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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食指轻叩了两下桌板,随后讪然一笑,“所以这就跟机器人准则一样,在第一准则未生效之时,系统便会以第二准则为最高行为纲领,但若第二准则与第一准则产生了冲突,就会以第一准则为准。”

啪啪~~

“不错。”

云瀚文轻轻鼓了鼓掌,脸上的笑意都浓郁了几分,他的声音中满是赞赏之色。

“怪不得能作出跪行救女这等策划案,你的思考模式在天马行空之余又透着一股严谨,难得。”

“所以无论是我们想与他沟通或者让它显形,都会损耗文灵程序的能量,那碍于第二生存准则,它会理所当然的无视我们。”

“那不就成了死结了?”陈墨眉头紧皱,官方需要与文灵沟通,但是沟通就会消耗文灵的能量,而文灵会本能的抗拒任何加大能量消耗的行为,这样的话要怎么才能与文灵建立沟通?

“不不不,还有一条路。”云瀚文眼中满含笑意的看着陈墨,一字一顿的说道,“纵是文灵也需要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

“等价交换?”

陈墨念叨了两遍,可这次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词跟文灵能有什么关系。

看着陈墨迷惑的样子,云瀚文忍不住开怀的笑了起来,“终于也有你不懂的了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能无师自通了呢。”

“嘿嘿,这不主要都是您给的提点到位嘛,随便来个人都能举一反三的想到的。”

陈墨摸了摸脑袋,憨厚的笑道。

两辈子的处事经验告诉他,凡是当长辈在找存在感的时候,尽量满足他,绝对不要傻傻的去反驳,顺毛撸就好。

这样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果然,听了陈墨的话语,云瀚文笑得更大声了,少顷,笑声渐止,他也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文灵最珍贵的便是它所蕴含的‘知识’,但这‘知识’不是它生来就有的,而是别人‘灌输’给它的,因此它会不吝用珍贵的能量去换新的它觉得有用的新的‘知识’。”

“原来如此。”这下陈墨彻底弄明白了这一逻辑,“它认为‘知识’能帮他获取更多情绪能量,所以,新的它能理解的‘知识’就是唯一能让它愿意消耗能源的东西。”

“而由于数据库的局限,它所能理解的‘知识’必然都是与它数据库内已有的‘知识’相关联的,而这也是它挑选作品时首重契合度的根源,毕竟超出数据库外的‘知识’哪怕写的再好,它也看不懂。”

“不错,按你的理论,这些新的‘知识’就触发了它设定中的第一准则,当优先度更高的第一准则被触发时,它才会违背自己的第二准则。”

云瀚文赞许的看着陈墨,老童这女婿啊,脑瓜子是真的灵,知识面广,而且一点就通啊,看来这小子想通过老童的考验,得到他的认可也不是不可能的嘛。

出神了片刻,他便回过神来,嘀咕道,“契合度这么解释好像更浅显易懂,难不成文灵的存在真的就是另一种形式的人工智能?”

突然,陈墨的右手紧握成拳,重重地砸在了左手掌上,他的眼睛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所以你们的研究就是通过自身所掌握的各种‘知识’像钓鱼一样的勾引文灵跟你们聊天?”

云瀚文听着这话,满头黑线。

这么严肃正经的事,为什么从你嘴中出来风尘气这么重?

但逻辑没错,他也没法否认。

“不错,而且正常来说有了文器所蕴含的作品和唤醒文灵时产生的殿堂级作品做比对,我们能较快的定位到,具体什么样的‘知识’才是最契合文灵的,但······。”

说着云瀚文突然用幽怨的目光看向陈墨,直看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陈墨迎着目光,左右扭动了下身子,坐立难安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唉~~

云瀚文叹了口气,“你唤灵时和通过考核时作的作品虽然很不错,但是咏志这种诗篇对我们研究如何选用合适的‘知识鱼饵’实在没什么帮助,而封禅台本身又不蕴含什么特殊的内容。”

陈墨仔细回忆了下《望岳》,前篇写景这玩意对承载帝王之制的文灵来说好像的确没什么吸引力。

至于《横渠四句》,更是纯粹的咏志?它在刚出现的时候的确会让人热血沸腾,但若说指向具体的知识和文献,那的确没什么帮助。

那时候靠的是那股子登临绝巅之志引发了观众高涨的情绪,才与文灵形成了共鸣。

但这种手段想在没有群众基础下与一个绝对冷静没有情绪程序文灵共鸣?那可能性的确不高。

想到这,陈墨尴尬的挠了挠头,低低地道,“这不是还有石刻文灵吗?那个文器自身不是记载了很多内容,而且佛文化国内已经复苏了很多文献吧,想找高契合度的作品应该不难吧。”

说完这话,陈墨注意到,云瀚文看他的眼神更加幽怨了。

他声音低低地说道,“石刻文灵有了你那篇《竹石》的加持,强行延续了自己一整晚存世的时间,撑到了你复苏封禅文器的时候,现在因能量损耗太大陷入短暂沉眠了。”

“还好它已经复苏,至今仍有源源不断的情绪在涌入,只要等这股消耗补充上就行,但现在我们除了搜集资料外,完全没有办法跟它建立沟通。”

咳咳~~

听着又跟自己扯上了关系,陈墨心虚的干咳了两声。

“辣么老一只文灵了,还控制不住自己的要熬夜看直播,我也没办法啊,这个锅我可不背啊。”

云瀚文白了陈墨一眼,“我也就说说而已,放心,外人没谁真的怪你。”

说着他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因着这些问题对着陈墨破口大骂的中年人。

他现在所说的这些吐槽陈墨的观点其实也都是从这个中年人口中听来的。

想着他咂摸了下嘴。

我可没忽悠你啊,外人是没谁真的怪你,可你老丈人应该不算外人吧。

泰山威在前,岂不罹凝寒。

这两人要是在这儿撞上貌似也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