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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第一才女?

徐牧的目光望向蘅嫣,感受到徐牧的注视,蘅嫣亦抬起头。

四目相对之间徐牧微微一笑,向蘅嫣打招呼。

却不想蘅嫣眸子微微一冷,目光里闪过一抹厌恶,转过头去。

“四妹,蘅姑娘方才似乎瞪了我一眼?”

“我与她素不相识,为何如此?”

徐多福轻声说道。

“皇兄还记得宫中的司书女官司灵么?”

徐牧的神情瞬间阴郁,喃喃道。

“怎么不记得?毕竟,她也是因我而死。”

当初徐牧从万妖之国,回归大梁。

怀揣着满腔的激动与欣喜,结果到了大梁没多久。

他就成了“侮辱司书女官致其羞愤自尽,凌辱宫女无恶不作”的混账太子。

那位“羞愤自杀”的司书女官,就是司灵。

“司灵与太学五经博士蘅嫣姑娘是好友。”

“年少时候曾被蘅嫣姑娘的母亲认为义女。”

“否则她又怎么能入宫成为司书呢?”

徐多福轻声细语,为徐牧讲述其中的缘由,道。

“我尝试为皇兄解释过,但即使我为帝姬,又有谁会相信?”

“信皇兄你是被冤枉的,相信皇兄你是无辜的?”

徐牧环视四周,这金台上坐着的勋贵,看似各聊各的。

实则都在悄悄往徐牧这边打量,毕竟,他北凉王徐牧这一年来,风头无两。

“与他们解释什么?无人相信我又如何?”

徐牧目光如电,凡是与徐牧目光接触的人,纷纷低头避让。

“吾行事坦荡,信我的人自然信我,不信我的人何须浪费唇舌?”

徐多福轻轻地按住徐牧的手,安抚徐牧。

“皇兄在北凉领兵打仗,上阵杀敌是行家。”

“不过,京城有京城的规则,金台诗会来的都是勋贵人家子弟。”

“有什么消息在金台诗会上传播得最快。”

“旁人说皇兄冷漠孤僻,皇兄就来此处游玩,打破污蔑。”

她的眸子里满是柔光,道。

“若皇兄能在金台崭露头角,让人见一见北凉王的风骨。”

“不止是对皇兄你个人,对北凉来说也是受益无穷。”

“好皇兄,我费了不少心思,皇兄就给我一薄面,好么?”

徐牧的心情逐渐平复,他不是不知道徐多福的苦心。

片刻之后徐牧深吸一口气,道。

“好,看在皇妹的面子上,无人来惹我,我必不先找他们麻烦。”

徐多福闻言,瞬间喜笑颜开。

金台的百戏表演花样儿繁多,徐牧与徐多福看了小半日。

又在金台品尝了金台的宴席,水准风味竟不输于宫中的御厨。

不过想一想也对,能来参加金台诗会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

在家中养尊处优惯了,口味刁钻,一般的厨子难入他们的眼。

待黄昏降临华灯初上,诗会才如约而至。

淮南王徐天禄举着夜光杯,红光满面。

“今日来参加诗会的,皆为我大梁诗酒风流的才子佳人。”

“老规矩,本王来了就是本王来出这诗会的彩头。”

“赋诗之后由本王,以及太学五经博士蘅大人来评价。”

“评价之后诸位来商议这评价是否合理,可有异议?”

来参与诗会的人里不乏举子与才子,闻言笑容满面。

“王爷来添彩头,自然是一等一的宝贝,我等就却之不恭了!”

“王爷走遍天下,文采飞扬,蘅大人出身名门学富五车。”

“有两位来做评价,谁能有意义?”

“请王爷开启诗会,吾等自当踊跃参与!”

淮南王徐天禄仰面而笑,然后向蘅嫣点了点头。

蘅嫣接替淮南王,素手一挥就有仆从将一面悬挂着小灯笼的架子抬上来。

架子上分为上下两排,共悬挂着二十四枚灯笼,灯笼下悬挂有木牌。

木牌上嵌套了遮住字迹的锦袍,蘅嫣轻声说道。

“规矩一如从前,我来取一木牌,得诗词的题目,诸位来赋诗。”

“淮南王殿下的第一件彩头,乃唐末遗留下的珍宝——鸳鸯莲瓣纹金碗。”

蘅嫣说着一旁自有侍从捧着托盘而来,上面金光璀璨。

太学生杨颜微微眯起眼睛,道。

“好宝贝,这做工这纹路,果真有大唐气象。”

“就是不知其具体的来历?”

蘅嫣并未说话,美眸遥遥地望向女眷那边。

官家女眷中俏生生有一少女起身,一袭杏黄色的齐胸对襟襦裙。

姿容明媚俏丽,尤其是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惹人怜爱。

“杨公子,此鸳鸯莲瓣纹金碗纯金而捶揲制作,侈口,弧腹,圜底,喇叭形圈足,莲花纹瓣上下两层,每层有十片。”

少女口齿清晰说得十分细致,就好像这宝贝出自她手似的。

“每一个莲瓣中皆有装饰纹刻,上层乃是动物纹刻。”

“鸳鸯、鹦鹉狐狸等,下层为单一忍冬花纹。”

“《唐摭言》卷十五载有‘上赐酒两盘,每盘贮十金碗,每碗容一升许,宣令并碗赐之’。”

“故此金碗乃是唐廷官员饮酒所用之物。”

杨颜听得双目发亮,深深地看了少女一眼,行礼称赞。

“裴小姐过目不忘,学识渊博,杨某佩服!佩服!”

裴小姐解释完赢得一片赞许,蘅嫣嘴角含笑取下第一块木牌。

然后她将木牌轻轻地举起。

“明月!”

第一轮比试,需众人以“明月”为主题赋诗。

众人兴致勃勃,很快就有一年轻人登台。

趁着他们赋诗的时候,徐牧的目光望向那位裴小姐。

“四妹,那位姑娘是谁家的女儿?年纪轻轻学识如此厉害?”

唐末历经五代十国,又到了如今的大梁,数百年过去。

她竟然能将一鸳鸯莲瓣纹金碗说得头头是道。

徐多福浅笑,调侃徐牧。

“皇兄素来聪慧过人,她姓裴,还能是谁家的女儿?”

徐牧的眼睛微微瞪大。

“裴家?河东裴氏?她是裴坚之女?”

徐多福微微点头,徐牧却懵了。

“不对,裴坚长子裴玄我知晓,次女裴南苇那悍妇我亦知晓。”

裴南苇就是岑晊的妻子,与岑晊一样靠着父亲的地位十分跋扈。

徐多福轻声解释。

“这位裴小姐出生的时候皇兄才四岁,后来你去了万妖之国。”

“她又不是我汴梁的高官,你不知道人家很正常。”

“裴小姐聪颖伶俐,有过目不忘之能,无论什么书籍,她看一遍就能记住,还画得一手妙笔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