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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凌子、剪秋及皇后身边的人全部拉入慎刑司审问。

苏培盛失职,去慎刑司服苦役。

嘉懿贵妃和敬妃宫宴有失,险些酿成大祸,年氏褫夺封号,将为妃。冯氏褫夺封号,降为嫔。

菀嫔甄嬛禁足碎玉轩,无诏不得出。”

顿了顿,皇上又继续开口,“老十七,你福晋初初有孕,这段时间就留在府中多多陪伴福晋吧。”

皇后手上有太多腌臜事,不能保证每个宫人都会忠心耿耿,守口如瓶,“皇帝,皇后对此事并不知情,她身边的人不能都被带走啊。”

皇上要离去的动作停住,“皇额娘,朕是皇上!一定要朕说的那么清楚明白吗?”

看向竹息,冷冷交代一句,“送太后回宫!”

太后被怼的一个踉跄,好在竹息眼疾手快将人扶住,“太后,您今日受了惊吓,咱们还是回去歇着吧,一切有皇上呢。”

太后还想说什么,却见竹息微微摇头,这种场合跟皇帝唱反调,不仅讨不到什么好,还会伤了母子情份,实乃不智之举。

在她看来,太后的心偏到没边了,还认不清自己的位置。皇上登基,便是大局已定,太后不该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跟皇上修复关系,才能真的帮到十四王爷。

皇上回到养心殿,在自己常坐的椅子后面沉思,小夏子轻手轻脚送了盏茶就下去了,全程不敢打扰皇上。

“夏刈!”

几息功夫,夏刈在桌案前跪下听令。

皇上缓缓开口,“动用粘竿处,查今日下毒之事。另外彻查贵妃、敬妃、菀嫔。”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查了,知道了她们的所作所为,打破了面上的平静,撕碎了假面,他们或许都回不到从前了。

可是重要吗?重要,也没那么重要。皇帝本来就是孤家寡人,比起大清江山,那些都可以舍弃。

苏培盛不在,皇帝重启了高无庸,这个隐在暗处,专门处理见不得光的事,不见天日的老鼠。自登基后,因为他知道自己太多事,被逐渐疏远,现在又再次启用。

当天晚上,高无庸带着消息,一脸为难的来到养心殿。

皇上瞪了他一眼,心都能黑出水的人,什么阵仗没见过,在这里装,“说。”

高无庸讪笑了一下,苏培盛那个老狐狸最爱装这样,怎么自己用就不行了,“回皇上,剪秋什么都没说,知夏吐出来点东西,从前的芳贵人、慎贵人、富察贵人都是皇后出的手,包括这次菀嫔的胎,舒痕胶也是皇后的手笔。

还有江福海,受不住刑,吐了个干干净净,除了知夏所说的,还有潜邸里的田格格宋格格等,还有六阿哥、已经出嗣的四阿哥,都有皇后的手笔在。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皇上拳头逐渐攥紧,皇后几乎让他断子绝孙。

光是这些还不是最紧要的?这已经包含多少个有孕妃嫔,想到某个可能,“继续,还有什么,是朕不能不能接受的?”

高无庸低下头,“还有纯元皇后,先前的传言是真的,纯元皇后的死因与皇后有关。”

手串被甩得噼啪响,皇上声音陡然拔高,“大胆!”

高无庸继续开口,“奴才问过了,芭蕉性寒,平时用些倒也无妨,可有孕之人不能碰。只因它与红花、桃仁等物一样,有破瘀除肿之效。

其药性不像红花那般明显,但是蒸食的话,药力会慢慢渗入食物当中,长久就会伤身。

此外,杏仁茶里的杏仁也被换成了会伤胎的桃仁,只因掺在其中,味道难以辨识。而这些一直都掺在纯元皇后的饮食中。”

“还有,纯元皇后所产下的死胎,浑身淤青瘢痕,也是佐证。”

皇上皱眉,“难道不是因为母体惊悸忧思的缘故吗?”

“太医说,正因如此,所以这些诡计才被掩饰了过去。”高无庸答道。

皇上一瞬间想到无数个之前没得几个孩子,依稀记得身上都多少有紫青瘢痕,还有柔则的孩子,菀嫔的孩子,好像依稀记得还有个谁,脸圆圆的想不起来。

皇上长舒了口气,“果然是她。”一直不愿面对,不愿回想,甚至不愿承认的事实,终于还是摊在了面前。

“朕以为,她与纯元是亲姐妹,她待纯元既恭谨又谦和。”皇上陷入回忆,说到这里又说不下去。

高无庸埋着头,心里不禁感叹,皇上自己杀了多少兄弟,怎么现在又相信她人的手足之情。

“带她来,朕与她多年夫妻,朕相信她筹谋储君,相信她戕害嫔妃,残害皇嗣,可是纯元的事,朕要亲口听她说!”皇上声音低沉,脑海中浮现个不愿意接受的真相。

高无庸下去后,皇上开始头脑风暴。

皇后罪行累累,所犯之事罄竹难书,太后真的不知道吗?她知道,可是她帮忙遮掩了,太后又一次为了别的抛弃了自己,从前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如今是为了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的荣耀。

原来自己不仅比不过老十四,还比过皇后。

那么纯元呢?她临死前,伏在自己的膝上,苦苦哀求自己,不论什么时候,都要护着她唯一的妹妹。

皇上低下头,泪珠滴在地上,揉了揉脸,强迫自己不要再往跟深处想。他有点怕了,怕真相太不堪,怕自己唯一的真心被辜负,还怕这权力之巅,他真的是空无一人,真的是孤家寡人。

皇后被带来,她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如今而来,不过是拖时间,太后那儿已经送了消息,只要太后来,她就还有以后。

两人摊开了交谈,皇后苦口婆心诉说着自己的爱意,所做之事,全是自己的不得已。

她的一字一句,皇上什么都不信,佛口蛇心,他再也不会信她,现在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为什么?为什么要害纯元?她们是亲姐妹,恨也该恨朕才是。”

皇后委屈极了,涕泪横流,双手捧着胸口,“皇上以为臣妾不像吗?可是臣妾做不到啊,臣妾多想恨您,可是臣妾每每想到此,就心痛不已,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皇上将奏折扔下,“你以为真会信吗?不恨朕,怎么还给朕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