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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师傅掐算了一会,低声道:“不对劲,不对劲啊。”

“哪里不对。”

马师傅没有理我,看着美玲道:“你说那畜生最近还来过?”

“三天两头就来,非得把我咬死了才肯罢休。”

马师傅深吸一口气道:“你这还有空房吗?我们爷俩在这蹲一宿。”

我心里这个气呀,他娘的打虎找武松呀,没有武松也得找公安或者猎人,咱们爷俩算什么,连个炉钩子都没有,给老虎加点心呀。

都这时候,还接个球的活,还有两天过年了,马老爷子可是刚娶媳妇呀,咋地,想在外面过年呀。

我悄悄和马师傅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马师傅只是淡淡来了一句,守一晚就走,不耽误回家过年。

我只怕这一晚上熬不过去。

美玲给我们找了一个房间,原来他公婆住的房间,美玉两口子也要留下来陪我们。

不多时,美玲美玉的父母来了,两位看着老实巴交的庄稼人。

冷清的房子不仅人热闹了,还乱了套。

从表情上看,美玉父母很排斥我们。

美玉美玲做菜做饭,大勇哥牵着驴找认识的人家放一晚,得是有牲口棚的那种。

该死的马师傅真不靠谱,驴都跟着他遭罪。

马师傅说要房前屋后转一转,要带我看看周围环境。

出门后,我不悦道:“师父,咱们得有点眉眼高低,人家父母不希望咱们在,咱还凑啥热闹。”

马师傅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我,他道:“我现在压力有点大。”

“你有啥压力,我看你哼十八摸的时候,也没压力。”

“哎,后天就过年了,我带你一年了,你长进太慢了,三年为期,三年后,你能和我上山收拾那东西吗?”

我心想马师傅的算数能力真他娘的强,我俩满打满算认识不到一百天,怎么就成一年了?

“师父,咱俩才认识三个月。”

“这不过年了吗?”

“过年也不能算一年呀。”

“小逼崽子,过年了就算一年,学不明白,你就等着土地爷把你接走吧。”

马师傅哼笑两声,没有说话,眼神不住地向四周看。

“师父,是伥鬼吗?”

“怎么,你觉得是伥鬼?”

“对呀,被老虎吃的人,会化作伥鬼。”

“道理是没有错,我问你几个事。”

“您说。”

马师傅废话道:“孙爹怎么死的?”

“被老虎掏了啊。”

“孙妈呢?”

“也是被老虎掏了。”

“孙鹏呢?”

“不也是被老虎掏了嘛,不是,师父你听啥呢,净看姐妹俩的大奶子了吧。”

“大是挺大,咱说的不是这个事。”

我白了一眼马师傅,他继续道:“我想不明白几个事,第一老虎为啥还要下山吃了孙妈而不动美玲,第二,老虎为什么要下山?”

“下山吃人呀。”

“小子,现在是快过年,屯子里叮咣放二踢脚,那逼玩意年兽都能炸跑了,更别说老虎了。”

“什么意思?”

马师傅故作神秘道:“我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我心想扯犊子吧,三界狗王哮天犬也不敢说自己嗅出阴谋的味道。

“小子,咱俩蹲一晚上,看看来的到底是不是老虎。”

“什么意思,是老虎咱们能干啥?”

“把你狗日的喂老虎,你好好想想美玲说的事,自己琢磨琢磨。”

我心里说琢磨个球呀,肯定是伥鬼,赶紧把事情解决了,早点回家过年。

事情做好了,美玲还得感谢我们,关键是人家一个没到二十岁的小寡妇,许某人是打心眼里心疼呀。

我十三,美玲十九,大六岁,女大三他妈抱金砖,大六岁不得抱两座金山嘛。

诶?两座?金山?

嗯,挺大。

我仔细想了想美玲的讲述,很惨烈,也很合理,但有些细节部分解释不通。

孙鹏父子上山打猎,为何连一只野兔都带不回来?

想当年许某人住土地庙的时候,每到冬天也下兔子套,不说天天有收获吧,三四天也能抓一只。

父子二人上山打猎,怎么可能什么都猎不到?

难不成他们是专门猎杀老虎去了?

这样就解释的通了为啥老虎只祸害孙鹏一家,那是老虎在报复。

我和马师傅说了我的想法。

马师傅点头道:“分析的不错,但没分析到正地方,你好好想想。”

“您想到了什么,您直接告诉我呗。”

“不行,一是你得自己动脑筋,二是我不能让你先入为主,我的想法也不一定是对的。”

我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美玲的讲述,主要的疑点就是老虎为啥叼走了孙妈,而不伤害美玲呢?

很奇怪。

我想的正出神,大勇哥回来了,他笑道:“马师傅,那牲口放心吧,我有个表亲在这个村,他家给喂。”

马师傅点头道:“大勇呀,你老丈人家干啥的?”

“栓兽医桩子的。”

栓兽医桩子是东北话,其实就是兽医站,这可是一个前途无量的行当,遥想当年,东北这地界有个栓兽医桩子的,后来当了大官,江湖人称张老嘎达张作霖。

妈的,扯远了。

马师傅又问大勇哥老丈人家在哪个村。

大勇哥说出村名的时候,给我干一愣。

那是一个以东北民俗为噱头,搞旅游开发,专门坑外地人的村子。

那个村子民风彪悍,老牛逼了。

这么说吧,玉皇大帝去那个村子里逛一圈,不留下仨瓜俩枣都得挨上两个大嘴巴子大逼兜,太上老君过去有病了,都得吃那个村子的丹药。

大勇哥说那个村子里都是马拉爬犁驴拉磨啥的,反正就是牲口多,他老丈人开兽医桩子,也不少赚钱。

我想不明白马师傅为啥问人家老丈人的事,咋地,要给我许某人找个寡妇呀?

同意。

马师傅笑道:“看你老丈人,不是很欢迎我们呀,要不我们爷俩走吧,别影响你们过年。”

“没有,哪有这事,我老丈人挺好的,就是脾气有点怪,你别介意,都是为了我小姨子嘛,救苦救难,大过年的。”

在东北,一句大过年的,能解决百分之九十的矛盾。

马师傅借大勇哥的手机给孙四爷打了个电话,让孙四爷跑腿告诉师娘一声,我们爷俩今晚不回去了。

不知道马师傅是吹牛逼还是为了找回面子,说过完年给我配个手机。

我当真了。

胡乱吃了一口,饭桌上大勇哥努力调节气氛,不过都被她老丈人压制着了,一有点欢声笑语,那老丈人肯定清嗓子咳嗽一声,整得许某人都想给他嘴里上个开塞露通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