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桁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扶额,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瞧着老爷子被陆洁哄得眉开眼笑,都快找不着北了,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嘀咕,突然觉得带这祖宗回来,似乎也不全是坏事?
也许能给这沉闷的家带来点不一样的生气。
“哟?”
苏泽奇听闻,眉毛一下子挑得老高,那山羊胡仿佛也跟着得意地翘了起来,都快能挂油瓶了,满脸的好奇与惊喜。
“咳咳!”
陆洁见状,立刻叉腰挺胸,摆出一副神气十足的模样,大声说道:“您书里那段特经典——‘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可老子偏要当那打鬼的钟馗!’”
她一边说,一边模仿着书中豪迈的语气,眼神中透着一股英气,试图将书中的那种气势完全展现出来,心里想着一定要把苏泽奇的兴致彻底调动起来。
苏泽奇眼睛唰地瞪得滚圆,兴奋得烟杆用力敲着茶几,发出当当的声响,大声应和道:“对!就是这股子混不吝的劲!当年我在港城杀出血路,靠的就是这口硬气!”
此刻的他,仿佛被陆洁的话点燃了心中的热血,往昔的峥嵘岁月历历在目,整个人沉浸在回忆之中。
陈媚站在后面,掐着佛珠的手青筋直蹦,显然是强忍着心中的不满。
苏桁在一旁瞧着这一切,再次暗自思忖,带这活祖宗回来,似乎也不是什么糟糕的决定?
说不定还能搅乱这家中一潭死水般的氛围。
“苏伯伯!”
陆洁突然神色一变,扑通一声跪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苏泽奇手中的烟灰缸都差点端不稳。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委屈,可怜巴巴地说道:“我跟那母夜叉闹翻了,您可得收留我啊!”
此时的她,心里十分清楚,要想在苏家站稳脚跟,必须得到苏泽奇的支持,这一跪既是无奈之举,也是她精心算计的一步。
“起来起来!”
苏泽奇连忙亲自伸手去扶她,脸上满是关切,说道:“跟家里闹别扭啊?正常!当年我跟我爹还动过菜刀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起自己年轻时的叛逆,对陆洁的遭遇似乎感同身受。
陈媚终于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提高音量说道:“老苏!这可是周柔的女儿!”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满,在她看来,周柔的女儿住进苏家绝非好事。
“周柔怎么了?”
苏泽奇一听这话,立刻吹胡子瞪眼,满脸的不以为然,“当年她爸跪着求我联姻,我还不是照样甩脸子?小洁这脾气对我胃口!”
他一边说,一边转头拍着陆洁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欣赏,“丫头,你比你妈强!她当年要是有你一半胆色,陆家也不至于败落成那样!”
苏泽奇的话让陆洁心中暗自得意,她偷瞄了一眼陈媚铁青的脸,心里乐开了花,但面上却依旧装得楚楚可怜。
陆洁微微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苏伯伯,我妈说要停我信用卡”
她心里打着小算盘,知道苏泽奇对自己印象不错,说不定能从他这儿得到些好处。
“停得好!”
苏泽奇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年轻人就该吃点苦!不过”
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摸出支票簿,拿起笔龙飞凤舞地写起来,“苏家子女出门不能跌份,拿去花!”
此刻的他,完全被陆洁的可怜模样打动,一心想要帮助这个丫头。
苏桁刚要开口阻拦,苏泽奇已经热情地揽着陆洁往餐厅走,嘴里还念叨着:“让厨房炖锅佛跳墙!丫头,你苏伯伯当年在海上漂着,就靠这口吊命呢!”
看着这一幕,陈媚紧紧攥着支票存根,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心中满是愤怒。
这死丫头才来半天,就哄得老爷子开出七位数支票?
更可气的是,苏桁居然在后面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苏桁!”
陈媚压抑着怒火,追到花园,原本保养得当的脸因为愤怒都有些扭曲了,大声质问道,“你故意把这扫把星领回来恶心我?”
此刻的她,满心的怨恨都发泄在了苏桁身上。
苏桁倚着廊柱,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侧脸映照得如同玉雕一般冷峻。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恶心吗?我倒觉得家里热闹不少。”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俯身,带着薄荷味的呼吸轻轻扑在陈媚耳边,低声说道,“毕竟您当年不也靠联姻才坐稳苏太太的位置?”
这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向陈媚的内心。
陈媚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震,踉跄着后退,不小心撞翻了旁边的君子兰。
苏桁直起身来,袖扣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冷的光,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提醒您句,苏家祠堂里供的,可不止您一位夫人。”
他的声音冰冷,仿佛来自地狱,让陈媚不寒而栗。
陈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尖着嗓子喊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可也不能拿这种鬼话糊弄人!”
此刻的她,又惊又怒,完全无法接受苏桁所说的话。
苏桁连个正眼都没给她,慢条斯理地系着袖扣,淡淡地说道:“苏家祠堂里供的宗妇是姜满,您哪位?”
他的语气充满了嘲讽,让陈媚感到无比的屈辱。
“你...你不要太过分!”
陈媚气得浑身直哆嗦,紧紧攥着翡翠镯子,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苏桁突然嗤笑出声,那笑声中满是不屑,说道:“看来老头子没跟您交底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屈起指节轻轻敲着檀木桌面,“这宅子五年前就在我名下了,留您住到现在,算给陈家脸面。”
这一番话如同晴天霹雳,让陈媚彻底惊呆了。
陈媚像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连口红都褪了色,嘴里喃喃自语道:“三千万的别墅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无法相信,自己一直以为属于苏家的宅子,竟然早就归苏桁所有。
“当年奶奶改遗嘱时,律师团队有十二人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