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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个折中的办法,我可以去干,最多就是挖土的活,还不会让马师傅多想。

但我总觉得事情有点怪,马师傅选的坟地风水很好,我不明白杨伟媳妇为啥执意要把坟地迁回去。

杨伟的墓地,依旧是湿漉漉,没下过雨,好像是露水所致。

咱东北冷,春天的早晚还有露水,但绝不会把土地湿成这样。

杨伟媳妇和李老板也来墓地了,李老板还雇了一群人,说听我的指挥。

这次,我只想把墓地挖出来,晾晒几天,怎么着也能拖到马师傅回来。

到那时,我做什么事就有主心骨了。

为了演的像一些,我还装模作样烧香磕头,先拜山神,后拜土地,尊四方鬼神,供八方生灵,乱七八糟胡搞了一通。

一直搞到了天黑,我供山神的法事还没做完。

没错,我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我想拖到马师傅回来。

我也觉得李老板看出了我的心思,一直在陪我演戏,我说干啥,他就让工人干啥。

第一天供山神、第二天剪树枝、第三天拔草、第四天松土种树改风水。

不吹牛逼,杨伟原来的坟地,要是种上苞米,亩产都得过千斤。

这几天我也没闲着,白天去坟地带着人乱折腾,晚上去庙里,想找胡小醉,可胡小醉一直没有出现,庙门也没开。

到了第五天,我实在没有拖延时间的理由了,前几天说修缮墓地环境,该弄得都弄完了,一群人拿着铁锹瞪着我发号施令。

李老板明知故问道:“许兄弟,咱们今天该干什么啦?”

“今天,哎,我算日子了,今天不宜动土呀。”

“没事,那咱们明天再挖坑,也不差这一两天啦,早晚的事情嘛,只是,少干一天活,你的老乡就少赚一天钱,都已经上山了,没活干,多可惜。”

人群中也有了牢骚声,有人说我瞎胡闹,有人说白折腾,还有人问我不宜动土为啥不早点放屁。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讲真,我也想不出来什么理由能摆脱李老板和杨伟媳妇。

不帮忙,杨伟媳妇得去十里八村骂街,那样的话,马师傅的名声全毁了。

李老板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他说话很客气,但又在步步紧逼,逼着我继续向前推进。

我知道躲不过去了,于是让他们清理原来的墓坑。

李老板满意地点了点头,直接给工人发了钱。

我也看傻了,还没见过干活前先结工钱的老板呢。

老少爷们也都是庄稼人,干活不藏心眼,七八个大汉一起喊着号子挖土,不一会就清理出原来的墓坑。

李老板说杨伟给他托梦,想要住深一点,清净。

杨伟媳妇也附和了李老板的说法。

种种行为,让我越发觉得这事情不对劲。

坟坑挖到两米来深的时候,干活的大汉说下面是石头了。

李老板让好好给看看,我下入坑中摸了摸,石头很亮,而且青色的,乍一看是石头,不过仔细摸一把,能感觉出打磨的纹路。

石板?

我敲了敲,下面果然是空鼓的声音。

“许兄弟,怎么样?”

“挺好的,一块石板,迁坟后直接放在石板上面。”

杨伟媳妇抢着道:“不行呀,我当家的托梦说要入土为安,不能有别的东西。”

我翻了个白眼,杨伟托梦,比他娘的打电话说的还详细。

李老板递过来一把榔头,笑道:“许兄弟给开个头彩。”

我接过榔头,犹豫再三,还是砸向了石板。

石板很脆,三两下就四分五裂,变成了针头大小的石块。

抬头的瞬间,我看到李老板诡异地笑了一下,那笑容一闪而过,但足以让我汗毛直立,宛如厉鬼附身。

“许兄弟,上来吧,让他们干活。”

此时,我能明显感觉出事情不对劲了。

我盯着大汉们往外拉石头,心中不免疑惑,谁会这么无聊把石板埋在这呢?

“哎,这石头上还有字呢?”坑中的一个大汉突然说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这是个古墓?

李老板是盗墓贼?

这个想法没持续几秒,我就想抽自己一个大耳瓜子。

因为石板上的文字是简化的汉字,其内容也是镇鬼符,更要命的是石板的一角刻着泰山石敢当几个字。

我心说不好,又他娘的上套了,这是给人破了封印。

完犊子了。

先说一下泰山石敢当。

石敢当是用泰山石刻的牌位或者一块石头刻上石敢当几个字。

有啥作用?

民间传言,石敢当,镇百鬼,压灾殃。

明清至民国年间,北方的大户人家普遍相信石敢当,更有甚者不惜千里迢迢去泰山求一块石头,然后找高人刻上石敢当。

干啥用?

砌在房子里,镇宅辟邪,还能辟火治病,起作用,类似于门神。

时至今日,一些工程项目部也会请一块石敢当砌在院子中,用于镇压动土项目的邪祟。

不过,这些东西都是用在活人身上,没听说用在墓地里的。

石敢当辟邪压鬼,砌在墓地里,其作用肯定是封印。

完犊了,上套了。

为了看清楚坑中是什么,我强撑着走到坑边,只看一眼,我顿时头皮发麻。

坑内是一口红的发艳的棺材。

红棺入葬?

什么人会用红棺入葬?

大凶大煞。

在其他地方的少数民族可能有红棺下葬的习俗,但在东北,绝不会有人用红棺入葬。

圈套,又他娘的是圈套。

回头看向李老板,李老板阴冷地笑着,那笑容,堪比厉鬼。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一时间,热流不断地涌上脑内,感觉脑子里在烧开水。

这种感觉不太好形容,那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第二次是我离开村子去外面看花花世界,一个女菩萨对着我分开了双腿。

等我再次醒来,我正躺在县医院的病房里,师娘在一旁哭红了眼。

“师娘,我,我怎么在这?”

“你这孩子,吓死我了,你师父不在,你可别接活了。”

“师父回来了吗?”

“没有,也联系不上,医生说你高血压,得养一段时间。”

我知道我没有实病,在医院也是浪费钱。

那是咱第一次住院,床位费十二,开了两片药,花了四毛钱。

放到现在,十三块钱,连个挂号费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