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地下空间安静下来，偶尔会有地底的震动传来低沉的声响，除此之外，只有两人有力的心跳声，和一个平稳、一个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半晌，女娲才再次看向元凤，元凤依旧平和的笑着，只是眼神温柔又迷离，看向女娲的眼神像是在看着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
“大尊者，或许…我是说或许，你们的方法不对呢？”
元凤轻轻摇头：
“也许吧，可是我们也不知道正确的做法呀，莫非你知道？”
女娲迟疑了，但是很快她就甩了甩头，将心中的杂念甩掉，眼眸清亮的看着元凤道：
“我确实有些浅见，大尊者可愿意听听？”
“当然，为什么不呢？”
女娲自然不可能给元凤来个灌顶，所以掏出一片玉石，将自己的认知和设想放了进去，然后郑重的将玉石递给元凤。
元凤满是好奇和期待的接过玉石，神识在接过玉石的瞬间就已经投射了进去，一个庞大的宇宙出现在她的眼前。
元凤瞬间沉迷了进去，这是一个她从没有见过的世界模样，这里的世界无边无垠，宇宙中的每一个星体，都是真正的星体，也是一个小世界，数之不尽的小世界构筑成完整的大世界。
元凤随意选了一个明亮的星体，拉近距离，一个完整的恒星系出现在她眼中，太阳、月亮原来还可以这样放！这阵法布置得如此特别，区域可以如此庞大！
还有，星系与星系之间并非混沌，也不是虚空，而是稳定的空间结构。
放眼整个宇宙，无数的恒星系又组合成更大的阵法，形成一个个星系团，无数的星系团又是另一个庞大到无法窥视的阵法中的一个小小节点…
想必在这个庞大阵法形成的宇宙外面，才是混沌吧…
这样的世界，这样的世界…
元凤几乎压不住心中激荡的情绪，差点惊呼出声！
这，不正是自己孜孜以求的完美世界吗？
元凤努力压下心中的惊骇，将视野投向宇宙的边缘，这才是一个合格的修士应该做的事情，对未知保持着足够好奇，而不是惊讶！
可惜宇宙边缘只有一片虚空，没有任何东西，视线也不可能继续向外探索，显然，对于宇宙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女娲不知道。
元凤暗叹一声，心里有点惋惜，不过也能理解，女娲能想象出这等完美的宇宙构型，已经惊才绝艳，远超如今这世界上最顶尖的那一批人了！
元凤又试图观察规则层面，可惜依旧是无法观察的，这也在情理之中，如果女娲连完美的世界规则都已经想明白了，她也不会只有如今的实力。
元凤将神识收回，再看向女娲的眼神里充满着欣赏和欣慰。
“很有趣的想法，如果能实现的话，那真是…真是，功德圆满了吧。”
女娲矜持一笑：
“大尊者过奖了，这只是我一点不成熟的想法。”
元凤眼神里闪过一丝遗憾，不过很快她就好奇的问道：
“你是怎么会想出这些的？”
女娲早有准备，淡定的开口回答：
“请允许我展示一下我的法宝。”
元凤点头，女娲随即唤出江山社稷图，在元凤面前徐徐展开，画面上先是出现了一个荒野山林，江河纵横的世界。
接着画面慢慢拉开距离，原野的整体面貌慢慢显现出来，视角继续拉远，地平线出现了弧度，山峦起伏的大地和无边无际的海洋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中。
视角加速拉远，一个蓝色的星球出现在画面中，背景是漆黑的空间，随后月亮出现，视角继续快速拉远，直到一个巨大的火球出现…
“你在江山社稷图中构建了一个恒星系？”
恒星系这个词元凤还是刚学来的，这是现学现卖了。
女娲点头，脸上的笑意却已经消失，整个人显得很是严肃。
“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由于对规则缺失，这都是假的，这世界平衡很是脆弱…”
元凤细长的眉毛一挑，有些惊喜的问道：
“你模拟的是这个洪荒世界？它是如何演化的？”
女娲暗道不愧是元凤，一眼就看出了最重要的秘密。
“嗯，我可以演示一下…”
接着，女娲用投影的方式，将自己改造江山社稷图内世界的过程演示了一次，甚至其中还有做错了重新来的过程，期间元凤也会出声询问…
这一次花费的时间很长，等到元凤完整的看完了整个演化过程，脸上的复杂表情根本不加掩饰。
“女娲，如果能早点…算了，这世上本就没有如果。”
“大尊者，现在也不迟啊！”
元凤缓缓摇头：
“迟了，迟了，人心变了，不可能回去了！”
女娲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或许元凤看得更清楚，人心变了，想要找回之前的信任就已经不可能了。
而想要改变整个世界规则，稍微一想就知道这里面有多大的利益，如果有人居心不良呢？如果有人暗藏杀机呢？…
女娲忽然想到洪旻说的三个步骤，虽然当时觉得有点扯，但现在看来，洪旻对人心的把握果然是到位的。
如果不能取得真正的话语权，根本就不可能拯救这个世界。
别的不说，就算元凤现在声称会全力支持自己，女娲都不敢全信，因为女娲不确定元凤会不会暗藏什么私心，毕竟她还要考虑凤族及其众多从属族群的利益呢。
看着女娲冷下去的脸色，元凤微微一笑：
“不破不立，这也没有什么。我也不可能没有私心，所以我问你，凤族未来会如何？”
女娲将心中乱糟糟的念头压下，双眸凝视着元凤，语气沉稳的回道：
“大尊者，刚才你才告诉我，凤族跟巫族一样，也是这个世界的守望者，那就继续做守望者。”
元凤叹了口气，点点头道：
“也好，这也是回归初心吧，请稍等。”
元凤拿出一个小小的铃铛，在空中手中摇了几下，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响声。
没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脑后留着几条五彩羽毛的男子大踏步走了过来，靠近后直接弯腰行礼：
“族长，何事吩咐？”
“去将小鸾、小玄她们六姐妹叫来此处，嗯，注意隐秘行事。”
“遵命！”
那男子应命而去，元凤这才微笑着对女娲道：
“以后让她们给你做个随侍，这几个孩子都是凤族最有潜力的三代族裔，将来…或可助你掌控凤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