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阿哥永琮还是没有扛过痘疫,不幸早夭了。
永琮的丧事办得极为隆重却也沉重,紫禁城的正门挂起了白幡,长长的挽联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低沉的哭泣。
宫内的空地上,搭建起了灵堂,黑色的帷幔低垂,烛光摇曳,映照出一张张哭泣的脸庞。
香炉中升起的青烟,伴随着低沉的诵经声,缓缓飘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哀伤的气息。
永寿宫的暖阁内,海兰和叶心她们静静地坐着,外面的丧乐和念经声透过窗棂,传入耳内,让人心生凄凉。
海兰的眸光闪烁,似有悲悯,她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七阿哥也是命苦啊!”
叶心则紧紧握住她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皇后娘娘如今缠绵卧榻,甚至连七阿哥最后一程都没办法相送。”
叶心点点头,眼中也满是同情:“是啊,皇上最爱七阿哥了,一面操持七阿哥的丧事,一面安慰皇后。奴婢瞧着皇上近来憔悴了许多。好在娘娘您又有了身孕,要是这胎还是个阿哥,定能让皇上开怀。”
海兰点点头,心里虽然盼着,但也知道这事儿说不准:“这事儿咱们私下说说就好,别传出去了。”
叶心连忙答应,“奴婢晓得,只在娘娘面前说!”
海兰话锋一转,想起茉心和娴妃的事儿,自然而然就问了起来。
“茉心那边,有动静没?娴妃究竟有没有同茉心合作,七阿哥的事是不是她干的?”
叶心摇摇头,一脸为难:“娴妃做事太干净了,除了那次去看看茉心,就没什么联系了。不过……”她压低声音,“奇怪的是,一向和废妃高氏不睦的玫常在倒是去见过茉心,茉心还给了她个不明不白的东西,接着七阿哥便的了痘疫。”
海兰一听,眉头拧得更紧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查到?”
叶心又叹了口气,还是摇头。
海兰心里头转着念头,上辈子是金玉妍在背后捣鬼,才叫白蕊姬和茉心联系上,一同合作害了永琮,这辈子金玉妍早早去了,贞淑也死了,其他人都不知道当年朱砂局的内幕。如懿绝对在其中做了什么!”
海兰闭上眼睛,随即运起灵力和如懿身边的绿梅联系起来。不一会儿海兰睁开眼睛,眼里冷飕飕的,不出她所料就是如懿为白蕊姬和茉心牵的线。
只可惜,如懿谨慎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但是,海兰轻蔑一笑,证据不证据的有什么所谓,只要琅嬅认为是如懿干的,就行了。
海兰让叶心附耳过来,悄悄的嘱咐了几句。
叶心一开始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就懂了,眼里闪过一抹狡猾:“主子真是聪明绝顶!奴婢这就去办。”
琅嬅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眸空洞无神,好像整个世界都没了颜色,心里头满是绝望和冷清。
窗外秋风萧瑟,更添几分凄凉之意,她的心,比这秋意还要寒上几分。正自心灰意冷之际,突然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素瑾一脸焦急,闯了进来,全然不顾礼数。
琅嬅眉头微蹙,声音细若游丝,却仍带着几分威严:“素瑾,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岂不叫人看了笑话去。”
素瑾却没被吓到,眼里头像是有说不完的话,急着要说出来。
“启禀皇后娘娘,奴婢有要事禀报,七阿哥之死,并非天灾,实乃人祸!”
素瑾这么一说,就像炸了雷一样,把琅嬅吓得猛地坐了起来,两只手紧紧抓着素瑾的衣襟,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要将她生生吞入腹中。
她好久没说话了,此刻发出的声音沙哑而刺耳,就像秋天林子里破败的落叶,在风中呜呜地叫:“你……你说什么?”
素瑾目光坚定,她虽然是金玉妍的人,但是如今金玉妍已死,金氏一族全族覆灭,她再也没有了依靠,已是无路可退,唯有紧紧依附于琅嬅,方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中求得一线生机。
她比谁都不希望琅嬅心灰意冷,逐渐失去皇后的权力。
“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皆是娴妃所为。那废妃高氏身边的茉心,她的额娘,就是宫中最早染上痘疫的人,有人亲眼目睹,娴妃曾私下探访茉心,不久后,七阿哥便染上了痘疫。。”
琅嬅听完,身形一晃,无力地瘫坐于被褥间,口中喃喃自语,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与怨毒:“如懿……如懿……”
随即,那双眸子仿佛被仇恨之火点燃,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疯狂与决绝,犹如一头失去幼崽的母兽,“她还是不肯放过本宫,本宫就知道,她从未放弃过那皇后之位。永琏、永琮,我的孩子们,直接或间接,皆因她而亡,她生来便就是克本宫的,她就是灾星!”
言罢,琅嬅死死盯着素瑾,眼中满是狠厉之色:“她此生休想坐上那皇后宝座,无论我生死与否!”
素瑾见状,连忙表忠心:“娘娘,奴婢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琅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既有悲凉,又有疯狂:“对,不能让如懿好过,我受的苦,定要让她百倍千倍偿还!”素瑾面露难色:“可是娘娘,娴妃并无子嗣,咱们怎么……”,转念露出一抹小心翼翼的试探:“不如禀告皇上,皇上最爱七阿哥,定能让那毒妇偿命。”
“不,皇上素来偏袒那毒妇,况且我们证据不足。”琅嬅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早已被仇恨彻底吞噬了理智,声音低低地,却特别狠:“本宫有个好办法,就让她的家人来还!乌拉那拉氏,一个都不能留!”
这时候,屋里头的气氛紧张得要命,好像连空气都冻住了。素瑾打了个寒颤,但也知道没法回头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琅嬅呢,就像是被仇恨控制的复仇傀儡,眼里一点温情都没有了,只有怒火和怨恨。
外面的秋风还在吹,好像更冷了,连天都好像在为这场大风暴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