头问坐在沙发上的温鹤屿。
“没有。”温鹤屿说。
“行。”宋知了点点头,然后抛给他了两个选择:“馄饨还是锅贴?”
温鹤屿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地顺着她说的话思考了一下。
“馄饨吧。”他说。
得到回答,宋知了比了个oK的手势,就钻进了厨房。
回答完以后温鹤屿才反应过来,他好像还没有答应要留下来。
“这家伙。”温鹤屿无奈地笑了一下。
按照惯例,应该都是问对方要不要留下来吃饭,然后再做吃什么的决定。
宋知了则是直接抛给了他两个选择。
还真是默不作声地强势。
朱雀跟着宋知了一起进了厨房,它也听出了宋知了的问法似乎是有些不符合常理。
秉持着有问题就问,不要委屈自己的原则,朱雀瞄了眼锅里沸腾的水,问:
“知知,他好像没说要留下来吃饭吧。”
从橱柜里拿出五个碗,宋知了一边往碗里加紫菜,一边回答它道:
“你信不信,如果我问他要不要留下来,得到的一定是否定的答案。”
朱雀表情疑惑:“真的假的。”
宋知了哼了一声说:“你可以下次试试。”
“我才不要。”朱雀回答的毫不犹豫。
温鹤屿留不留下来吃饭和它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是断定他会拒绝所以才直接抛给他两个选择的?”
它还是对宋知了的做法比较感兴趣。
“嗯哼。”宋知了承认的很是爽快。
人在交流的时候思维容易跟着对方走,抛出一个开放式问题和封闭式问题得到的效果也会完全不一样。
而对付温鹤屿,明显是封闭式问题才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倒也不是宋知了有多想把人留下来吃饭。
主要她刚刚坐在温鹤屿的旁边,余光中男生的唇色明显比平时黯淡很多,明显一副血气不足的样子。
后来从温鹤屿那边得到了还没有吃饭的答案以后,宋知了就大致推测出了原因。
再不吃点东西,她是真的怕温鹤屿半路晕在路上。
蒋铮飞刚还在通讯里宣布他是这次的任务组组长,宋知了可不想组长上班第一天就请病假。
一勺酱油,一勺醋,半勺香油...
动作熟练地把汤底调好,宋知了转头开始找东西。
“嘶,虾米我放哪里来着?”她边找边嘀咕道。
“知知,这里。”
厨房的另一边,朱雀叼着一袋虾米飞了过来。
接过它送过来的那袋虾米,宋知了有些惊喜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用。”
她嘀咕的声音应该还挺小的来着。
朱雀骄傲道:“我都看你做过多少次了,记性再差的兽都要记住了。”
原来上学的时间赶,早上做不了什么复杂的早餐,所以周末宋知了就会包些包子,锅贴和馄饨这种。
这样早上蒸或者煎一下就行,既方便又好吃。
而朱雀则经常迷迷糊糊地站在灶台边的桌子上看着宋知了给馄饨汤调汤底。
虽然它一贯是在旁边等吃的那个,但步骤什么的确实已经很熟悉了。
“要鸡蛋吗?”朱雀看着锅里的馄饨已经开始慢慢随着沸水翻滚,它问宋知了。
喜欢在馄饨汤里加鸡蛋丝也是宋知了一贯的做法。
“要,但是我去拿就行。”摸了把朱雀的脑袋,宋知了说:“容易摔。”
毕竟朱雀全身上下就没有哪里看起来可以拿鸡蛋的。
总不能让崽子脑袋上顶着鸡蛋吧,这属实是有点考验平衡力了。
馄饨熟得很快,宋知了用汤勺往五个碗里挨个舀馅料慢慢得馄饨。
舀到一半,她捏着汤勺,倏然有点恍惚。
她面前什么时候摆过这么多的碗了。
原来一个人吃饭,盛饭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碗。
看着面前碗的数量,宋知了一时还有点不习惯。
“去,把他们喊进来端吃的。”
把馄饨盛了出来,宋知了喊鸟去叫人。
做饭是她负责的,端出去可不是了。
但五个碗两个人一次性应该拿不完。
所以溜达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宋知了走回来打算端剩下的那一个。
刚拐了个弯就差点和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温鹤屿撞上。
“你这...”紧急刹车,宋知了看着温鹤屿手里的三个碗惊讶出声。
手上一边一个,第三个被夹在中间,哪怕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温鹤屿都停得稳稳当当德。
“哎呦,你这不烫啊!”
宋知了连忙从他手里把中间的那个碗拿到自己手里。
馄饨汤和馄饨都是刚从锅里盛出来的,温度想想就不低。
所以一般人拿的时候要么捏着碗沿,要么就端着底部最厚实的部分。
但是温鹤屿这个姿势却是结结实实地接触到了碗壁,滚烫的温度毫不留情蔓延出来的地方。
宋知了下意识地往他手上瞄,白皙的皮肤赫然已经通红了一片。
“你都没感觉的吗?”她嘀嘀咕咕道。
手里的碗被抢走,温鹤屿怔愣了一下。
在听到宋知了有些不满的话语时,他的身体先是下意识地一僵,在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以后,才后知后觉地松了松。
“没事。”他露出了如往常般温和的笑容,只是这次带上了些安抚的意味,眸子也柔和了些许:“我早就习惯了。”
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宋知了说:“端这种烫碗怎么还能习惯。”
她做饭这么多年都没能习惯,每次端的时候都会拿块抹布隔热。
汤的温度已经顺着碗壁蔓延开来,哪怕是端着最厚实的地方宋知了也感受到了不适。
于是她一边小声惊呼着“好烫好烫”,一边急忙朝餐桌跑过去。
而温鹤屿站在她的身后,手里稳稳地端着那两碗馄饨,低头看着碗里悬浮在汤上的紫菜,微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