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公安局的审讯室里，萧云山看着面前唯唯诺诺的李毅苒，心里不停的犯嘀咕。
“警察叔叔，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李毅苒有些害怕的说道。
不等萧云山说话，旁边的文浩研就说道：“你犯罪了。”
“啊？”李毅苒猛然瞪大了双眼，“我犯罪了？警察叔叔，你们没有抓错人吧？”
文浩研微微点头，“没错，你不觉得自己的身上有点疼吗？”
“有啊。”
“那是我抓你的时候，你不配合，所以采取了强制措施。”
“不可能。”李毅苒低声喃喃道。
萧云山看他的样子，仔细思考了一下，开口问道：“昨天晚上你在做什么？或者是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李毅苒低声说道，“一切都还跟以前一样。”
萧云山看他这样微微皱眉，沉吟了一会后开口问道：“那就从你到医院后开始说吧。”
李毅苒仔细回忆了一下，开口道：“我记得昨天到医院后，先是做了一堆检查，然后就一直在输药。”
“后来我感觉有点口渴，就想去找水喝，路上摔了一跤，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摔了一跤？”萧云山问道，“当时摔成什么样了？”
“我不知道。”
“完全没有印象？”萧云山问道。
“我只记得好像磕到鼻子了。”
萧云山追问道：“出血没？”
“出血了。”
“后面的呢？”萧云山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
“后面我就不知道了。”李毅苒回答道。
话音落下，萧云山趴在文浩研的耳朵旁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文浩研听后面色一变，“这可是违规的。”
“没让你真的动手。”萧云山说道。
“你确定可行？”
萧云山肯定的点点头，“确定。”
“行吧。”文浩研稍微犹豫了一会，看向李毅苒，“你的鼻子怎么流血了？”
李毅苒微微一愣，“低声喃喃道，没有啊！”
萧云山摇摇头，“我给你擦擦！”
说着，起身，把手伸进口袋里，用力往口袋里面的指甲刀上一划，手指瞬间就渗出了鲜血。
拿出纸巾在他的鼻子上一擦，拿给他看，“你看，这不是流血了。”
李毅苒本来有些不信，但是当他看见萧云山手上的纸巾后，面色突然大变。
他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你们是谁！为什么把我锁在这里？”
“安静点！”文浩研冷喝道。
“我认得你！”李毅苒看向他，面色癫狂的吼道，“你为什么打我！啊！为什么！”
文浩研“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你杀人了知不知道？”
他说脏话的时候，那动作和语气几乎跟文欣研一模一样。
萧云山看的直皱眉头，“行了行了，好好说。怎么你们兄妹两个都这么喜欢拍桌子呢？”
话音落下，他看向对面的李毅苒，“你是谁？”
“你把我抓来这里的，你说我是谁！我是你爹！”李毅苒大吼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神态、动作像极了他的父亲李东。
萧云山试探性的叫了一句：“李东？”
“哼！知道是老子还问，你踏马是不是有病啊！”
萧云山微微扶额，朝旁边的文浩研看了一眼。
只见后者朝他默默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紧接着便开口问道：“李东，你为什么要杀死吴奇峰和乔一哲？”
李毅苒癫狂的笑着，“那是他们找死！居然敢欺负我的儿子。”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对刘晓伟下手的？”
萧云山微微一笑，“这个很好说，今天晚上去你家的时候正好看到李东在殴打你......杜欣欣，当时我看到在你的手上，胳膊上还有腿上都有木棍击打所造成的淤伤。”
“那些淤伤虽然密集，但每一条都很纤细，而且连一层皮都没破，一看就知道是你站在那里任由他人击打所造成的。”
“当时我就知道，是刘晓伟用讲桌上的那一根竹棍打的。”
“而你，最见不得有人伤害你......这副身体，所以你迟早会找他复仇。而最好的时机不就是昨天晚上吗？”
“哈哈哈......”李毅苒发出癫狂的笑声，“厉害厉害，没想到你居然仅从我身上的淤青就能判断出我的行动。”
“说说吧，你是怎么诞生的？”萧云山双手环抱于胸前，开口问道。
“好说，能让你这么聪明的人来亲自审讯我，光宗耀祖啊！哈哈哈哈......”李毅苒大笑道。
也就是在这时候，文欣妍那边的审讯也接近了尾声，双方的口供互相补充，变成了真相。
李毅苒从小就因为自己的性格饱受来自于同学们的欺凌。
一开始的时候，他会告诉自己的父母和老师。
在那时，李东还会带着他去学校里面为他出头，更是不惜为了他跟别人的家长大打出手。
他的母亲杜欣欣性格软弱，只会让他告诉老师，要不就是能忍就忍一忍，这怎么可能会对他有帮助呢？
一切的变化始于五年前，李东被他工作的地方开除。
自他下岗开始，便一直酗酒、打牌。回到家里稍有不满便对他们母子二人拳打脚踢。
从那时起，杜欣欣便开始和李东分房而睡，这一分就是五年。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李毅苒开始幻想有一个人可以保护他自己，可以保护他的母亲。
而杜欣欣则是幻想下岗之前的李东可以回到自己身边。
他们母子二人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心有灵犀，都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模仿李东的行为、说话的方式和语气。
渐渐的，他们的身上都出现了李东的影子。
确切的说是下岗之前的李东。
两个月前，有一次李毅苒放学的时候耽误了一会，等到老师允许他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在从学校回家的路上，他遇到了一个小混混，要抢他的钱。
当时的李毅苒身无分文，小混混见他没钱便殴打他 一拳打破了他的鼻子。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身上的李东第一次出现保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