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劝降。
这不是打人家的脸吗?
刘福林好歹也是名义上北境最高的将领,凌鸾封王,不在将领行列。
谁能忍受这种贴脸开大?
“来,有本事朝老子头上砍。”
可虎威军的人没料到,苗人凤的头这么铁,居然丝毫不惧怕目前的局势。
“我们今天要是有一个人死在这儿,镇北军的铁骑,势必踏平坞城,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不错。”
眼看同僚受难,延世钊不可能装作看不见。
“刘将军,希望您约束好手下,两军交战,况且不斩来使,何况,你我都是同僚,哪有自相残杀的道理?”
他保持着起码的克制,镇北军的人,需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吾等奉命前来劝降,是为了整个大乾的江山社稷着想,你们若是想要引发内战,大可斩杀我等!”
延世钊愤而甩袖,眸中透着一抹不屑。
“当然,你们有这个本事的话!别忘了,我们家王上靠着一千人,就屠灭了整个漠北王庭!”
此举,意在让对方投鼠忌器。
言外之意,你们最好守规矩,要不然,门外的那五百名士兵,可不是吃素的。
“你们两个杂碎,怕是在说什么梦话吧?”
高鹏嘴角微翘,一声冷笑,“我们营地里有十五万大军,会怕你们区区五百人?可笑!”
“来人啊,将这些叛逆,就地正法!”
高鹏此人,心狠手辣,一意孤行。
可刘福林不是傻子。
“且慢!”
他起身,目光似鹰隼般锐利,扫过苗人凤、延世钊等人。
“本将军知道镇北王手底下能人辈出,可你们,也不要太离谱。”
刘福林冷笑道,“劝降?谁劝降谁?尔等难道没有接到圣旨吗?如今,北境最高统帅,乃是我刘福林!”
“镇北王,早就该交出兵权!”
“你们镇北军,也是我麾下兵马,哪有下属,劝降上司的?这是哪门子道理?”
“切!”
苗人凤嗤之以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笑什么?”
刘福林暴怒,区区一个总兵,三番五次蔑视于他,实在可恶!
“我在笑,原来刘将军也知道道理啊?我还以为,你是个脑残智障呢。”
“岂有此理!”
高鹏再次拔刀,豹眼怒瞪,杀气腾腾。
“你这狗贼,三番五次辱我家将军,莫非,真要试试我的宝刀锋利否?”
“我刀未尝不锋利!”
苗人凤悍勇拔刀,一双眸子怒气冲冲,大有同归于尽之势。
“尔等蝇营狗苟之辈,我镇北军在王上的带领下,与三国联军交战如日,死伤无数,孤立无援,拼了身家性命,灭了匈奴王庭,大挫三国联军,谱写出了一曲血与火之歌!”
“你们倒好,作壁上观,躲在背后岁月静好,饮酒作乐,骄奢淫逸!”
“现在,敌军退了,你们倒好,跑出来摘桃子,还要夺我家王上兵权,凭什么?天下哪有此等道理?”
“你们也是军人,要脸吗?”
苗人凤那张利嘴,唇枪舌剑连绵不绝,喷得刘福林一干人等,抬不起头。
“妇孺尚且知气节,尔等皆为七尺男儿,堂堂大乾将士,难道,连一帮妇孺都不如吗?”
是人都要三分脸。
苗人凤挑着他们软肋,一直揉搓,哪怕刘福林脸皮再厚,也觉得浑身不适,赶忙转移了话题。
“苗人凤,此乃陛下乾纲独断,亲自下旨,你们难道要抗旨不遵吗?”
“狗屁圣旨!如果圣旨是要迫害有功之人,扶持奸佞小丑,那这样的圣旨,算个什么东西?”
“好胆!”
高鹏见状,立马幸灾乐祸扣起了大帽子。
“镇北军叛逆苗人凤,当众侮辱圣旨,藐视皇上,罪大恶极!来人啊,就地正法!”
“谁敢?”
苗人凤直接从背后摸出了***枪,朝天扣动扳机。
“砰!”
子弹打破了大堂腐朽的木梁,荡下一阵阵木屑粉。
“哒哒哒!”
与此同时,门外的五百士兵纷纷掏枪,对天射击,将威慑力拉到了最大。
“这玩意儿,你们应该见过吧?”
苗人凤冷笑道,“这叫枪!乃是神明所赐,我们就是靠这种武器,打败的三国联军,它可以瞬间杀人于无形,你们不怕死的,大可以上来捉拿我。”
“你,你们……”
刘福林怒急,他断然没想到,对方居然有备而来,如果此时正面对他们发生冲突,势必会造成海量流血事件。
况且,苗人凤和延世钊距离他们如此之近,那黑洞洞的枪口,着实惊魂。
“苗总兵,你干什么?”
延世钊此时又唱起了白脸,义正言辞呵斥道,“我们是和谈的,快把武器收起来!”
“和谈?老延,你看看这帮孙子,有和谈的样子吗?”
苗人凤直接将枪口对准了刘福林和高鹏。
“干脆,我打死这两个孙子,擒贼先擒王!到时候,十五万大军成了一盘散沙,我镇北军一到,势必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敢?”
延世钊怒斥道,“你难道忘了,王上来之前,是怎么交代你的吗?”
“一定要对刘将军客客气气,小心我回去参你一本!”
“嘿嘿!”
刘福林此时已经吓得冷汗直冒,这玩意可以一下子打碎木梁,打人脑袋,不是轻而易举吗?
这个风险,他不敢冒!
“苗总兵,无论是和谈还是劝降,咱们有话好好说,都是同僚,何必如此?”
“没,没错。”
就连高鹏,都露出了一脸谄媚之色,“苗总兵,您切莫生气!谈,我们好好谈。”
“口径即正义,射程即真理!”
苗人凤冷笑道,“神明诚不我欺啊!”
“哦,怎么?现在知道好好谈了?”
“晚了!”
“放肆!”
延世钊反手就夺了他一把枪,怒道,“我以正使的身份命令你,马上给我闭嘴!”
“哼!”
苗人凤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可现在,已经没人敢去招惹这个刺儿头了。
“惊扰了刘将军,实属抱歉。”
延世钊恭敬行礼赔罪,面露苦笑,“苗总兵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未免带了些杀气,做事没个轻重。”
“但请你们放心,我们王上是衷心欢迎你们的。”
“如今,我们大乾强敌环伺,只有通力合作,共同抵御外敌,方有一线生机。”
延世钊拜道。
“如若不然,三国联军卷土重来,雁门关破,对尔等,又有何好处?”
“嘿嘿。”
刘福林擦了擦额前冷汗,笑道,“延总兵,非我不想听命于镇北王,实乃圣旨难违啊!我们做臣子的,只负责执行命令,哪敢过问天恩浩荡?”
“镇北王要是有何不满,大可以自己去向朝廷讨要一个说法,何必难为吾等?”
“还望延总兵,转告我们的苦衷。”
“唉!”
延世钊苦涩一笑,无奈摇头,“上面的人,明争暗斗,苦了我们当下属的!行吧,回去之后,我一定规劝镇北王,让她接旨回京复命,这样,我们大家都不用害怕了。”
“延总兵深明大义,实乃我北境之福啊!”
刘福林当即拍起了马屁,一脸期许之色。
“若延总兵马到功成,本将军一定奏明朝廷,允以重赏!”
“没问题,老夫反正是不想再开战端了,老百姓需要休养生息啊!”
“老爷……”
此时,延夫人低声道,“你们的家国大事我不懂,奴家只想去看看外甥女,不知刘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也罢。”
延世钊帮腔道,“既然和谈不成,我们探完亲,就快些回去吧。”
“去吧,本将军允了。”
刘福林生怕再生什么事端,立即想将延世钊两人打发走。
“多谢刘将军!”
延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戏才刚开始呢。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等我待会儿,乱了你的军心,看你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