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指示铁匠们依照柴进的佩刀样式,为自己锻造一把合适的武器,并留下府邸的地址后,便带领三人离开了。
在返回途中,徐灵珊投向李川的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神色。
“看来你并非毫无优点。”
徐灵珊在李川面前展露笑容,实属难得。
“我只是不想寒了这些为我离阳流血牺牲的将士的心。”
李川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愤怒,说道:“明日的朝会上,我将把此事禀报给父皇知晓,并请求他对此事进行彻底的调查。”
“殿下,此举万万不可!”
柴进突然说道。
“嗯?”
李川转过头望向柴进,语气严肃地询问:“为何不可如此?你亦是军中一员,若你的同袍的抚恤金遭到侵吞,您难道能够无动于衷吗?”
“的确如此!”
徐灵珊用力点头,目光坚定而锐利地说道:“侵吞阵亡将士的抚恤金,实属罪大恶极,应当受到严惩!”
柴进摇头,语气严肃:“殿下此番举动,势必会触及众多利益相关者!届时,殿下在朝廷中的处境或将更为艰难!”
嗯?
闻听柴进之言,李川心中不禁微动。
柴进此番是否在为我着想?
他是否正逐渐心向于我?
颇有趣味。
看来,我所赠之宝马良驹并非徒劳。
“柴侍卫此言在理。”
林婉儿亦颔首表示赞同,言道:“自古以来,贪腐之官吏层出不穷,难以根绝。若圣上着手彻查,殿下在朝中的敌对势力恐将大幅增加。”
李川沉思片刻后表示:“我需再作深思。”
尽管李川嘴上说着需再作深思,但他的内心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深知,这件事情必须向文帝汇报。
只不过,他计划私下向文帝透露这一消息。
由于自己最近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加之文帝的密探遍布,他明白钟漠寒归入自己麾下的事情很难对文帝隐瞒。只有主动坦白,才能避免文帝误会自己在暗中培植势力。
李川沉思着返回了自己的宅邸。
甫一抵达门前,便听闻府中仆人提及二皇子的到访。
李川心中暗自揣测,不知二皇子此行有何目的。
他不禁怀疑,此行是否暗藏不轨之意。
“那么,我先行告退。”
徐灵珊不愿在向李闽行礼后还要遭受他的嘲讽,遂即刻离去。
李川沉默不语,引领柴进与林婉儿步入府邸之内。
“二哥,何事使你莅临此地?”
李川甫一踏入门槛,便见李闽如主人般端坐,而自家的侍女们正侍立一旁,恭敬地服侍着。
“八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说我不该来吗!”
李闽轻轻抬起目光,面带微笑却难掩冷漠地说道:“今日父皇所赐予你的诸多赏物,想必已足够你偿还欠二哥的一万余两银子了吧?”
卧槽~?!
还想让我还钱?
我看你是在想屁吃!
借出来的钱哪有还的道理,没听说欠钱的都是大爷吗?!
李川略作沉吟,随即迈步向前,语气庄重地说道:“二哥,我们暂且不谈银两事宜,我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需与您商议。”
还想让我还钱?
这不是纯纯送上门的大怨种吗?
“别跟我扯犊子,赶紧还钱”
李闽轻蔑地发出一声冷哼,质问道:“你有何要事?先偿还银钱再谈其他。”
“此事确实至关重要。”
李川并未提及归还银钱之事,而是趋近李闽,向其透露了关于钟漠寒的情况。
接着,他带着一丝无奈的叹息说道:“我打算在明日的朝会上向父皇禀报此事,但众人皆言我缺乏根基,不宜轻易树敌。
因此,我恳请二哥您在明日的朝会上代为提出……”
聆听李川所言,李闽的面色几乎变得惨白。
卧槽?
你可真敢想啊!
难道你以为只有你明白招惹他人的后果吗?
更甚者,恐怕自己这一派系中也有不少人卷入其中。
若我向朝廷上奏此事,那些人岂能不对我怀恨在心?
许多依附于我的人,恐怕都会背离而去。
然而,李川如今已获悉此事。
即便他保持沉默,老八或许也会私下向父皇透露。
届时,若他顺便提及已向我透露过此消息,而自己却未上奏,父皇岂能不责备于我?
此刻,李闽深感懊悔,恨不得自掌两耳光。
他本无事,为何要来到这无用之地?
“此事关系重大,我必须立即进宫面见父皇。”
李闽起身,未及告辞,便急忙离去。
他急需与刘罗锅商讨应对之策。
看到李闽仓皇逃窜,李川的面庞上不自觉地掠过一丝微笑。
林婉儿抑制住自己的笑意,心中暗自思忖,这李川手段实在狡猾。
……
离开李川的府邸后,李闽迅速抵达刘罗锅的府邸。
向刘罗锅陈述了相关事宜后,刘罗锅立即显露出紧张的神色。
李闽见状,心中骤然一惊:“舅舅,您该不会也……”
他突然意识到,刘罗锅正是当朝的宰相。
贪污腐败最为严重的,极有可能是他的这位舅舅。
“咳咳……”
刘罗锅轻咳两声,转移了话题:“目前,我们应当考虑应对之策。”
“啊?......也你……”
李闽气愤至极,呼吸急促,“父皇对雁门关之战始终难以释怀,你竟敢触碰那些阵亡将士的抚恤金,你究竟有多少颗头颅?”
此事若被彻底追查,他势必也会受到牵连。
刘罗锅闻听此言,立即表示不满,语气不悦地反驳:“若不挪用那些抚恤金,我从何筹措银两以助你收揽人心?”
李闽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当前讨论此问题已无实际意义。”
刘罗锅的语气缓和了,他说道:“皇上对于阵亡将士的抚恤事宜极为关注,此事无疑会呈报给皇上,这亦是您获得皇上关注的良机。”
“的确如此。”
李闽轻轻点头,但随即又表露出忧虑:“然而,若进行调查……”
“即便调查,又有何妨!”
刘罗锅不以为意的笑笑,“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找两个替罪羊就好了,查不到我这里!”
“那就好!”
李闽稍感安心,沉思片刻后,再次询问:“是否可以利用此事件对李泰及其派系进行一定程度的打击?”李泰作为他的主要对手,若能借此削弱其势力,自是上策。
刘罗锅沉思片刻,继而摇头表示:“目前不宜轻举妄动,即便利用此事件削弱老五的势力,对老五的打击亦不会过于沉重。若不采取行动则已,一旦行动,必须确保对老五及其党羽造成根本性的重创。”
“可以。”李闽轻声应允,继而提出疑问:“那么,我是否应当即刻向父皇禀报贪污之事?”
“你为何如此急躁!”刘罗锅目光锐利地注视着李闽,“即便此事必须上奏陛下,亦需待我先行筹备周全。”
他未做任何准备便将此事上报,难道是怕自己死的还不够快吗?
“嗯。”
李闽带着忧愁的目光望向娘舅,眉头紧蹙地说道:“我现在心中只想知道北凉是否已经采取了行动,此刻我内心非常想将那个废物彻底摧毁。”
一提及李川,李闽的眼中立刻显露出一抹凶狠之色。
刘罗锅满怀信心地微笑道:“请放心,李义山乃明智之士,他自会明了应采取何种行动。北凉想必已经开始行动。此次,那废物定难逃一死。”
“行!”
李闽满含怨恨地颔首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