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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神情落寞,带着那么点忧色,又是在医院这么个地方,热心肠的阿姨当即掏出包里的手机递给她,“你先打着,我在外面等你啊,有点味儿。”

阿姨说这话的时候很不自然,有些羞赧。

裴望渝接过手机,拉住了阿姨,“阿姨,委屈您一下在这儿等两分钟,实话说外面有人监视我,要是被他看到您借手机给我,我应该会危险。”

“哟!”闻言阿姨脸色一下变了,“姑娘,你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这医院旁边就是警察局,你要不报警吧!”

裴望渝摇摇头安抚阿姨,“就是跟...朋友闹了点别扭,我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就行。”

她如此说,阿姨皱眉却也没再说什么,就是走了几步,把门隙了个缝。

昨天肖婧晗走的时候给她留了程京南的号码。

电话拨出去,本来还在担心程京南不会接陌生来电,响了两声,听到一道沉稳男声。

“程先生,是我。”

程京南说不上意外还是什么,反正心里美上天。

哪个王八蛋说他没胜算的?

这不电话就来了吗?

“裴望渝,你什么时候出院,我来接你。”

“今天。”

程京南愣了,也就两三秒,“没事,我都安排好了,你要想走随时都行。”

肖婧晗的话到底是影响到了她。

裴望渝心里闪过异样,这不是程京南第一次帮她,却是压力最大的一次,“程先生,我马上要回曼莱,我打电话是想请你帮我个忙,你能...”

“你还要待在那个混蛋身边?”

不等裴望渝说完,程京南声音沉了下来。

这问题问得猝不及防,裴望渝想了想,回:“我现在还不能走,他抓了我哥的朋友,我不能只顾自己,连累别人。”

电话那头的程京南呼出一口浊气,“你是说齐鸣飏?”

裴望渝眸子微瞪,“你知道他?”

程京南‘嗯’了声,“他这会儿被那疯子关在曼莱,是挺惨。”

裴望渝的心瞬间被提起,她不是没看到陆彦翀脸上的伤,也知道肯定是鸣飏哥打的,激怒陆彦翀,对陆彦翀动手,就是陆彦翀本人不计较,他手底下的人也不会放过鸣飏哥。

尤其是阿淮。

她很担心齐鸣飏,可眼下不是问这个的时候,齐鸣飏她可以直接问陆彦翀。

“程先生,我能麻烦你帮我个忙吗?”

程京南没了刚才的激动,声音平平:“你说。”

“我有个朋友叫周阳,你能帮我查查他的情况吗?”

阳仔的事网上其实是有些消息的,说大不大,说小,也有那么点热度。

譬如厕所里借手机给裴望渝的这位阿姨,她就爱上网冲浪,关注社会时事。

本来阿姨还在狐疑裴望渝这通电话很是奇怪的时候,听到周阳这个名字,她忽的想起前两天在网上看到的一则警情通告。

那上面说的死者就叫周阳。

程京南知道,但他难得跟陆彦翀有一样的默契,不愿意刺激裴望渝,只说:“行,我帮你查查,查到回曼莱告诉你。”

裴望渝没想让程京南帮她逃,齐鸣飏在陆彦翀手上,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丢下齐鸣飏走。

她打这个电话就是单纯地想找程京南帮个忙,她能看出来肖婧晗刻意回避阳仔的话题,所以很大概率问她她也不会说实话。

陆彦翀...

还是算了吧。

她本来圈子就不大,想来想去居然只有交集刚刚多起来的程京南最合适。

她担心阳仔是出了什么事,肖婧晗为什么要瞒着她,应该是怕她跟着急,又或者是授了陆彦翀的意。

可不能因为怕她担心着急就不跟她说,像她说的,她再承受不住任何失去了。

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阿姨,“阿姨,谢谢您。”

阿姨笑着说没事。

在这儿闻了这么久的味儿,阿姨也想快点走,走之前她还是多了一句嘴,中年阿姨嘛,有八卦之心很正常。

“姑娘,刚才我听你说你朋友叫周阳,是北州新平区人吗?今年二十三岁?”

裴望渝没想到会在阿姨这儿得到意外消息,连连点头,“是的阿姨,您怎么会知道?”

阿姨露出一抹可惜之色,“看来你还不知道,这小伙2号凌晨的时候跳了桥,尸体前天被打捞上岸。”

嗡的一声,裴望渝只觉眼前一片白花,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阿姨见状赶忙扶住差点跌倒的她,“姑娘,你没事儿吧?”

裴望渝尝到了喉咙涌上来的血腥味,撑着隔板让自己站定。

阿姨见她霎时脸色惨白,怕摊上事儿,嘴上安慰了两句,忙不迭地离开厕所。

剩下裴望渝自己,她缓缓滑落跌坐在地上。

所以没有什么回连城,肖婧晗的眼睛也不是完全因她才肿,是因为...

可是为什么啊!

阳仔,你究竟是为什么呀!

她全然失了神智,不停地在心里问着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事情越来越糟糕,为什么要让她再一次承受死别的痛苦,为什么...

那天阳仔还说,等六月他生日,让她跟肖婧晗一人给他准备一双红袜子,他本命年。

他说听人劝吃饱饭,以后她跟肖婧晗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他说他想把这些年的缺席的亏欠全都补给她们,说想像以前那样,走哪儿都是三人行。

他说:“望仔,只要你愿意松手,我负责给你挡陆彦翀的子弹,你负责跑。”

他说:“老肖,你爸要是敢逼你去联姻,我就带你逃婚。”

他说:“我对不起小昂,爸妈没了,我没扛起长兄的担子,没给他撑腰。”

他说:“以后我也想痛痛快快儿地活一次。”

想到阳仔最后留给她的那张卡,他把所有的积蓄分成两半,一半给弟弟,一半留给她。

既然这么担心她会过不好,为什么不能再坚持坚持。

垂下的眼帘蓦地掀起,裴望渝强撑着站了起来,颤抖的牙关咯咯作响。

她擦掉眼泪,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