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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耀祖陷入了沉思,表情忽然有淡淡的哀伤。他皱着眉头,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忧愁。

他轻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无奈,一只手摩挲着自己的膝盖,眼神飘忽好像在回忆什么。

“这兄弟绝对真爱了,坐怀不乱。我对上我女神,我也不敢乱来,我总感觉会玷污了人家。我也会为我的女神哭,呜……”

楚乐仪头都不抬,“你确实会玷污了人家。”

于耀祖一个苦笑,“别骂了啊,我反思了,我从那以后再也没谈过恋爱,我告诉我自己一定要慎重开始一段感情。就算是来这里的六年,我也没找过女孩子。血气方刚的,我容易吗?”

楚乐仪扬着下巴看他,不屑地说,“就你们男的血气方刚?就你们男的忍得不容易?”

于耀祖,“啊,是,这不值得夸耀,我只是说了个客观事实,你别骂我了,哎呀我又难受了。换换话题,瑥羽他那么难受,你要是拒绝他,他会不会伤心死啊?你还是善待善待他吧。”

“我要是让我女神拒绝了,我世界都崩了。”

“还好我还没对我女神表白,风险太大了。”他有一丝后怕。

楚乐仪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忍耐来形容了,她皱了皱眉,

“你别说的仿佛你真有一个女神行吗,你好装啊。”

于耀祖红着脸,说话都开始激动,“我有!你知道什么!”

楚乐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谁啊?”

他扭扭捏捏的,“哎呀不能说,这个时代,女孩子的名声可以定生死,万一你给传出去了,影响她,不好。她要是被别人乱传,一根白绫上了吊怎么办。”

楚乐仪:“?”

“你就算是拒绝瑥羽,也好好说吧,善待善待他,给他点希望,别一下子按死,要不然他的天都暗了,再也不会亮了……”于耀祖委屈巴拉的。

楚乐仪,“你是不是把你的事代入瑥羽了?”

“唉……”

*

瑥羽今日没有去玉章学府,他将昨夜在迎春苑五层“云深雅乐”包厢里看见的伶人,全买了下来。

命令他们守口如瓶,依旧在迎春苑做工,却有条条框框约束着:

不能与那位贵客同坐一处,不可以主动喂她,不能与她有视线交汇,不可以触碰她……

谁若不遵守,被同去的人揭出来,或者叫他听到那位贵客自己说出来,他会罚。

告发者有大笔的银子奖赏,比他们一年的酬劳还多。

解决了这桩事,他失魂落魄的回到芝兰院,眼皮还是有点肿,照镜子的时候发现变成三层褶皱了。

不可以让公主看见自己这么丑。

他回想起昨夜在马车里,公主害怕的样子。

他是丑也好,美也罢,她已经厌弃了他。

实在不该自作多情。

桌案上是大摞的书册,其中有羽华堂在六个州的分店落定的进度,店铺位置都被他选在了公主珍宝阁分店的近旁。

还有情报密网最近增加的暗桩详细,惠京暗桩最多,其余各州县都渐次均匀分布。

更多的是公主交给他的店铺账目,还有零零散散收集来的,有关于矿山的书籍。

往日他做部署做的游刃有余,今天提起笔来却总是走神。

肌肤如雪,仿若纯净的白玉,微微肿着的眼睛总是不能聚焦一处,潭水深幽,眼眶和眼尾一直泛着粉。

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没有办法让自己集中注意力。

瑥羽轻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双手撑在桌面上。

脑袋低垂,长发如墨般垂落,遮住了清俊的脸庞。

他想去解释,他并不是浪荡。想请公主不要厌恶她。

可是公主看见他会更烦心吧。

昨夜在马车中,想要给她披衣衫,她都会恐惧反感。

瑥羽揪住自己的衣襟,里面的心好酸楚。

可不可以再送她些什么,她喜欢的东西,讨她欢心?

思索良久,他起身去另一个房间的柜子里搬出一个木箱,里面有接下来的天启节为公主准备的礼物。

里面有上品沉香,百年野山参,珍珠缀饰披肩,红珊瑚手炉,玛瑙笔洗,银鼠皮暖袖,雪蛤制成的玉颜膏……

这些东西珍宝阁里也没有,是他搜罗来的各州特有的珍品。

等不到天启节再送了,天启节的礼物重新再寻。

瑥羽命远儿和常明抬着木箱跟在后面,自己则怀揣着几张纸,上面写了很多收入计划。

上次在阁楼,他从旁协助,与公主一同整理了招祁山的金矿开采预算,总的花费不少。

用钱的地方多,自那时候起,他就开始琢磨来钱的法子。

“算盘珠子”朱老板一直想参与金矿的买卖,算是有一笔来源,可以放进公主的钱池。

他的羽华堂和情报密网,年底也能结出一笔来源,再放进去。

他还能根据公主给过的名单,在玉章学府结交可能会投入钱池的同窗。

铁矿和金矿一旦经营起来,从矿石到制品的售卖、合作计划也在其中。

林林总总是二十多张纸,这已经是简略过的了。

他等不及,想用这些东西换取公主一点舒心,但能不能换取还是未知。

颇为忧虑的沿着小径朝主院儿走去。

主院儿的宝瓶门洞里,忽然里走出来两个匆匆的人影。

“你也好意思拿瑥羽做比,瞎代入什么呢,你比瑥羽差得远了,渣男!”

瑥羽看见公主掰着一男子的发冠,另一手拽着他的衣领,那男子被迫弯着腰。

“我可是带着礼来的,你不能这么对我,啊——疼,你给我留点面子,衣冠不整的。

“你还要什么面子,快去庄子上监你的工去。”

“啊对了,白老师的事,你必须要上心,她来之前你得提前告诉我……啊你放开我。”

两人就这么撕扯着往主道上走了,没有看见后方的他。

瑥羽愣愣的,站在爬满花藤的墙下。

花藤已经枯萎了,虽已失去了往日的绚烂色彩,却有沧桑的美感。

他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生机。

公主方才说的,是他的名字吗?

“你比瑥羽差得远了。”

他心里反复回荡着那句话。

公主和于公子已经走远了,看不见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