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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太子来了。”

萧景霆面色冷峻,如一座冰山般向着三皇子府走去。

府中的侍卫见是他,皆不敢阻拦,纷纷恭敬行礼。他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径直朝着三皇子的书房而去。

前脚,暗卫刚刚向萧景迟禀告太子来了,后脚,萧景霆已然推开了书房的门。

萧景迟正安然地在书房中品茶,见萧景霆推门而入,神色依旧泰然自若,仿佛对这突如其来的造访早有预料。

“皇兄有事找三弟,大可让人传唤一声便是。何必亲自前来?” 萧景迟语气平淡,嘴角似有若无地挂着一丝微笑。

萧景霆面沉如水,冰冷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萧景迟,良久,才缓缓开口:“孤一直以为三弟是个聪明人,可这次,你却好似失了心智,做出这等糊涂事。”

“臣弟不知皇兄所指何事。” 萧景迟继续装傻充愣。

萧景霆眼中怒色一闪而逝,“三弟,莫要再装傻,这可不是你一贯的行事风格。”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严厉,“孤已然查清,是你派人在城中肆意宣扬山神请愿灵验一事。

不管你究竟有何目的,此举都绝非明智之举。今日孤前来,是看在上次你送信一事上,这次只是警告,下一次,若你再敢如此肆意妄为,就休怪孤不念及手足之情。”

“你此次的行为已然惹怒山神,即便孤不动手,她身边的那些信使也不会放过你。她不是你惹得起之人。”

萧景霆言辞犀利,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敲在萧景迟的心间。

说罢,萧景霆甩袖离去,那背影带着一种不容违抗的决然。

萧景迟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出,茶杯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发出一声巨响,如同他此刻愤怒的心境。

他神色阴沉得可怕,眼中满是怨毒,“萧景霆,那个位置本就该是我的,你早该死了。”

萧景霆前往三皇子府之事,很快便传进了婉妃的耳中。

婉妃听闻后,立刻哭哭啼啼地朝着御书房奔去,向禹帝告状。

“陛下,太子近日愈发张狂了,他竟然扬言要杀了迟儿啊。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婉妃边说边用手帕擦着那根本就没有眼泪的眼角。

禹帝此时正因腿疼而心烦意乱,哪有心思去安抚婉妃这矫揉造作之态。“行了,朕知道了。”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自从腿受伤后,禹帝便再也没翻过后宫嫔妃的牌子,他都快忘记女人的滋味了。

此刻,他满心都是腿上那钻心的疼痛,这疼痛让他几近崩溃,连腰都难以挺直。

不知禹帝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叫住了正气鼓鼓准备离开的婉妃。

“回来。”

“陛下。” 婉妃娇嗔地唤了一声,扭着身子又走了回来。

禹帝强忍着心中的厌恶,朝婉妃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婉妃虽满心嫌弃禹帝腿上传来的那股腐肉臭味,但还是强忍着凑了过去。

禹帝在婉妃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婉妃顿时满脸喜色,连连点头。“臣妾知晓了,陛下放心,臣妾定当把此事办得漂漂亮亮的,保证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破绽。”

禹帝赞赏地点了点头,在婉妃的唇角落下一吻,“去吧。”

婉妃离开后不久,禹帝腿上的疼痛又如潮水般汹涌袭来,那是一种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的剧痛。他疼得牙关紧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快,快宣太医来,把…… 把腿锯了。” 禹帝近乎绝望地喊道。

他已经记不清太医在他腿上刮了多少次腐肉了,那伤口处的血洞越来越大,里面的白骨也越露越多,每次治疗都如同在地狱中煎熬。

这样的剧痛,即便是意志坚强之人也难以承受,可他却一直苦苦支撑着。

然而这一次,他真的到了极限,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无尽的折磨。

他已经等不及看到皇后死去、元家覆灭的那一刻了,他快被这伤痛折磨得几近崩溃。

他不会死,也绝对不能死!

太医们匆匆赶来时,看到的是已经疼晕过去的禹帝。

皇后、太子和三皇子都很快得知了禹帝同意锯腿的消息。

皇后和太子听闻后,神色并无丝毫波动,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而三皇子和婉妃则焦急地等在寝宫外,对他们来说,圣旨尚未下达,禹帝此时千万不能有个好歹。

毕竟,锯腿可不是一件小事,稍有差池便会危及性命。所以,三皇子还特意安排了两个心腹进入寝宫。

并对其中一人耳语。

元家这边,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让太子暂时代理朝政。

无论是从祖宗之法,还是当前局势来看,太子代理朝政都是顺理成章之事。三皇子虽心有不甘,却也毫无理由拒绝,毕竟,先前支持他的大半臣子如今都成了墙头草,随风摇摆,他已没了与太子抗衡的资本。

在三皇子看来,元家就是在等禹帝同意锯腿的这一时刻。

腿一锯,生死难料。

简晚得知萧景霆暂管朝政,只淡淡地回了个,“嗯。”字。

他本就是帝命,坐上皇位是顺应天意,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过,那个三皇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这件事就由他自己解释好了,若是连区区一个三皇子都解决不了。那真是高看他了。

“神主。”季越四下看了看,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问简晚:“神主,您能不能给算算,圣上此次能否度过难关?”

季越真心想问的恐怕是禹帝能否活下来。对他来说,自然是一命呜呼了更好。

整个朝堂都是元家的人,他就算活着,也意义不大了。倒不如提前离开。免得给三皇子一种他还能蹦跶的错觉。

简晚朝季越看过来,季越嘿笑一声:“我就是好奇来着,不敢有别的心思。”

就在简晚正欲开口之际,外间,青洛匆匆跑来,道:“神主,皇帝驾崩了。”

季越一惊,终究还是死了啊!

不过,这死得多少有些苍促。

另一边的皇宫,婉妃哭得几近崩溃。“死了,怎么就死了。陛下呀,你还有话没说完对不对?不会的,不会的。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遗诏,一定有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