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引领一行人抵达一座颇具规模的宅院。
该宅院面积宽敞,内部不时传来锯木作业的声响。
掌柜轻叩宅院之门,对首位应门的家丁宣告:“即刻通报公子爷,八殿下驾临拜访。”
八殿下?
家丁神情一凛,急忙行礼道:“八殿下请稍候,小人即刻前去通报。”
李川轻轻挥手,示意家丁迅速前往。
家丁深知礼仪,不敢有丝毫延误,疾步跑进去通报。
不久后,院子里传出一个极为暴躁的声音。
“马上前去告诉他,就说我出门办事了,不在府内。”
“我现在听到‘八殿下’这三个字便感到愤怒,你们所有人都听明白了,今后若有人在了我面前提及这三个字,立刻扣除一个月的薪资。”
“让你去就去,何必多言……”
这声音似乎印证了先前掌柜所言,这位东家的性情确实极为暴躁。
此外,通过其言谈,不难察觉出他对李川持有极大的偏见。
李川意识到,此人故意放大音量,显然是有意让自己听到。
不久后,家丁带着一脸惊慌的神色急匆匆走出,鼓起勇气报告道:“八殿下,我家公子表示他此刻不在……”
“……”
听到家丁那么说,李川和身后的四个护卫都一脸的无语。
你家公子根本就不在,那怎么可能跟你聊天啊?难不成你俩还搁这儿搞无线通话呢。
这位主人倒真是个怪人,这个家丁也挺奇怪的!
“他若不与本殿下相见,那么本殿下便亲自前往拜访。”
李川向家丁轻挥下手。
“前面引路!”
家丁听闻李川之令,神情几近绝望道:“八殿下,恳请您宽恕小的,小的实在无法……”
“让你带路你就赶紧带路,哪来那么多废话!”
柴进突然以严厉的声音怒喝,目光锐利地逼视着家丁。
家丁在柴进的威势之下,迟疑良久,方才带着一脸愁苦引领李川步入宅内。
“请安心,贵公子扣除你的薪资,本殿下自会如数补偿。”
李川以此言安抚家丁。
“感……感激殿下。”
家丁强颜欢笑,不过看起来他的笑容比哭状还更为凄苦。
在家丁的引领下,他们抵达了后院。
此时,后院正处于一片繁忙之中。
十几名工匠正各自忙碌,有的锯割木材,有的则在进行木料的刨削工作。
亦有人员在进行魔方的组装作业。
整个后院呈现出繁忙景象,宛如一家缩影版的加工工厂。
在这群人之中,一位体态丰腴的个体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此人体重颇为可观,粗略估计,其体重至少在两百五十八斤以上。
然而,其着装与在场其他工人明显有所区别。
尽管其身上沾满了尘埃,但仍不难看出他的特别之处,其衣物质地优良,应为丝绸所制。
或许此人正是他们的大东家?
“杨胖胖?”
当李川看的正聚精会神之际,李应忽然发出惊异的叫声。
“李应,哪位是杨胖胖?”
李川回过头来向李应问道。
“便是那位身材最为丰满的公子。”
李应言罢,拾手指向了正坐着拼装魔方的肥胖娃娃。
“你认识他吗?”
李川疑惑地望向李应。
李应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地答复:“这位是杨阁老的孙子,京城公子哥都知道,他素有‘废材’之称,杨阁老亦因此对他感到羞耻,认为其不学无术……”
杨士奇之孙,难道竟是一位不才之辈?
李川对此感到惊讶。
此人的声誉,似乎与李某自身颇有些相似之处!
杨胖胖是也!
嗯,观其体态,确实对得起这个名字。
然而,断言其不学无术,似乎并不妥当。
对于一位如此擅长捕捉商业机会的奇才,岂能轻易称之为不学无术?
正当此刻,杨胖胖忽然“嘭”的一声将尚未组装完成的魔方掷于地面,并且愤怒地咆哮:“何来这般令人作呕的狗屎气味?究竟是谁将狗屎带入了此处?”
显而易见,杨胖胖此举实为指桑骂槐。
柴进神色骤变,严词斥责道:“杨胖胖,你竟敢亵渎八殿下!”
“你这是何人?”
杨胖胖霍然起身,颐指气使地走向柴进,道:“休得在此对我摆谱,你从何得知我在侮辱八殿下?”
柴进面色寒冰,愤然回应:“你方才明明……”
杨胖胖脸上的肥肉颤抖不止,傲慢地说道:“我方才问谁将污物带入了此处,难道你意图指称八殿下为污物?”
柴进突遭反驳,一时语塞,无法回应。
李川挥动手臂,示意柴进暂停,目光上下审视着眼前这位体态丰腴之人,
“我就是八皇子,我好像从来没跟你见过,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你好像对本殿下似乎怀有颇多不满啊?。”
“莫非你就是那八皇子?”
杨胖胖略微欠身,表情略显不悦,言道:“草民因体态肥胖,不便行礼,望八殿下海涵。”
他娘的!
这人真的是对我有意见啊!
说起来,我和杨士奇关系挺好的呢!
他干嘛这么看我不顺眼呢?
“没事。”
李川大手一挥,嘴角挂着点那种意思不明的笑,说:“你既然这么不喜欢我,那怎么还用我做的魔方挣钱呢?”
“什么你做的?这东西又不是你先搞出来的!”
杨胖胖轻蔑地扬了扬嘴角,表示不以为然:“这乃是北凉国师所创,难道不是么?”
“哦?”
李川微微一笑,唇角轻扬,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然而‘魔方’这个名字,终究是由我提出来的吧?”
“我……”
杨胖胖语塞片刻,旋即梗着脖子,正色道:“我称之为‘模方’,取‘模子’之‘模’,有何不妥?”
卧槽?!
这货竟然还会诡辩呢!
李川兴趣盎然地盯着杨胖胖,笑着说:“别在那儿得意,你搞出来的这个魔方没什么用。别人要是不懂玩法,新鲜劲儿一过,你的魔方就卖不动了。”
“管它呢!”
杨胖胖挺不文雅地掏了掏鼻孔,“反正我已经是赚得盆满钵满了!”
哟呵!
这小子还挺拽的嘛!
李川微微挑起眉头,含笑而言:“看来,本皇子只得邀请杨阁老前来一番恳谈了。”
“殿下无需借我家爷爷之威以制约于我。”
杨胖胖轻嗤一声,回应道:“自我被爷爷逐出家门,他即使前来,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再将我逐出家门不成?”
话音刚落,杨胖胖便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姿态。
“被逐出府邸?”
李川稍显惊讶,询问道:“你究竟犯下了何种不可饶恕的过错,以至于杨阁老竟将你逐出府邸?”
“呵,殿下此言甚是犀利。”
杨胖胖带着满脸的苦涩与怨恨注视着李川,“这难道不是因殿下的间接影响所致!”
因我间接影响?
李川顿时被杨胖胖此话弄得困惑不解。
他被逐出府邸,与自己又有何干系?
此乃何故将无米之炊归咎于筲箕?
难道因为无法排泄,便要责怪地球缺乏引力?
此种言论,岂非荒谬之极?
“我必须指出,你在说话时应当本着良知啊。”
李川眉头紧蹙,目光不悦的扫过杨胖胖,“我此前并不知晓杨老先生竟有你这样的后代,且我从未在杨老先生面前提及你有过失。你之所以被逐出家门,与我又有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