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余晖下的坚守
清风仿若一尊雕塑，僵立在原地，手中死死攥着灵霄笛，这是玄清道人在牺牲之前塞在他手中的。
灵霄笛内壁残留着师尊掌心的温度，与清风手心的冷汗交融
他的目光游离，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还记得那个静谧的月下庭院，玄清突然收剑回挑，震落满树梨花。
纷扬的花雨中，剑尖稳稳托住一片将坠的花瓣。
“清风，剑理不在招式。”师父的声音比月光更清冷，“看这残花，可斩？可护？”
清风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嘴唇微微颤抖，
在心中默念：“师尊，您的每一字、每一句，徒儿都铭刻于心。”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玄清道人站在那血色晶碑旁，对着他微微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可眨眼间，眼前却只剩冰冷的晶碑。
玄无蹲在晶碑前，道冠歪斜，束发桃木簪裂开细纹，他却浑然不觉。
“师兄...你总说我算不准卦...”玄无突然扯下破损的卦盘砸向地面，龟甲碎片飞溅，“这次...这次我早算出大凶，你偏不信！”
说到此处，他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悲痛。
他缓缓走到清风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清风，师兄的选择是为了我们所有人。”
清风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玄无，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可我……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玄无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自己的悲痛，坚定地说：“师兄的牺牲不能白费，我们一定要继承他的遗志，守护好灵霄圣观。”
玄法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他在悲痛中不断思索，“我们以命换天的赌局，筹码究竟是谁的灵魂？”
他望向四周，看到那些因玄清牺牲而暂时得以喘息的众人，
有的在相互搀扶着疗伤，有的在整理武器，准备继续战斗。
“吞了这离魂丹！痛就喊！喊出来药效才快！”远处传来叶紫嫣在为修士疗伤时的声音。
玄法紧咬下唇，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师兄，若能重来，我愿与您一同承担这一切，哪怕前路荆棘密布，生死未卜。”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晶碑上的纹路，仿佛在与玄清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玄深满脸怒容，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巨石上，“轰” 的一声，巨石瞬间崩裂，碎石飞溅。
“玄空那老贼，此生不手刃这贼子，誓不为人。”
他心中满是自责，为什么总是师兄们冲在最前面，而自己却只能在后方支援？
他捡起一块碎石，用力地攥在手中，鲜血从指缝间渗出，可他却浑然不觉。
苏鹤轩带领着丹阁弟子，剑锋划过腰间药囊，青磷粉随剑气爆燃，在活死人潮中撕开一道火墙，
临剑宗修士背靠结阵，剑尖共振发出龙吟，震碎五步内活死人的耳膜。
“兑位补三枚冰魄针！”
丹阁长老嘶吼着甩出药瓶，却被断臂的临剑宗女修凌空截住：
“换炽血丹！我们的剑阵要见血开锋！”
此前，只因冷凝霜此前的幽冥献祭大法，它们行动有序，配合默契，争先恐后的朝着幽冥祭坛裂缝献祭而去。
随着幽冥祭坛的威胁被解除，它们像失去了控制的木偶，变得盲目且分散，见人就攻击，毫无章法可言。
一位丹阁弟子正专注地为受伤的同伴疗伤，他眉头紧锁，手中的丹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突然，一个身形佝偻的活死人从一旁的废墟中窜出，张牙舞爪地扑向他。
丹阁弟子察觉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躲避，他惊恐地瞪大双眼，活死人的利爪瞬间穿透了他的胸膛。
最后呼出的气息里，口中涌出鲜血，只留下同伴们悲痛欲绝的呼喊，
“师弟！师弟！”
同伴们红着眼睛，挥舞着武器，朝着那活死人疯狂砍去，为死去的丹阁弟子报仇。
此时阿勇在小红的怀中缓缓的苏醒了过来，怀中的七彩琉璃蟒金蛋突然剧烈颤动起来。
金蛋表面的纹路闪烁着奇异光芒，时明时暗，每一次闪烁，都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仿佛有生命在其中跃动。
周围的妖兽们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召唤，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原本混乱的战场，此刻竟出现了短暂的平静。
它们转过头，目光齐刷刷地朝着金蛋的方向聚集，眼中充满了敬畏与好奇。
阿勇虽沉浸在悲痛与疲惫之中，但仍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抚摸金蛋。
刹那间，金蛋周围三丈内，飞溅的血珠悬停空中，折射出七彩光斑，
此时，金蛋周围的光芒愈发强烈，强光在视网膜烙下蛇形残影，久久不散，
光芒之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些人形的轮廓，阿勇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定睛细看，在光芒的深处，仿佛看到七彩琉璃蟒的身影逐渐模糊，最后化作一个女子的朦胧身影。
女子虚影身姿婀娜，长发飘飘，伸手轻点阿勇额间骤然浮现蛇鳞纹路，
然而，这一切只是转瞬即逝，当阿勇再眨眨眼，定睛看去时，只剩下光芒闪烁的金蛋。
阿勇发现怀中金蛋轻了三分，那些重量化作蛇形符文，正沿着他的血管游向心脏。
但远处越来越多的活死人从乾月城方向涌来，由于失去了目标，它们如同脱缰的野马，开始四散进入山林各个地方。
这些活死人数量庞大，密密麻麻，如乌云般遮蔽了山林的小路，被活死人血液浸染的土壤冒出紫烟，野兔啃食后眼瞳骤变血红。
苏鹤轩发现了这一情况，心中充满担忧：“不好！这些活死人若四散而去去，定会波及更多的无辜百姓，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它们！”
苏鹤轩轻叹一口气，立马就做了决策，“结万象引魂大阵，把活死人引向圣观晶碑，既然玄清道人以魂镇邪，就让这因果在他起处终了！”
其他修士们听到呼喊，纷纷露出凝重的神色，望向山林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忧虑。
清风在悲痛中握紧了手中的灵霄笛，清风咬破舌尖将血抹过笛孔，染血的笛孔迸出非人声调的锐响，
二十年来苦修的清心咒竟化作《破阵乐》。
战场上飘落被血染红的梨花瓣停在了灵霄笛上，“若守护需先堕魔，这道袍不染血可能吗？”
清风惊恐发现自己在笑，那笑声与晶碑中师尊最后的嘶吼竟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