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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侯被抬回府了。

老头皮薄,十五棍下去,屁股都被打烂了。

“该死的东西!该死的东西!”

“那群老不死的,上门打秋风不算,还给我惹下这等祸事!”安南侯气得双眼发红,咆哮的声音嘶哑的不像咆哮。

老太太听到消息,红着眼哭着跑过来。

瞧见安南侯的惨状,更是嗷的叫了一声,险些晕倒过去。

就在老太太险之又险的之时,另一个消息传来。

“侯爷,老夫人,二夫人……”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啊!”

什么大事不好了,你倒是快说啊。你是被掐了脖子的公鸡嘛,没了下文。没看到老太爷和老太太脸色很不好嘛!

陈管家在心里腹诽。

面上沉稳的问,“发生何事了?”

“二老爷他昨晚在外喝酒没带钱,被人打了一顿扔在街上冻了一夜,现在昏迷不醒!”

小厮一口气说完,屏住呼吸,等着主子发怒。

老太太闻言,又嗷的叫了一声,这下真晕过去了。

老头直接气的说不出话。

喘着粗气半晌后,才吼出声,“把那个逆子……治醒了,带过来见我!”

“是是是……”小厮连忙应下,一溜烟跑了。

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才两个时辰又回到阴天了。

这侯府的晴天看来是无望了!

小厮扬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

申时末(下午五点),容启望悠悠转醒。

他是有点子幸运在身上的,在雪地里冻了一夜,居然没病。

叫不醒的原因竟然是喝太多,睡死了。

不过在酒精的麻痹下,他不觉得身上疼,睡得安稳。

此刻醒来,浑身的疼痛如洪水般涌来。

“啊……!我怎么浑身疼?!”容启望扶着因宿醉而疼的脑袋。

“二老爷,老太爷说,你醒了就去一趟颐华院。”小厮恭敬说道。

小厮不敢说老太爷很生气。

要是这边为了逃脱责骂跑了,那边不好交差。

“二老爷,先喝了解酒汤吧。”见容启望扶着头,小厮端来早已放凉的解酒汤。

头疼减少了些,容启望才慢悠悠起床。

换衣服时看到自己一身伤,终于想起自己昨晚被打了一顿。

“该死的东西,连我都敢打,竟然敢不把安南侯府放在眼里!!”容启望咬牙切齿骂道,“看我不掀了你酒楼!”

说着,容启望就要出门叫人去砸酒楼。

小厮连忙拦住,“二老爷……二老爷还是先去看老太爷吧。”

等你见了老太爷,就没精神去砸酒楼了。本就没什么权势,还到处惹事,啧啧!

小厮撇撇嘴,在心里咂舌。

“哼!你安排下去,等我回来,就去砸了那酒楼!”容启望甩下一句,踏着重步离开。

“是。”小厮顺从应下,白眼已经翻上天了。

……

来到颐华院,容启望立刻察觉到气氛不对,太沉重,太静了。

他收起吊儿郎当的姿态,整了整仪容,抬步跨进门槛。

“爹,我来了,找我什么事呀。”先讨巧,一会儿挨骂应该能轻点。

见容启望嬉皮笑脸的模样,安南侯刚消下去的那股火倏的一下就窜了上来。

“逆子!跪下!”

咚——

容启望毫不反抗的跪了下去。

“爹,怎么了,儿子又哪儿惹到你了?”容启望不解,他这几天挺乖的呀。

“昨天……你都干了些什么?咳咳咳……”安南侯吼出一声,随即咳嗽起来。

容启望跪步到床前,“您别气,别气,儿子错了,儿子改还不行吗。”

“我昨日就是跟着几个好友在外喝酒,具体干了什么……”容启望挠挠头,“我也不记得了。”

“混账!”安南侯一巴掌打在容期望脸上,“你知不知道你给我,给侯府惹了多少麻烦!”

“去,去雪地里跪着,没我的命令不许起来!咳咳咳咳咳……”

安南侯被气的直咳嗽。

“好,好,爹你别气坏了自己,我这就去跪着。”

容启望出去后,安南侯看向陈管家,“族老那边的人找到了吗?他们在何处!”

“回老太爷。”陈管家小心上前回话,“去了下榻的客栈,他们……一早便离开了。”

“需要……再将人请回来吗?”陈管家小心询问。

今早安南侯一回来就命人去把族老们请过来,并没有说为何。

但是他们已经离开,安南侯在知道容启望醉酒被打,给气晕过去,直到刚刚才醒。

陈管家不知要不要派人拦截。

“去——”安南侯气得手指头直哆嗦,“去把他们给我找回来!”

“拿我的玉佩出去惹祸,给侯府树敌,他们拍拍屁股就走人,没这么好的事!!”

安南侯已经气到极致,整个人都抖落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陈管家连忙应声下去,并派人去请容诗瀚回来。

现在也只有见到大公子,老太爷心情才会舒爽些。

只不过……容诗瀚还没回来。

高乐乐园的管事先找了过来。

他带着安南侯府的令牌,棋牌花房的损失,以及饕餮食堂的损失前来。

没错,西游小队吃饱后,又在饕餮食堂打闹了一通,腐菜烂叶,泔水残渣,在食堂内自由飞翔了好一阵。

在食堂内的官员,夫人,小姐,公子们一个都没能幸免,统统来了一场“此生唯一”的奇异之旅。

“容侯爷,这是此次损失清单,总共一百二十七万一千两百二十两。”乐园管事笑眯眯说,“园主说了,给您抹个零,您只需赔偿一百二十七万一千两百两便可。”

“什么?!”府中管理银钱的胡氏拍案而起,“你凭什么说那些孩子是安南侯府的亲戚,就凭一个令牌!说知道你们这枚令牌是哪儿来的!”

胡氏不认。

一百万两,她花费心思一年才能挣到这些。

她不会为不相干的人,付莫须有的赔偿!

“夫人。”乐园管事笑眯眯看向胡氏,“您的意思是,您不愿赔偿?”

胡氏一怔。

眼前的这位管事,虽然一直带着笑。

但那笑只是面部皮肤的牵扯,看着诡异非常。

那眯成一条缝的双眼,仿佛有寒冰泄出。

他整个人给人一种随时都能取你命的松弛感。

胡氏不由打了个激灵。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胡氏怂了,语气软下来,“你何以证明,搞破坏的那些孩子与安南侯府有关系。那令牌说不定……是他们偷的呢。”

乐园管事还未说话,小厮来报,“老太爷,二夫人,礼部尚书章大人来了。”

胡氏一愣,礼部尚书,那个新上任的红人。

他上任前后与侯府皆无来往啊。

这可是稀客。

“快请进。”胡氏欣喜说道。有了朝中官员在此,乐园管事定不敢放肆。

很快,章节被带来颐华院。

胡氏没想到,他不是来帮侯府做主的,也是来要账的,还能给乐园管事作证,那些捣蛋鬼就是安南侯府的亲戚。

胡氏捏着账单跌落到椅子上,脸上写满了崩溃。

完了,劳心劳力大半年赚来的钱,又完了!

安南侯深深闭上了眼。

喉头一股腥甜涌上来。

噗——!

“容侯爷吐血了,快请大夫,请大夫……”章节吓得在屋里上蹿下跳,惊恐大叫。

惨了惨了惨了,我把安南侯气死了!

大官果然不好当啊,我想回南江城!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