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森冷,范皮一刀劈开拦路荆棘,刀刃 “咔” 地卡进腐木。
他骂骂咧咧拔刀,一刀了解决了那个活死人,
范皮啐了口唾沫,却见远处又有一个黑影突然直立 —— 是具腐烂的孩体,胸腔洞穿处蠕动着蛆虫,左手还攥着半块发馊的干粮,转过头发出渗人的笑容:“原来你想吃那具肉啊?””
“操!又来” 范皮暴退半步,赤焰符在掌心噼啪作响,作为金丹后期修士,他敏锐察觉这绝非普通尸变。
尸体轰然倒地,胸腔却鼓起黑泡。
范皮额头冷汗涔涔,却咧嘴骂道:“你大爷的!焚天谷都他娘的灰飞烟灭了,怎么还有你这腌臜玩意儿?”
黑雾突然分裂成三十股,钻进倒毙的镖师尸体。
尸体诡异地扭曲着站起,喉咙里发出金属摩擦般的笑声:“你为什么要砍我,为什么……”
副手老马头叼着旱烟调侃:“头儿,这玩意儿比咱镖局的债主还记仇!”
范皮一脚踹碎尸傀肋骨,黑雾却 “嗖” 地钻入地缝。
三丈外,一具无头马尸抽搐站起,脖颈断口黑雾翻涌 —— 鬼脸阴魂不散!
“血阴子这老妖婆死了,活死人倒学会自力更生了!” 范皮甩出爆炎符,火光炸碎马尸,“老子在青云城砍的尸傀能堆成山,还怕你这残次品?!”
碎尸落地瞬间,黑雾凝成的鬼脸突然分裂成三只,分别钻进范皮的赤焰符、老马头的旱烟袋和年轻镖师的剑柄。
三具尸傀同时站起,眼眶渗出黑血:“分…… 半块……”
范皮边战边退,火符甩得如同撒豆成兵:“早知道接这趟镖要折寿,老子该收双倍灵石!”
破晓时分,镖队终于踏入乾月城。
“他娘的,终于到了!”
但等他们靠近发现城门匾额斜挂半空,“乾月” 二字糊满风干的血痂,乌鸦立在残垣上发出刺耳啼叫。
“头儿……” 年轻镖师嗓音发颤,“这城…… 连只耗子都没剩下。”
范皮突然大笑,将长刀插入柜台:“清净!正好老子缺个落脚地!” 他卸下装备躺倒在摇椅上,却听见地板下传来指甲抓挠声 —— 七具孩童尸体从地缝钻出,腐唇开合:“客官…… 要…… 点心吗?”
此时,乌木箱突然 “咚” 地一震,箱缝渗出粘稠黑血,在青石板上蜿蜒如蜈蚣。
范皮抄起匕首撬开箱盖,月光斜照进去 ——一具苍白人傀蜷缩其中,关节嵌着暗红晶石,胸口刻满蝌蚪状的符文。
“操!又是活死人相关的脏东西!” 范皮一拳砸在箱盖上,“当年血阴子用这玩意害了多少人?送镖的八成是魔修余孽!”
副手盯着晶石哆嗦:“这符文…… 像是解析尸魂关联的傀儡核!我在古籍里见过,能摸清活死人复生的门道!”
“管他什么核!” 范皮啐了口唾沫,“送到地头连人带箱都一把火烧了,省得祸害人……”
话音未落,北方天际炸开赤红火光,剑啸声如闷雷滚过云端。
范皮突然起身:“那边有动静,既然来了,走去那边看看!”
“头儿,那这箱子还送镖吗?” 老马头摩挲着傀儡核的纹路。
范皮眯眼望向雷火交织的天际:“活死人、鬼城、修士斗法…… 这他妈明显是桩祸事!咱虽不是名门正派,也不能让魔修蹬鼻子上脸!”
他 “哐当” 合上箱盖,扛刀指向北方:“走!去瞅瞅哪路神仙打架 —— 要是魔修作祟,正好剁了脑袋换赏钱!”
与此同时,灵霄圣观这边。
晶碑表面的“凡”字已爬满蛛网状裂痕,清风跪在碑前,右臂妖鳞因反噬片片剥落。
银血渗入焦土凝成冰晶,却冻不住尸潮执念所化的黑雾——那些雾气中翻涌着无数张扭曲人脸,嘶吼着同一句话:“控魂者……皆该死!”
清风咳出带冰渣的血沫,指尖抚过碑文沟壑。
这里每一道裂痕都是玄清道人剑意的残迹,如今却成了尸潮执念的突破口。
“师尊,弟子快撑不住了……”他咳出带冰渣的血沫,瞳孔时而清明时而猩红。
地脉深处震荡的并非幽冥之力,而是噬魂鼎炸裂后失控的冤魂潮涌——玄清以命封印的裂隙依然稳固,但地脉早已被污染,浊流裹挟着尸潮执念,化作实质化的黑雾。
地缝深处突然传来琉璃虚弱的传音,混着灵泉崩溅的轰鸣:“蠢道士……泉眼……枯了……”
林婉儿猛然转头,乾坤青月镜映出骇人画面——琉璃的蛇尾被浊流侵蚀,妖丹黯淡碎裂,最后一股净泉彻底枯竭。
玄无长老一剑劈开腐尸,尸块中竟钻出执念凝聚的血色锁链!
锁链上浮现密密麻麻的咒文,正是血阴子操控尸傀时的烙印。
“他们在模仿控魂术……”玄法瞳孔骤缩,“执念太深,连仇恨都成了枷锁!”
尸潮后方轰然立起三具巨影——腐尸将军的胸腔裂开,露出跳动的心脏,每一声心跳都伴随着万魂嘶吼:“控魂者……死!”
清风踉跄跪倒,妖血从晶碑裂缝倒灌入体。
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一道陈年剑疤——那是他幼年时,玄清为他挡下魔修的所有攻击,独留一击的伤痕。
“他们的恨是真的……”他染血的手按在晶碑上,冰晶顺着碑文蔓延,“但师尊教过我,守护从不是为了被感激!”
范皮踹开拦路碎石,乌木箱中的人傀突然睁眼,暗红晶石与清风心口剑疤同时泛起血光。
晶碑“凡”字裂开一道血痕,地脉深处传来万魂恸哭:“为什么……没人……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