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家的第一晚冷衣睡得很不好,早上起来脑袋一阵一阵钝痛。
而且她还做梦了,似乎是因为晓莲跟她说了赵垠的事,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描摹晓莲口中可能发生的场景,还有她和赵垠之前的回忆。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蠢,但她根本没办法控制,赵垠已经像针一样扎进她的心里了,提起他的名字都会牵动神经。
就是这样才痛苦。
“凝碧姑娘,请赶快洗漱前往东侧房。”晓莲面无表情地催促她,冷衣看到这样的晓莲实在难以和昨晚话痨的人联系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平时太压抑才私底下这么活泼吧。
“是。”冷衣也装成低声下气的样子。
又要伪装了,她要装到什么时候,在风香楼的时候急了还能发疯,离开风香楼她活得反而更难受,人生真是没一处顺心的。
冷衣来到西侧房,王玉卿和刘嬷嬷都不在,房间中的案几上摆了一本《女戒》和笔墨纸砚,晓莲告诉她今日的早上功课是抄《女戒》五遍。
冷衣默默松了口气:抄书而已,算是轻松的了。于是开始安静地提笔。
窗外的青松横一枝作框景,为凛冬点缀绿意,屋内炭火渐渐燃尽,没有人来添火,冷衣的手指不由得感到僵硬,本就迟钝的大脑愈发混沌。
“目前来看真就像玉卿所说挺安分的。”
西侧房对面的阁楼上,王夫人正打量着默默抄书的冷衣,说着看似肯定的话语脸上却冰冷如旧。
“她肯定是装的,从风香楼出来的女子都诡计多端,昨天就装的可怜兮兮的。”刘嬷嬷在一旁恶意道。
虽然听晓莲说昨日她一回房就昏睡过去。刘嬷嬷在心中默默添上一句,但这句话夫人不会爱听的,没必要说出来。
“哼……之前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来着?还活着么?”王夫人淡淡问道。
“这个需要问二房那边才知道了。”
“罢了,没必要,那个女人是死是活都与我们无关。”
与此同时,王府三进院最西边的浣衣坊,一群灰衣婢女正在浣衣,忽然小院头顶传来翅膀扑腾的声音,某个弯腰的女子听到了这微弱的声音,直起身子抬头,露出一张憔悴但依旧堪称绝美的脸。
王艾又有什么消息要传给她么。
——
冷衣把五遍《女戒》抄完了,递给王玉卿检查,王玉卿仔细地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开始讲起宫廷的规矩。
冷衣冷汗忍不住流下来,糟了,听课真的好催眠,本来就重的脑袋更抬不起来了。
王玉卿察觉到冷衣没专心听,微微皱眉,语气中带一丝关心地问:“凝碧姑娘,你身体可是不舒服?”
“啊,没有。”
“那我刚刚讲的是什么你能复述一遍么?”
“什么……”
“凝碧姑娘,你要摔倒了,凝碧姑娘——”
谁冲上来在她耳边喊她,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好累,好冷,她到底怎么了?
“这位姑娘得了很严重的风寒,所以昏迷过去了,可能几个时辰后就会醒,也可能会睡上一天。”府上的大夫为躺在床上昏迷的冷衣悬丝诊脉之后,摸着山羊胡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