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涵淡淡的说道:“都小瞧了,你别管,接着说。”
千芊“哦?”一声,迎上沈轻涵的目光,好似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接着说道:“乐宁伯离开后,赵掌柜就让小厮去叫胡久长,江青山,仇来福三人。我见赵掌柜没走,就一直留在隔壁。赵掌柜将乐宁伯的那套说辞给三人说了一遍。”
沈轻涵开口问道:“那三人什么反应?也如他这般?”
千芊扯一下嘴角,“也不全是,不是谁都如赵掌柜那般眼皮子浅。福春行的仇掌柜就不赞成他的说法。”
沈轻涵面无表情,一脸镇定,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
沈轻涵心里极明白,世人眼里,乐宁伯与赵掌柜说的是实情。
倘若手下的掌柜都这般想,她境地会很危险。
“哦?仇掌柜怎么说的?”沈轻涵追问道。
千芊端起手边的茶杯,低头抿了口茶,学着仇掌柜的腔调道:“赵掌柜,你别怪老夫说的话不好听,老夫不赞成你这说法。
咱们做掌柜的,管好铺子,做好买卖,是咱们份内之事。这与谁是东家没有关系。
老东家待咱们不薄,老东家才走,头七未过。
这叫什么,这叫老东家尸骨未寒,咱们就做出背信弃义的事,很不合适。
我这人吧,本事不大。做事呢,只求问心无愧。
你要我在这个时候,做出不仁不义,让人厌弃,遭人戳脊梁骨的事,我做不出来。
抱歉了,你们慢聊,我铺子里的事多,我先走了。”
沈轻涵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插嘴问道:“赵掌柜就这样让仇掌柜走了?”
千芊撇撇嘴,摇摇头,说道:“赵掌柜这人,你还不清楚,怎么可能轻易让仇掌柜走?
赵掌柜一步窜起来,赶忙伸手拉住仇掌柜,赔着笑对仇掌柜说,来福兄,咱们一起共事多年,您的脾气在下晓得,做人坦荡,做事实诚。这也是在下欣赏你,敬佩你的地方。
在下拿您当兄弟,今儿才约您出来,给您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在下这样给您说吧,老东家撒手而去,把那么多产业留给小东家,这不是福,这是祸呀。
你我几十年,经历过多少事?小东家一个小姑娘家家,你认为她守得住这些产业?
现今有多少人盯着这些东西?不用在下说,您心里肯定是明白的。对吧?而且,睁着这些东西的人,哪个不是有权有势的?
老哥,凭咱们,没有权,没有势,在这世间,拿什么与权贵抗衡?
老哥哥,您不为自己想,您也得为您的妻儿老母想想,对不?
老哥,您多想想,到时出了事,别怪在下没提醒您呀。
小姐,你是没看见赵掌柜当时的样子,我在边上看着都感动。”
沈轻涵微微点头,“嗯,我能想像得到。赵原和不愧是做掌柜的,很懂得如何说话。”
千芊问道:“小姐,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沈轻涵沉思片刻,淡淡的问道:“仇掌柜留下来了?”
千芊摇摇头,“没有,仇掌柜看了赵原和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开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