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气被夏晚栀主动的一个吻抵消了,但晚上该讨要的还是得讨要。
谢祁延抱着人发泄醋意。
夏晚栀承受不住骂他:“你衣冠禽兽!”
谢祁延谦虚承认:“嗯,我还卑鄙无耻。”
她骂人总归就那几句,那带着鼻音的咕哝像是挠在他心坎间,酥酥痒痒的。
像在助兴。
但再怎么孟浪无耻,他也知道分寸。
今晚结束的早,两个人从浴室再回到卧室时夏晚栀喊饿,谢祁延便麻溜地去了厨房。
夏天居家可以大大方方地不穿衣服,谢祁延就这么光着膀子,底下套了一条夏晚栀睡衣三件套中的长裤。
三件套中的衬衫和短裤则被夏晚栀穿着。
大概是没想到谢祁延还有穿自己睡衣的癖好,夏晚栀一时没忍住,凑上前往谢祁延那翘臀上抓了两把。
“还想要?”在耍流氓这事儿上,谢祁延完胜。
夏晚栀瞪了他一眼并撤回了自己的手:“……”
睡裤太小,穿在谢祁延身上跟紧身裤似的,尤其前身。
夏晚栀压着自己邪恶的念头,闭了闭眼,骂他一句:“没眼看……”
谢祁延耸耸肩,回头看自己小娇妻红着脸落荒而逃的背影,乐得笑意直上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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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份,好不容易才走出舆论回归平静的周家再次传出噩耗。
孙灵栀失足摔下楼梯出现先兆性流产。
孩子没保住。
听周家的意思,事发当天只有孙灵栀和佣人在家。
流产,是意外。
后面的事情,夏晚栀没再听说。
周家如何,周煜如何,早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同月,姜百川的那位影后姐姐南栖月携丈夫陆北庭出席电影节,现场不少生图和视频流出,夏晚栀看见了直夸三句“好帅”!
夸的是那位国际知名导演陆北庭。
当晚,谢祁延身体力行地质问:“我帅还是他帅?”
夏晚栀只得应承着:“你帅,你最帅,你超级无敌天下第一帅……”
女人的直觉一向准确,夏晚栀隐约感觉谢祁延得泡在醋缸里几十年。
在兰亭别院住了两个月后,夏晚栀主动提议住回青城别墅。
姚琴有柳书白和夏长生陪着不算郁闷,这些年来也习惯了安静,但习惯安静不代表不喜欢热闹。
她喜欢跟自己的儿子儿媳相处,但也同样思念南城。
“阿延跟我说了,你们小区离公司近些,这里太远了。”姚琴最近跟着柳书白学了几道菜,趁着今天全都做出来给自己儿子儿媳尝尝,这会儿一边给夏晚栀夹菜一边劝他们不必为了自己而耽误了工作。
“阿延开车,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夏晚栀看着自己小碗上堆得像个小山丘的菜颇有些哭笑不得。
“妈,您不能老偏心,也给我夹点……”谢祁延主动把碗递到姚琴面前。
在他印象里,姚琴并不会做菜。
“能吃吗?”谢祁延问的诚恳。
自从手术后,姚琴处于恢复期,按照医生要求一直在锻炼思维和反应能力,这会儿几乎是下意识转头瞪了谢祁延一眼:“你闭嘴。”
柳书白从厨房里端出来一锅汤,笑着把话接过来:“你妈谨慎着呢,顶多盐放少了一点,能吃,还健康。”
夏晚栀边吃边点头:“对,健康。”
“下次我再教你更简单的。”怕姚琴不开心,柳书白入座时拍了拍姚琴手背。
谢祁延看在眼里,但更多在意的是姚琴的反应。
她的心结解开了,病情也逐渐好转,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唯一没变的,是柳书白的身份。
姚琴想要回南城。
是自己,还是要柳书白陪着,没人知道。
盛夏时节,晚间的风携带着凉爽扑面而来,姚琴独独喜欢这样的风。
她怀念这样的风。
屋里的冷气,她还是吹不习惯。
露台上,她就这么静静坐着,像是回到从前还生病的样子,眼神呆呆地望着一处。
而柳书白从始至终都未离开她半分。
“书白,我想回南城了。”周围的空气都是安静的,姚琴这句话打破这份沉默。
柳书白一般不轻易打扰她,见她回过神来第一时间给她倒了杯温水:“再等等吧,医生说……”
“我想回去。”姚琴注视着他的眼睛,“现在就想回去。”
视线交汇,柳书白能看到她眼中的盼望与渴求。
“那改天跟阿延商量商量,我陪你一起回去。”柳书白终究还是心软。
不建议她现在动身,是因为各项检查隔几天就要做一次。
“书白,我是说,我自己回去。”天上隐隐有月光倾洒而下,可没一会儿,那一轮弯月又被厚厚的云遮挡起来,姚琴这句话说得认真,柳书白与她对望许久。
“阿姚,你知道的,我不会离开你。”
无论用任何方式,他都要留在她的身边。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姚琴不敢看他的眼睛,垂首搅弄着手里那一方手帕,再抬头与他对视时,声泪俱下:“为什么啊?”
“我哪里值得……”
最后一句,更像是在自嘲。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样的问题不是她第一次问,他也不是第一次回答。
“阿姚,有些人生来……也许就注定了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他微微蹲下,膝盖抵着她的脚尖,眼眸深沉,“我喜欢你,从我青涩的少年时期,到现在,我还是只喜欢你。”
“下个月,我就五十了。”他指腹轻触她的手背,确认她没躲开才将自己整个手掌覆上去,“半辈子已然过去……人生能有多少个半辈子呢,孩子长大了,我们也老了,你舍得丢下我让我一个人孤独终老?”
“我没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过,你明白吗?”柳书白这辈子只后悔过一件事情,那便是当年出了国。
如果他没离开,他的阿姚就不会掉进谢天齐这个陷阱里,苦了半辈子。
“这不公平。”眼泪滚烫,扑簌着掉落在柳书白的手背上还带着温度,姚琴身体都在颤抖,哽咽着,“这对你不公平……你明明知道我……”
她深爱着那个男人。
曾经深爱着一个深深伤害过自己的男人。
她很坏,她耽误了柳书白最好的年华。
她这样的人,不值得。
“那就当这是你欠我的。”柳书白抬手给她擦泪,语气平静,“阿姚,留在我身边。”
“我要你用后半辈子来偿还我。”
蹉跎半生,到了这个年纪,爱情也好,友情亲情也罢,他只想跟她在一起。
无论以何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