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小儿。”
李长风的脸色冷漠下来，他与人客气，只有一次机会。
很明显，孟然不中用。
刀意瞬间笼罩在整个陈塘城，天象立刻发生了变化。
天上的大片白云，本是代表了孟然所秉持的儒门三分气运和陈塘百姓的意志。
而今都被李长风霸绝天下的刀意所碾压。
“轰隆！”
白昼起惊雷，像是一张巨网将白云割裂成了碎片。
天色，忽然就黯淡下来。
“啪..啪..啪啪啪...”
雨水起势很急，转瞬间就形成了瓢泼大雨。
天人境可搅动天象，但是李长风的手段实在是太恐怖了。
陈塘城中的百姓，直接被雨水淋透了身子。
“你怎么敢如此！”
孟然从内怀中取出一卷经书，他被称为‘亚圣之姿’自然不是靠吹捧，而是他手中这一卷《非攻》。
此书有他对‘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阐述，上学宫‘二十四子’翻阅后惊为天人。
“此子不是凡间物！”
他们都一致认同，孟然是天上仙轮回在人间。
“嗡....”
柔和的白光撑起，将整座陈塘城笼罩起来，挡住了雨水。
这一变化，让那些百姓更加心诚，同时对李长风辱骂的也更加凶狠。
与此同时，上学宫，通天殿。
这一座大殿举架三丈高，殿中有一人一香炉。
三足鼎炉上插着成人手臂粗细的一炷香，高有两丈，燃起袅袅烟气。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盘坐在蒲团上，打着瞌睡。
忽的，他双眼猛然睁开，抬头看向眼前的鼎炉，那炷香突然燃烧的异常猛烈。
仅仅是两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燃烧了一寸之长。
“是谁！坏我儒门气运！”
老者站起身子，从大殿两侧的书架上招来数十本经书，都投进了鼎炉之中。
这时，方才注意到那鼎炉之中，香的根部，竟然是以经书将它稳固的，而并非香灰。
只是，这数十本经书投放进去，也只是暂时延缓了几秒而已，根本不能制止，
而且，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
陈塘城，万众瞩目。
孟然神态自若，且脸上微微有一丝傲然。
天人修士？
不过如此。
“李长风，我代上学宫有话问你。”
孟然一手举着经书，对着李长风斥问。
“你身为人，为何行妖族之事，乱杀我人族天人！”
“你身为人，为何不思忠君报国，反而偏居一隅！”
“你身为人，为何强行插手人间之乱，阻拦天意，行逆天之举！”
三问，句句不同，句句不通。
什么是天意？
皇朝更迭，顺应天地轮回，是为天意。
纵观人间长河，并没有一朝能永存。
儒门，平天下，包容天下。
“你的意思是，叫这人间由妖族来做主？”
李长风笑了，心中非常失望。
腐朽的天地人伦，早已千疮百孔。
大周王朝，不一定要延续，但人间决不能落入妖族之手。
向前踏出一步，滚滚刀意如洪流一般冲击而下，孟然撑起的屏障在震动，
虽然未崩塌，却已是摇摇欲坠。
“你可见过，我人族沦为奴隶挖矿？”
“你可见过，我人族成为妖族口食？”
“你可见过，人妖厮杀，百姓之苦？”
“就在此刻，有多少城池在受到妖族的冲杀？”
“你这纸上谈兵的无知小儿，给我跪下！”
李长风怒火袭上心头，自踏出北凉时，他曾见到人族在妖族的鞭挞下拼命地劳作掘矿，
也曾见过，人族在大妖的驱赶下走进万丈深渊。
这一切，都叫一把刀斩断，
但是一把刀能斩杀敌人，斩杀天意，
却斩不断腐朽的卑微。
他的声音重如金钟敲击，瞬间荡平四方，将屏障一下震破。
一股气息全部压在孟然的身上，他手中的《非攻》被刀意撕裂，化作片片纸屑在空中。
而他，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他的心中，冥冥中感觉到有什么仿佛从他的身上抽离而去。
“我曾以为世人愚昧，却没想到坏在了你们这群人身上。”
李长风踱步向前，声音中充斥着绝情之意。
“李长风并非站在了人族对立，而是站在了你们这些‘利’趋之人的对立。”
“既如此，天下悠悠之口于我又何妨？”
“一把刀，一点寒光万丈芒，屠尽这天下又何妨？”
声音落下，他已经走到了孟然身前。
一双脚，落在孟然的眼中，
抬起来，踩到了他的头上，
屈辱感，汹涌一般的侵入心底。
“今日，我将你碾死在这里，明日，我便踏进上学宫，我要你们为我辩经！”
“噗”的一声，花白之物爆开，所有的百姓都已经被吓傻了。
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但是又似乎有一种冥冥中的掌控从他们的身上挣断开，呼吸似乎也畅快了许多。
“杀...杀人了！”
很快，所有人就都反应了过来，儒门巨子被杀了。
试问天下间又有谁敢杀儒门之人？
张元修做到了，不过他杀的李大儒是被顺天宗给的人占据了身体，
饶是如此，大周天子也将他罪加一等，诛杀令下，如丧家之犬。
“好！太好了！”
“最好是让人族的天人都出来自相残杀，我妖族坐收渔翁之利。”
妖族大圣们都在拍手叫好，此刻人族内部厮杀比妖族来的还要猛烈。
多了不说，八分天下之后，东荒一统，牧野氏族扫荡四方，竟然直接就杀向了大周。
还有那些宗门，趁势掠走了不少人族，据传有宗门打出了炼制‘人皇幡’的名头，
欲争人间正统，扶持自己所看好的势力。
“狐兄，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将李长风招入我妖族？”
隐秘的一座宫殿中，败天大圣对着身边的涂山大圣问道。
“嗯，或可一试。”涂山大圣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对了，西漠那群‘苦行僧’出世了，你的修为还未恢复，千万不要被他们化走。”败天大圣关心说道。
他的这位老友，终于历劫转来，一切都好，只是有些喜欢四处闲逛，攀亲带故的。
“大圣，且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