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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变得僵硬,但心里越来越酸软。

他借由她痴迷的目光,心中渐渐涌起几分底气,大胆的要求。

“殿下,不可以嫌弃我,不可以抛弃我,我会越发努力精进让您满意......喜爱......好吗?”

“怎么不好呢?好啊。”楚乐仪生怕答应晚了。

根本不存在抛弃的问题,晚答应一秒都是对颜控的不尊重。

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这么美貌的同时还这么自卑的,

瑥羽一颗心踏踏实实的落到了该到的地方。

十五天的日夜委屈辗转,一下子就好了。

云开雾散。

他牵住她的手,脸上是璀璨夺目的笑容,“殿下随我来。”步伐轻快。

他牵着她,推开书阁房门,伴着一路秋日的韶光,经过庭院中斑驳的树影。

偶尔踩中的落叶在脚下咯吱作响。

风很舒爽,吹在脸上,温柔地缠绕在他们身边。

小厮常明激动的握住手上的扫帚,看着两个人往寝房走去的背影,

“我就说瑥羽公子是得公主的青睐的!”

楚乐仪在他衣橱前立着,看瑥羽从里面拿出件女子的罗裙。

一袭空灵秀丽的天水碧,外衬着一层流光薄纱,垂坠挺括。

楚乐仪伸手碰了一下,好似若有若无的光晕在流动。

裙面上的绣的花纹典雅精致,隔着流光似的薄纱更显朦胧的美意。

“殿下,喜欢吗?”瑥羽满眼期待的看着她。

他给公主做了许多衣裙,这是他让绣娘赶制出来的第一件。

可惜制好的时候公主不在府里。

他日日睡前都会去衣橱看上一眼。

“喜欢,这料子摸起来跟你身上的料子好像。”

楚乐仪并非是在衣饰打扮上多费精力的人,但仍觉得这件罗裙让人眼前一亮。

瑥羽又开心的笑了,牵着她去了里间,关上房门。

“殿下,您现在就穿上好不好?”

楚乐仪好笑,“急什么,明天就穿还不成。”

瑥羽把衣衫挂在架子上,腾出手来摇着她的袖子,“好嘛好嘛~殿下,您不在府里的日子,我天天都想着您穿上它的样子。”

“羽华堂是我一手创办的,就像我的孩儿一样,它如今在惠京能开分店,全赖您成全。”

“这一件,是羽华堂开业后制成的第一件衣衫,您就穿嘛。”

虽然是在撒娇,但声线并不娇柔,带着男子特有的清冽和醇和。

美人撒娇十分要命。

楚乐仪经不住了。

打趣他,“羽华堂是你的孩儿,那羽华堂出来的衣衫,不就是你的孩儿的孩儿?”

瑥羽看她并没有说拒绝的话,仗着一腔的纵意,走近了几步,抬手解她罩衫上那颗珍珠圆扣。

他手不停,认认真真说道,“是啊,我孩儿的孩儿,我的子孙都是殿下的。”

子孙......楚乐仪噗嗤一下笑出来。

瑥羽低着头,已经解了珍珠扣,“殿下笑什么,不好笑。”

一双眼睛瞪着立刻要委屈。

“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换好了叫你进来。”

楚乐仪摆摆手推了他,脸上压抑着不像难过也不像高兴的表情,好像是在憋笑。“去吧去吧。”

下辈子再也不当秒懂女孩了,好色啊。

瑥羽正好也卡在下一步了,恍然发觉自己的举动太过无礼。

拿起架子上的丝制腰带,手里演示,“殿下,腰带要这样系,我教您。”

他记得晨间起床的时候,是有一众人伺候着她穿衣洗脸梳头的,他担心她不会穿。

楚乐仪:我三岁?

“会的,会的,你再磨蹭本宫不穿给你看了,本宫很忙的。”

楚乐仪一把揪过来,朝他挑了一下眉毛,不自觉的努了嘴。

瑥羽手里一空。

她摆公主架子的时候也这么烂漫,喜欢。

瑥羽心怀畅意,转身打开门栓去了外间。

......

采苓是懵的。

她默默跟在公主身后一点,随着她跨上拱桥,出了月亮门。

沉思。

公主在瑥羽公子的寝房里呆了许久。

出来的时候就换了身衣裙,光芒摇曳,如梦如幻,好看是好看。

但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就......

啊不是,她懊恼的想,为什么没有给公主备水呢,她站在外面发什么呆啊,她好失职!

难道是公主叫水她没听到?现在问公主恕罪还来不来得及?

她可是公主身边的大丫鬟,她怎么能让公主过的生活这么难受。

以前公主也没在瑥羽公子那里睡过,她这次大意了,大意了啊!

这件事绝不能让绿衣知道,绿衣要是问起来,

她就说她备过水了。

楚乐仪走在前面调整了一下腰带,谁知道这腰带这么难系啊。

这衣裙看起来有模有样的,一件件穿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里一个系带那里一个盘扣的。

她在屋里一个头两个大,急躁的热了身汗。

最后的步骤还是瑥羽进来给她指导的。

呵呵。

第二天,

故事的版本就变成了公主在芝兰院叫了水。

主院儿里下人之间的风向,有了全面的转变。

芝兰院小厮常明,去厨房端吃食的时候,最先感受到了不同。

里面的人对他笑的像是要掏他钱袋子一样殷勤,临走还搭上这个那个。

领文房笔墨的时候也十分怪异,“常明来了啊?坐坐坐,上茶。”他没坐下喝茶,远儿哥吩咐他做事要麻利。

私下里也没人再悄咪咪的议论瑥羽公子干净不干净,公主膈应不膈应。

还有了其他声音:“就是啊,瑥羽公子被掳走回来当晚,就是宿在公主房里的,公主怎么可能是嫌弃瑥羽公子。”

“这不是后来都没去过了嘛。”

“你看公主这次回来,可大白天的就去了。据说两个人的衣衫都扯坏了,两人都换了新的前后脚出来,那是真的宠。”

常画一脸郁气,“在这里干什么呢不去干活?私议主子的事,也不怕高嬷嬷杖责!”

午后歇着的几个人散了,互相看了一眼,这个常画,仗着是高嬷嬷的外甥女,狐假虎威。

先前还是她起的头,嚼瑥羽公子的舌根嚼的最起劲。

常画心头的愤懑无处使,想起他们刚才说的话,猛的踢了一脚花园里的果树。

瑥羽公子和公主,终究还是睡在一块了。

她本想着造了谣言让他们离了心,别天天黏在一处,竟没想到现在发展成这样!

瑥羽公子为什么不跟公主大吵一架呢?

男人听了那种话,哪有不屈辱的。

只要吵了架,离了心,公主定不会再给芝兰院好颜色。

那种话既然说出来了,公主就算原本不在乎也会膈应的。

高嬷嬷每个月都会去芝兰院一回,雷打不动。

她可以讨了那差事,为高嬷嬷分忧,顺便......

给备受冷落的瑥羽公子送去些关怀。

常画咬着牙,脸上乌云密布,现在盘算都是泡影了。

脑海里全是初见瑥羽公子被太子殿下送进府的那天。

别的丫鬟没有抬眼,唯有她偷偷的看,他像画中仙人一样,叫她不能忘怀。

公主以后会有其他的面首,也会有驸马。

她不贪心,她只想要这一个。

她跟着高嬷嬷伺候过皇后,现在又伺候公主,哪是府里那些下人配得上的。

纵是把她放出府去找,也未必找的到瑥羽公子这样的谦谦君子啊。

若是公主能日渐疏远了他,以后她大些了出了府,就向公主去求恩典。

王侯大官的府里,也有把不要的侍妾赐给得力属下的事。

常画心里又定了定,踩着落叶走了。

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总之,要先毁了他,才能得着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