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苏芙蓉向来伶牙俐齿,第一次被人说得没办法好好地反击。
很明显姬墨并不想就这样放过她。
他换了个位子,继续侧着身子躺着,语气依旧严肃只不过多了一丝淡淡的倜傥:“哦?所以你这话的意思说本王配不上你?”
耳边,姬墨那好听的声音才响起。
只不过苏芙蓉听完后,整个人吓了个半死:“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摄政王是我配不上你!求求你了,我们还是别说这话题了,毕竟我还小。”
苏芙蓉打算萌混过关。
因此,刚才那句话的声音都带着一种淡淡的撒娇。
加之她的声音本就稚嫩,这撒娇起来,说实话还真挺管用。
“坐下,先吃点东西在回去。”
姬墨见苏芙蓉少有的乖巧,便也不愿与她计较刚才的事,不过她说的那件事倒是值得他好好考虑考虑。
“不了,我肚子不饿。”
“咕噜。”
苏芙蓉的话刚说完,肚子便不听使唤地叫了起来……
不一会,廖管家叫下人端来早就准备好的吃食一一摆在桌上。
几乎是所有东西被摆上桌的一瞬间,苏芙蓉便不客气地大快朵颐吃了起来。
苏芙蓉吃东西的动作还是和往常一样豪放,毕竟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吃更重要的。
一侧的姬墨侧身坐在榻上,那双淡蓝色的眼眸静静看着苏芙蓉吃东西,一动不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启禀摄政王,宫中来人请摄政王入宫。”
屋外响起廖管家的声音。
姬墨脸上没有一丝意外,像是早就料到太后会传唤他似的。
“她叫你进去不会是要问你的罪吧?”
苏芙蓉两个鸡腿把自己的嘴巴塞得鼓鼓的。
说话声音含糊,可姬墨却能清楚地听懂她的问题话。
男人淡淡勾唇一笑:“呵,她还没有那样的胆量敢直接问本王的罪,不过八九不离十肯定是和苏府的这件事有关。”
起姬墨起身。
一直在门外候着的廖管家听到屋内的响动,主动推开门走进来。
此时,他的手中还拿着姬墨的大斗篷。
“摄政王马车已备好。”玄影从外面走过来。
因为被姬墨揍了下,这会脸肿得老高。
“嗯,一会她吃完你送她回夕霞小筑。”
“是。”
姬墨没带暗卫,玄影被他安排在屋外。
摄政王府的门开了又关,姬墨上了马车。
半个时辰后,他来到藏龙阁。
一来看看皇上的状态,二来是见枊曦。
本来枊曦约的是在御花园相见,但姬墨不太想与她私下见,于是自作主张去了藏龙阁。
“摄政王?你怎么在这?”
刚给皇上喂完药,并将他哄睡一转身便看到姬墨站她身后不远。
枊曦脸上浮着一丝淡淡的疲倦之色。
“皇上怎么样了?”
姬墨说话的声音比起往日温柔了些,许是怕吓到小皇上。
枊曦从床上站起来屏退左右两边的宫女和太监:“好在虚惊一声,昏迷一段时间刚醒吃了些东西又睡下了。”
“不过,这苏芙蓉也真是大胆,居然连哀家的旨意都敢抗旨不从。”
姬墨脸色淡淡:“这事怪不得她,是张公公和苏府的人错在先,怎么怪也怪不到苏芙蓉身上?”话落,姬墨那双淡蓝色的眼眸落在枊曦身上:“太后,事情的原委本王似乎已经让张公公如实传递,难道他故意隐瞒没将事情原委告知给太后?”
刚才语气还算不错的姬墨,一转眼周身的气场变得冷了几分。
枊曦一愣,随即神情有些不自然:“摄政王似乎对这位苏芙蓉特别关注和在意?”
说话期间枊曦的眼神一直在姬墨身上打转。
为了不打扰到小皇上的休息,他们二人走到旁边的小书房内,两人坐在一个小圆桌边。
姬墨没说话,伸手倒了杯茶,自顾自地喝着。
枊曦抿了抿唇:“哀家听到一个传言,说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大言不惭在地说要当摄政王妃?这也太不自量力了”
耳边淡淡的声音传来,姬墨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手一用力手背上的青筋突然暴起。
“太后,你的重点是不是错了?这是本王的私事,你叫本王入宫,难道不应该询问今日苏侯府冒领苏芙蓉赏赐这一事的?”
姬墨的话向来很少,即便枊曦从小与姬墨长大也知道,他一天说话不会超过五句。
可今日,他居然句句不离那位苏芙蓉,甚至进宫也只是为了替她出头。
女人手中握着一个帕子,微微用力就好像那帕子是苏芙蓉,只要一用力就可以将她拧成两段。
“摄政王言重了,那件事哀家已经吩咐张贵去处理,定能给那丫头一个公道,只是王爷您是不是对她太过好了?这样话恐怕会被误会并且传出不好的传闻。”
枊曦和姬墨是青梅竹马,加之枊曦又是丞相之女,两人自小便是长辈认定的一对,直到十二岁她被送入宫中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很好。
后来她嫁给皇上,成为皇后,姬墨与她便生分了,甚至没了联系。
到底是曾经喜欢过的人,如今见他这样维护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她怎能不在意?
感觉身侧传来一道灼人的视线,姬墨将杯子放到桌上。
“这事不劳太后操心,本王已经打算要娶她。”
“哐当!”
“你说什么?”
桌上的茶杯被枊曦起身的一瞬间撞得七零八落,茶杯倒在桌上,茶水洒湿桌布。
她慌张的表情下隐藏着一股淡淡的痛苦。
“你怎么能娶她?她是瞎子,她的眼睛看不见,而且她是苏侯府的养女不是嫡女,更何况前段时间她已被下令嫁给鳏夫,结果逃了婚,你如今……”
“太后,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呀?本王见太后的赏赐下错了,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呢!”
姬墨低沉而冰冷的声音,满是疏远:“本王就说,张公公这样的老人怎会犯那样简单的错。”
这一句阴阳怪气的话,更是说得枊曦脸色大变。
她本就白的脸这会变得更加苍白,放在膝盖上的手不停地搅动着手帕。
“不是的,哀家……”枊曦想解释,可她不知道要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