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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生活都渐渐步入了正轨。

陆芷瑶平安产下一子,温父为长孙取名为温承安。继承家业、顺遂安宁,是为承安。温洛鞅沉迷工作,但对妻子与儿子都很上心,算得上一个合格的丈夫与父亲。

温洛灵生下女儿后很快就回到了公司,依旧是那个野心勃勃的温氏总裁,商场上旁人见到她多还是旧时称呼\"温大小姐\",只有与凤云衍同行时才会被叫做\"凤夫人\"。

有深爱的妻女相伴左右,凤云衍并没有在失去父母的情绪中沉溺太久,只是有些东西似乎变了,他行事的手段少了几分温和,多了一些狠厉,越来越像他的父亲了。

至于温洛逍,在学校调皮捣蛋,坏事干了几箩筐,不知打了多少次架,大多数时候是霍十九帮他摆平的,实在闹得大了,打个电话给两个姐夫就没事了,但回了家总少不了一顿鞭子抽。

阿梨完成自己的第一部作品,顺利出版,反响不错。闲暇之时,她经常会给老师打电话,脸上也多了些许笑容。

阿梨不愿意待在家里陪伴两个孩子等霍韫年回家,便基本都陪同霍韫年前往公司,大大多数时候会带上小韫思,至于霍斯延,早已经被丢给几位专业的育儿老师了。

一日,阿梨在霍十七的陪同下打算去附近的书城逛一逛,半路上却被公司一个年轻的实习生给喊住了,\"洛梨学姐——\"

阿梨回头定睛一看,是个容貌秀丽的女孩子,笑容明媚,她很快便认出来原来是自己高中时关系还不错的一个学妹,比她小一届,名叫胡阿银。

阿梨也很高兴遇到小学妹,热情回应道:\"阿银学妹,好久不见呀。\"

胡阿银快步上前,直接给了阿梨大大一个拥抱,还疑惑道:\"学姐,我这两天刚来公司实习,你怎么也在这里呀?\"

阿梨揉了揉小学妹的可爱丸子头,手感不错,笑道:\"我现在是你的老板娘呢!\"

\"真的啊——\"胡阿银一惊一乍地从阿梨怀里蹦了出来,圆润润的大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好几圈,\"你就是霍夫人?\"

阿梨一脸宠溺地望着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小学妹,\"是的,我记得你大学学的是市场营销,刚毕业来这里参加工作,感觉还适应吗?\"

\"感觉还行,公司各方面的待遇都挺好的,就是——\"胡阿银突然闭麦,收眉敛目,脑袋都缩了一截,好像是被吓到了。

阿梨扭头看了霍十七一眼,人冷冰冰的,确实有点唬人,\"她与我是旧识,只是多说几句话,无妨的,你笑一个,不要吓到我学妹了。\"

霍十七乖乖\"嗯\"了一声。

阿梨转过头来接上话:\"就是什么?\"

胡阿银环顾了下四周,又朝阿梨凑近了点,小声告状道:\"那个带我的组长有点凶,不是很喜欢我,总让我干很多活,我害怕我实习期过不了。\"

站在阿梨身后的霍十七白眼都要翻上天去了,大庭广众之下热情与董事长夫人拥抱,明目张胆的告状,你会过不了?

霍十七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心思非常不简单,忍不住讽刺道:\"看起来你和夫人关系很好,你话都说成这样了,夫人那么善良,会不帮你?\"

胡阿银被戳穿了心思,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霍氏集团竞争压力很大,实习转正名额有限,她进来的第一天就知道了阿梨的身份,特意挑准这个时机与阿梨相认的,挑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在赌,赌这位曾经善待过她的学姐会再次帮她。

阿梨坦然一笑,她怎么会看不出自己这位学妹的心思呢?既然重逢了,作为学姐,她也没有不帮的道理,高中三年霸榜第一,名校毕业,靠奖助学金和兼职完成学业,勤奋刻苦,聪慧机敏,她相信胡银值得她的帮助。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啦!\"

\"啥?\"

霍十七和胡阿银同时吃惊地望向阿梨,前者满眼不敢置信,后者双眼都在冒小星星,她非常清楚阿梨这一句话意味着什么,这能保她在霍氏集团一帆风顺了,她的靠山可是霍夫人。

阿梨伸手替学妹理了理额角的碎发,望着与故人略有几分相似的面庞,一时间也有些晃了神,心头顿时泛起一阵酸楚,\"你先去工作吧,等有时间了,学姐请你吃饭,在公司遇到什么困难,就找他。\"

胡阿银感动的都快要哭了,十五岁时救她出深渊的人,在多年后又成为了她的一束光,她在这所大城市里无依无靠,没有背景寸步难行,初入职场拼命工作也总被刁难,但阿梨的一句变相保护的话,却真的可以改变她的一切,就像当年一样。

\"谢谢学姐。\"

逛书城的时候,霍十七一边帮阿梨拿书,一边询问阿梨与小学妹的故事。

阿梨一目十行扫视书架,一边挑选,一边讲述起过往,\"她比我小一届,以极其优异的成绩进入了高中,因为家境的原因遭受到了校园霸凌,患上了抑郁症,有一次她上了教学楼楼顶想做傻事——\"

霍十七插嘴道:\"然后夫人您刚好救了她?\"

\"不是,\"阿梨拿书轻敲了一下霍十七,语气也变得沉重了些,\"是她救了柒月,当时柒月抑郁复发,人已经站上天台了,是她一把把柒月抱了下来,我十分感激她。\"

\"原来如此,难怪夫人您一看见她眉眼都舒展开了,\"霍十七恍然大悟,\"她救了夫人您最好的朋友,夫人您放心,我回去一定会把您交代的事情办妥的,保证她在公司再无人敢欺负。\"

\"而且,\"阿梨突然停下来了,口中喃喃道,\"她与柒月生得也有几分相似,圆脸圆眼睛,笑起来眉眼弯弯。\"

柒月,我想你了。

阿梨湿了眼角。

阿梨没有继续再讲下去了。

当初胡阿银救下柒月后,霸凌过她的人都被阿梨给收拾了,往后三年再无人敢欺负她,后来徐银外婆病重,也是阿梨找人出钱相助的,只可惜终究没有留住人。

在阿梨等人的庇护下,胡阿银的抑郁症很快就好了,只可惜柒月的抑郁症始终不见好转,最终在两年多后离开人世。

霍韫思一岁的时候,霍韫年没有再派人留在家里监视阿梨了,也没有再在阿梨手机里安监听软件了。

这日阿梨因早上莫名心慌了一下就没有与霍韫年一起去公司,难得的睡到了日上三竿。

中午吃饭的时候,萧今慕突然发消息询问阿梨霍韫年在不在家,阿梨看到消息的时候又心慌了一下。

阿梨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下午,阿梨坐在院子里认真地码字,霍斯延与霍韫思在母亲身旁玩的不亦乐乎。

侍女来报:\"夫人,您的老师来了,还有另外一位老先生。\"

阿梨往身后一望,不远处,萧今慕带着两个人的共同的大学老师来了。

阿梨立刻站了起来,脑海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两字,\"完了。\"

那位老者穿着一件暖棕色的大衣,戴着一架金色的眼镜,五官深邃立体,气质儒雅干净,只是须发皆白,额上眼角俱是细密的皱纹,看上去很是沧桑。

老者的右手怀抱着一盆蓝色玫瑰花在腰间,左手拎着一个褐色的纸袋子。

阿梨狠狠地掐住了手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想挪动脚步可双腿却似千斤铅般沉重,根本无力动作分毫。

阿梨示意侍女们赶紧把两个孩子带下去。

老者走近后便将花盆与纸袋放到了桌上,望着阿梨慈祥和蔼,\"阿梨,好久不见!\"

阿梨早已经泪流满面,萧今慕抬手替阿梨擦拭完眼泪,表情凝重,\"阿梨,你先坐下吧,是老师请我带他过来找你,有些东西想交给你,也想问你一些事情。\"

阿梨似是没有听到萧今慕的话,视线始终直直地盯着桌上那盆盛开着的优雅高贵的蓝色玫瑰花,娥眉微蹙,眼神挣扎。

老者将那盆蓝色玫瑰花轻轻朝着阿梨推了推,\"你们在一起后,慕宁特意找我要了种子,我培育出的这种深蓝色玫瑰花种子发芽率极低,而且时间长,需要好几年,前不久它终于盛开了,慕宁与我说过是要送给你的,现在物归原主。\"

阿梨在玫瑰庄园长大,怎么会不知道蓝色玫瑰花的含义,蓝色是梦幻的颜色,未知神秘,它有一层寓意是\"欺骗\",而玫瑰是爱的象征,如此浓厚饱满的蓝色,这盆花表达的含义是\"带有欺骗的爱\"。

\"这个陶瓷花盆是慕宁亲自做的,你喜欢纯色系,所以是白色为底,上面的蝴蝶你喜欢的绿色凤蝶,都是他手绘的,底面有他当年种下的时间。\"

阿梨颤抖着双手端起花盆,朝底部瞄了一眼便立刻放下了,\"2011年11月15日。\"

那时候他们在一起半年多了,她已经告知了他关于柒月的事情,她讨厌私生子,而他就是私生子,他害怕了,不敢说,所以种下了这盆蓝色玫瑰花。

这是他的第一次欺骗。

阿梨气笑了。

沈慕宁,为什么偏偏选择这种存活率极低的蓝色玫瑰花呢?

你清楚如果阿梨知晓你的真实身份会不要你,但你不愿意放手,心怀着愧疚种下这盆花,以期待真相大白那日用此花求阿梨原谅吗?

花盆的边缘缺了几块,似是被其他东西砸到了,白色的背景上也有几处烧焦的痕迹,很是碍眼。

\"三年前,你们说要去旅游,结果不久就失去了联系,后来,有一个年轻人带着一群人砸了慕宁的家,一把火把花园给烧了,也把房子给烧了,我在花园的角落里找到了这盆花,还在房子里找到了一些被烧焦的照片,有很多照片都不见了,可能是全被烧成灰了。\"

老者从纸袋里取出一小叠被烧的模糊不清的照片,大概六七张,递给了阿梨。

阿梨一张一张的看,动作很轻很慢,目光沉重。

好几张上两个人的头都被烧没了,背景也被烟熏黑了,只有一张基本是完整的,女孩和男孩手牵着手站在一片玫瑰花海中间,两个人都笑容明媚,温柔地注视着前方。

阿梨记得这张照片是请他们的大学好友帮忙拍的。

当初手机和画册都没有了,陆砚深带回国的照片也被毁了,恨意发酵,爱恨交织,在痛苦和悔恨的日益折磨下,阿梨脑海里关于沈慕宁的模样似乎也逐渐模糊了。

如今昔日的爱人鲜活的模样重现在眼前,阿梨所有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了,爱与恨,痛与悔,怪与怨,一切的情感都随着流下来的波涛汹涌的泪水得已宣泄。

阿梨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距离那照片上的人不不过一寸之遥,却似是隔了千万里,她终究不敢也不能再去触摸那人的眉眼。

阿梨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花与照片都往老者那边推了一下,\"老师,我已经结婚了,花我不能,照片我也不要了。\"

老者听了阿梨的话并没有太大反应,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它们如何处理都取决于你,你留着或者烧了都有可以。\"

老者话锋一转:\"刚才那两个孩子都很可爱,只是看起来都不像你,我听今慕说,你已经结婚三年了,长子也两岁多了,你的丈夫对你好吗?\"

老者的语气很温柔,就像是在询问自己的孙女,阿梨听着心头如被针扎般刺痛,她不愿老师担心:\"儿女双全,他很爱我。\"

老者的表情一下子暗淡下来了,\"从我刚才见到你,我就发现不对劲了,曾经的阿梨阳光明媚,眉眼含笑,可如今,我在你的身上却只能看到哀伤与沉寂,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难过。\"

七十多岁的老者,早已阅尽世事,幸福或难过一眼便能瞧出来,阿梨的话骗不了他,阿梨过得并不开心。

阿梨咬着牙,不再说话。

萧今慕神情凝重,自始至终沉默着。

老者拿起那张还算完整的照片,指腹停在沈慕宁处,刹那间眼泛泪花,喃喃道:\"当初你们一走了之,自此杳无音信,慕宁的家也被毁了,你也毫无征兆地退学了,我气急攻心,大病了一场。\"

\"我费尽心思找寻你们的下落,却始终一无所获,你们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回复,直到前不久我才和今慕取得了联系,你是他的学生,我才他应该知道你在哪,所以我就拜托他带我来找你,说来也巧,这盆花刚好盛开了。\"

\"慕宁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虽然只是我的学生,但我的妻子和孩子早早就离开了我,这些多亏了慕宁的陪伴,我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他打小一个人生活,十岁母亲去世,父亲从未出现过,我猜想他的身份应该并不简单。\"

\"按照时间推算,你们离开后不过一个月你就嫁人了,而且很快便有了孩子,但是你过得并不开心,你的性子重情,这桩婚事应该不是你自愿的,慕宁恐怕也已经凶多吉少了。\"

老者话越说越多,阿梨的头越来越低,抓在凳子边缘的双手绷得紧紧的,指尖都在发颤。

\"唉,\"老者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并不在意慕宁的真实身份,也不想关心他因何而死,人死了,一切都了了,我只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我想带他回家。\"

老者言辞恳切,近乎哀求,阿梨一脸痛苦,可反反复复却只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阿梨再不愿意多说什么。

萧今慕左右为难,他曾在m国读书七年,租住的萧家房子就在沈慕宁的房子隔壁,又因为老师的这一层原因,他也算看着沈慕宁从少年长大成年,并且关系也不错,虽然知晓内情,但他看着老师苦苦哀求,也终极于心不忍,可他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也不曾开口劝阿梨。

老者是蜚声国际的着名生物学教授,几十年科研教学生涯,桃李遍布天下,其中不乏权高位重者,如果阿梨说出沈慕宁的尸身所在地,老者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寻找的,到时候又是否会拼命为其查明真相呢?而这势必会给温家和霍家带来麻烦。

而更重要的,如果老者去寻找沈慕宁的尸身,霍韫年和陆家的人知晓了,一定会出手的,阿梨能拦下霍韫年,但陆砚深呢?那个疯子差点把阿梨给逼疯了。

三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

阿梨与萧今慕的沉默让老者崩溃了,但还没等他有所动作,旁边就传来稚嫩的声音,\"母亲——\"

原来是霍斯延牵着妹妹站在不远处,三个人刚才都沉溺在情绪中无法自拔,都没有注意到两个孩子什么时候出现的,又在那里待了多久。

阿梨下意识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扭头望向两个孩子,见母亲回头,小韫思立刻哇哇大哭起来,阿梨连忙起身想去哄女儿,却听到萧今慕喊道:\"老师——\"

阿梨猛地回头,却看见老者竟然跪下来了,这一幕给阿梨的冲击太大了,吓得阿梨差点从凳子上跌落下来。

阿梨惊慌失措地冲向老者,她与萧今慕一起拼命想扶起老者,可老者却不肯起来,紧紧地抓住阿梨的胳膊,哀求道:\"阿梨,老师求你了,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里?求求你,看在你们感情的份上,他真的爱你。\"

阿梨几乎要疯了,嘴唇动了动,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冰冷的\"阿梨\"。

霍韫年回来了。

阿梨浑身都僵住了,双眼瞬间睁圆,迅速挣脱开了老者,艰难地站了起来,与此同时,萧今慕也扶起了老者。

阿梨僵硬着转过身去,她这才发现霍斯延的手中拿着自己的手机,这就意味着霍韫年可能听到了一切。

霍韫年脸色阴沉,周遭气场瘆人,阿梨看着心惊,她知道他现在很生气。

\"阿梨,过来。\"

阿梨并没有立刻朝霍韫年走去,而是对着萧今慕小声说:\"老师,您带着老师先走。\"

萧今慕扶着老者径直离开,老者神情哀戚,也没有再多言。

阿梨这才走向霍韫年,伸手拦腰抱住了他,她害怕霍韫年会伤害两位老师,而她唯一的筹码只有自己。

霍韫年没有为难萧今慕和老者。

老师离开后,阿梨这才松开了手。

霍韫年越过阿梨,朝桌子走去,静静地盯着那盆花和几张照片。

阿梨也静静地望着霍韫年。

过了一会儿,霍韫年上手摔了那盆蓝色玫瑰花,然后接着一张一张地将照片撕成了碎片。

阿梨沉默着,泪流满面,身体因为难以承受的痛苦而颤抖着,那张合照是最后撕的,碎片在空中乱舞,最终坠地,一如阿梨那被撕裂成粉碎的青春。

霍韫年垂眸冷冷地望着那几朵蓝色玫瑰花,抬脚一点点将其碾压、碾碎。

阿梨真的快疯了,被父亲出卖的无助,被母亲怨恨的无奈,被爱人欺骗的恨意,报复哥哥姐姐的痛苦,三年来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与不甘,恩师的哀求与下跪带来的冲击,所以积攒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了,阿梨冲上前用力将霍韫年推开了。

霍韫年没有设防,反应不及,竟被阿梨推倒在地,他一脸不敢置信,满眼震惊地看向自己深爱的妻,缓缓流下泪来。

阿梨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地上一脸受伤的霍韫年,一时愧疚涌上心头,她走上前想去扶起霍韫年,却也被反手推开了。

这是霍韫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推开阿梨。

霍韫年正在气头上,没控制住力气,阿梨往后踉跄几步直接倒在了那一地白色的瓷片上。

阿梨忍不住吃痛出声,身上多处都被锐利的瓷片划伤了,鲜血渐渐染红了阿梨身上的白裙。

霍韫年吓坏了,赶忙爬起来想去扶阿梨,可这个时候两个孩子朝他刚好冲了过来,霍韫思抱着父亲的手嚎啕大哭,霍斯延挡在父亲前面,朝着倒在地上的母亲大声说\"不准欺负父亲\"。

霍韫年不耐烦地将两个孩子扔至一边,而这个时候,阿梨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

霍韫年弯下腰想去抱起阿梨,却在看见阿梨手里拿着一团暗黄色的纸卷后而停下了动作。

阿梨的双手都已经被划伤了,鲜血渐渐由掌心蔓延开来,她坐起来时刚好摸到了一团卷纸,鬼使神差,她抖着手将其徐徐展开,上面赫然写着八个字——\"保佑阿梨平安喜乐\",落款\"沈慕宁\",时间\"2011-11—15\"。

鲜血慢慢浸红了纸张。

阿梨害怕血,极其害怕。

当血色淹没了\"沈慕宁\"三个字时,阿梨心中那把牢牢的锁链裂开了,那日在船上生不如死的经历再一次占据了阿梨的脑海。

声嘶力竭的苦苦哀求,痛不欲生的拼命挣扎,亲眼目睹哥哥枪杀爱人的痛彻心扉,爱人倒地不起鲜血流满一地的撕心裂肺,与死不瞑目的爱人四目相对时的彻骨绝望,被活生生打断小腿的剧烈疼痛。

阿梨又回到了如地狱般的那一日。

阿梨疯了。

阿梨抱紧脑袋,蜷缩在地上,发生一声接一声凄厉的哀嚎。

霍韫年跪下来,颤着手将阿梨抱起,拥入怀中,紧紧地,任凭阿梨挣扎也没有松开分毫。

两个孩子早就被带下去了。

那日之后,夫妻好像陷入了冷战。

阿梨从医院回来后精神一直很不好,经常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双手环抱住自己,这在心理学上是一个因为极其痛苦而自我安慰的保护性动作,而且阿梨的眼神空洞,毫无光彩。

霍韫年把留了三年的长发剪了,还一把火把他为阿梨种的满山玫瑰都烧了,好几天都没有回家了。

一山玫瑰烧了几天几夜,一切归于死寂后,阿梨便整日望着满山的玫瑰枯枝呆坐,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事情闹得很大,外界有传言霍家家主与夫人可能会婚变。

温洛灵亲自去了一趟霍宅,她看见妹妹的模样心疼坏了,都不成人样了,\"阿梨,阿姐带你回家,我们离婚,这一次阿姐一定可以帮你的。\"

温洛灵想带着阿梨离开了却被霍十七等人拦下来了。

阿梨因为看见姐姐后精神慢慢恢复过来了,但霍韫年一直没有回家,她打了很多电话都无人接,她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