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延最近发现一个现状。
自打婚礼办完,夏晚栀身边的烂桃花层出不穷,源源不断。
夜深人静时,谢祁延捏着夏晚栀那戴着婚戒的无名指若有所思地摩挲着。
他人是静止的。
摸了夏晚栀的手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这不太符合常理。
夏晚栀眼眸清亮,微微贴上去,虎口掐着他下巴,语气染上一层挑逗的意味:“在想哪个俏丽娘子?”
大概是在生气,谢祁延那原本就放在夏晚栀腰间的手臂微微使了点劲儿将人一把提到自己腿上坐着:“在想那些勾引我家小娘子的狗男人。”
夏晚栀:“……”
她就知道,这笔账没那么容易算完。
谢祁延微微转动夏晚栀手指戴着的婚戒,百思不得其解:“你说,那些狗男人是不是眼瞎?”
这么大一枚戒指,他们看不见?
现在谁都知道夏晚栀名花有主。
那些个不长眼的还敢往前凑。
这么想着,谢祁延眼眸深邃几分。
夏晚栀还在心里傻乐呵觉得吃醋的谢祁延也有点帅,哪知下一秒被一具带着侵略感的身体压着不能动弹。
“回卧室……”夏晚栀惊呼。
落地窗的帘子还未关上。
“不回。”谢祁延往日都随她,但今晚只想振一振夫纲,“就在沙发……”
吃了一缸子醋的谢祁延格外能干。
没适应新场景而受到刺激的夏晚栀格外敏感。
第二天还要上班,夏晚栀虽然面色红润,但狂打哈欠。
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在调侃他们夫妻俩新婚的劲儿还没过。
只有夏晚栀清楚自己白天上班干苦力,晚上还得干苦力。
“丸子。”竹子隔着画室的门比划了个动作,示意夏晚栀紧急暂停一下手里的工作。
“怎么了?”瞧见竹子脸上的表情,夏晚栀摘下围裙走出来,手上沾上的颜料还没来得及洗。
她唯独对颜料没有洁癖。
创作的画风根据单主提供的梦境而改变,目前画的这一幅属于狂野派,夏晚栀刚泼了一桶颜料,这会儿心气豪放得很,动作举止哪还有半分温柔。
竹子对于这样的夏晚栀早见怪不怪,但外边站着的某个人却显而易见地蹙紧了眉。
“你的烂桃花。”竹子拇指朝后指了指,跟夏晚栀交换了一记眼神便继续接待其他前来咨询的客人。
夏晚栀今天没穿裙子,轻薄的镂空针织罩衫下是一件黑色的小吊带,白皙的皮肤与那玲珑身段若隐若现,再搭配一条废土风黑色宽松牛仔裤。
褪去温柔之后,是洒脱与自由。
周煜没见过这样随性的夏晚栀。
“谢祁延是养不起你么?竟舍得让你出来从早忙到晚。”周煜讽刺一声。
工作室客人不少,想见夏晚栀还得预约。
查验了预约号,竹子才公事公办地放他进来。
夏晚栀歪了歪头,手头上正忙着,她没功夫搭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双手插兜走回自己画室。
周煜没想到她连搭理都不带搭理,正准备追进画室时被竹子高声喊了一句:“那位先生,看清前方闲人免进的标语没,烦请配合。”
这一喊,周围人都往这边看来,周煜只敢怒视了竹子一眼,手按在那扇透明的门上:“栀栀,我有话想和你说,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夏晚栀隔着门看他一眼,表情多了一丝丝不耐烦。
正是清楚周煜有多不要脸,担心影响竹子记录单主叙述梦境的过程,不得不妥协移步到工作室外边。
“表弟有话就在这说吧。”夏晚栀嗓音淡淡,抬眼就能看见前方的空中花园。
去年五月,他精心筹备一场告白,也如愿获得了她的同意。
可今年五月,她成了别人的新娘。
周煜心脏堵得慌,可害怕谢祁延再对周家使绊子,只得调整情绪,开口道:“你也觉得,我应该留下孙灵栀和她的孩子,一辈子跟不爱的人捆绑在一起吗?”
夏晚栀隔着玻璃欣赏那花园内的风光,话她听到了,只是在思考该说些什么。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么?”夏晚栀没纠结太多,只知道自己无权干涉别人的人生,轻笑道,“你不该来问我,事已至此,你该接受不是?”
周煜只觉得她的笑很刺眼。
“是啊,事已至此,你倒是接受得快。”他苦笑,自嘲,“这么快,随谢祁延将我当做表弟。”
夏晚栀没吱声,只笑笑,示意自己要进去继续工作了。
这一次,周煜没再追上前。
回到画室的夏晚栀刚拿起画笔不久,竹子再次敲响画室的门。
“闲杂人等一律不接待。”夏晚栀撂下话。
“余飞算吗?”竹子笑得鬼祟。
夏晚栀垂着的眼眸向上一抬,没什么精气神的脸瞬间染上一层笑意:“你说呢?”
竹子强忍笑意,跟余飞对了一记眼神后,余飞喜滋滋将自家上司准备的礼物奉上:“太太。”
夏晚栀轻哼了声。
“谢总说了,聊表歉意,还请太太笑纳。”为了表现自家上司满满的歉意,余飞往前一步深深鞠躬朝夏晚栀递上礼物。
夏晚栀:“……”
秉着狗腿的原则,余飞服务周到,打开外部包装,将里头精致的七个戒指盒一一展现出来:“谢总说了,这是一个星期的量。”
好一个挥钻如土。
“败家的男人。”夏晚栀嘴角忍不住地抽。
谢氏总裁办内,谢祁延若有所思地重复着余飞转达的夏晚栀说的那句话。
“我败家了?”谢祁延问余飞。
“我败家吗?”谢祁延问霍扬。
余飞毫不犹豫:“女人大多喜欢口是心非。”
霍扬难得赞同:“钱花在太太身上就不是。”
谢祁延满意了:“你刚还想说什么,继续。”
余飞咽了咽口水,小心谨慎道:“就……送戒指那会儿偶然看到周煜来找太太,两个人在工作室门口说了大概三分钟的话。”
谢祁延蓦然静止。
好半晌才出声:“知道了。”
弱弱退出总裁办的余飞绷着一口气:“听见没,那语气冷若寒潭。”
霍扬沉了沉呼吸:“还好,没淬了毒。”
余飞冷不禁哆嗦:“这比淬了毒还可怕。”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于是,谢氏整大楼今晚全员加班。
余飞奄奄一息摊在工位上:“知道咱谢总在干什么么?”
霍扬按了按太阳穴:“化悲愤为动力?”
“不,是在跟咱们总裁夫人闹脾气。”余飞仰天长叹,“咱们能不能在十点前下班,就看夫人来不来哄人了。”
当晚,谢氏其他员工加班到八点半。
余飞和霍扬陪着谢祁延干到十点半。
只因总裁夫人陪闺蜜唱K唱到忘乎所以……
忘了她还有这么一个泡在醋缸里的大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