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涵欣慰点点头，“好，等开了年，我在望江楼为香玲摆一桌，恭贺香玲出师。”
阮大眼里闪过一缕亮光，脸上尽是欢喜，朝沈轻涵欠身道：“谢谢小姐，香玲要是知道小姐为她摆酒席，怕是要高兴得睡不着了。”
沈轻涵笑道：“那就不告诉她，咱们到时给她惊喜。”
阮大连连点头，“嗯，好，好，听小姐的，到时给香玲惊喜。”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阮大起身告辞，沈轻涵起身送他。
阮大连连阻止道：“小姐，使不得，小姐请留步。”
沈轻涵笑笑，说道：“那我送你到门口吧。”
阮大连连说使不得，心里涌起阵阵暖意，眼眶酸酸的朝沈轻涵拱手作别，快步离开别院，生怕走慢了，眼眶里的水汽掉下来。
在杂耍班那些年，吃不饱，睡不好，班头对他们，不是打就是骂，何时将他们当人看？
而小姐，哪怕是当初自己啥也不会，也没轻看他几分。如今更是将他的例钱长到一百两银子。
放眼京城，有多少人有如此待遇？
阮大恍惚时，千芊从外回来，在院门口遇到抹眼的阮大，诧异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阮大尴尬的将脸扭到一边，说道：“没什么，眼睛进沙子了？”
千芊四下看看，冷笑一下，慢悠悠的说道：“大雪天，哪来的风？让你的眼进沙子？”
阮大径直走过去，从小厮观言手里接过缰绳，踩着上马石翻身上马，别扭的说道：“就是进沙子了。”
千芊看骑马离开的阮大，冲着他的后背说道：“进沙子就进沙子呗，你跑什么呀？”
阮大头也不回的说道：“小姐吩咐了事，我要去忙了。”
千芊“哼”一声，转身跨进院子。
千芊进到暖阁，见沈轻涵坐在窗下看账本，问道：“小姐训斥阮大了？”
沈轻涵放下手里的账本，抬头看向千芊，疑问道：“嗯？什么？没有呀。”
千芊从星月手里接过茶，仰头一口气将茶喝尽，“刚才，我在院门口遇到阮大，见他抹眼泪，眼眶红红的，我问他怎么了？他说眼睛进沙子了。哼，大雪天，眼睛进沙子，他骗鬼呢！”
沈轻涵明白过来，笑着说道：“兴许，真的是眼里进沙子了！”
说完，沈轻涵接着问道：“赵掌柜那边怎么样？”
见沈轻涵问起正事，千芊挪了锦凳坐到沈轻涵的下首，正色道：“如小姐所言，赵掌柜那边果然不老实。”
“嗯！”沈轻涵看着千芊应一声，追问道：“怎么个不老实法？说说。”
千芊回道：“今日辰末，赵掌柜在悠闲居见了伯爷。伯爷离开后，赵掌柜又在悠闲居见了南北货行的胡掌柜，四方鞋庄的江青山，福春米行的仇掌柜。”
沈轻涵认真听着千芊的禀报，心里暗忖，果然不出所料呀。
千芊好奇的问道:“唉，小姐，你是怎么看出赵掌柜有问题的？”
沈轻涵淡淡的回道：“直觉。他平时就不拿正眼瞧我，外婆在时，他还会敷衍一二。如今外婆走了，他怕是敷衍都懒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