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鼻子的姜耀宗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暴力的拉扯锁把,想要将其拉开,结果费了牛鼻子劲,没有半点用。
他暴躁的踹了两脚柜门。
这一幕,正巧被进来的谷爱芳看到,她将拴在裤腰带上的钥匙接下来,然后走到柜门前,将柜门打开。
柜子里装的都是吃的,是队上的几个姘头去县里给她捎的,有江米条、罐头、虾酱……也正是有这些东西在手,她在这荒岛的日子才能如此舒坦。
“耀宗,这里都是吃的,你先吃点垫垫肚子,我去厨房给你下碗面吃,队里的王大哥送来的虾爬子我给你煮了,你在那鸟不拉屎的西北,肯定没吃过这种好东西……”
姜耀宗嫌她啰嗦,将她赶去厨房做饭,他一屁股坐在床上,将手中的罐头打开,大口的吃着这难得的美食。
同时,心里对他妈谷爱芳的怨恨到了极点。
她们母女俩在这吃香的喝辣的,将糟老头和他丢在西北,不管不问,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不管怎样,西北他是回不去了,他要想方设法的留在这里,将来寻着机会,去找那死丫头报仇雪恨。
姜耀宗的胃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吃完罐头,他将柜里的那袋江米条拿出来吃,眼看就要吃干净了,谷爱芳端着一碗面进来了。
热气腾腾的面上还盖了一个鸡蛋。
姜耀宗闻着这香味,嘴馋的不行,不怕烫的他从谷爱芳手里夺过筷子,大口的往嘴里塞面。
谷爱芳心疼的抹泪,想到厨房还有煮好的虾爬子,她赶紧将碗端过来,一只一只的给它剥壳。
剥好壳的虾爬子放入姜耀宗的碗里。
饿怕的姜耀宗吃的肚子发撑,还要往嘴里塞东西,最后谷爱芳看出他的不对劲,忙出声制止了他。
“明天我去县里割一斤猪肉,回来给你做红烧肉吃,正好把你姐也叫过来,她要是看到你过来,肯定很高兴。”
姜耀宗翻了翻眼皮,问道:“姜云美去哪了?”
“我们刚来这边没多久,云美和大队长的儿子看对眼了,后来就结婚了,她现在是大队长的儿媳妇。”
起初,被分到这里她是绝望的,好在闺女给力,攀上了大队长家的高枝,她们母女二人的日子这才算好过一点。
后来她不甘寂寞,和队里的老王好上了,老王对她很好,每次过来都不会空手。
就这样,她尝到了甜头,心想着睡一个也是睡,睡两个也是睡,为了自己的好日子,她勾搭上了队里的其他男人。
就连大队长都没经得住诱惑,某天夜里爬上了她的床,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她担起了队里记工分的担子,活很轻松。
她现在的日子过的比之前在城里的日子还要好,她在心里逐渐萌生出不想回城的想法。
姜耀宗冷哼道:“哼,你们倒是过起来好日子了,完全不顾我的死活,你知不知道,我在那边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吃不饱穿不暖,每天还要上工干活,队里的人看我不顺眼,还要揍我。”
谷爱芳生气的说道:“你爸那个死东西呢?你可是他儿子,他不知道护着你么?”
提到姜富昌,姜耀宗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心虚,放在桌子下边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我爸那个老东西,刚到西北就把我扔下了,转头和队里的寡妇好上了,对我不管不顾的,我以后再也没有他那个爸。”
谷爱芳气的眼睛喷火,当即骂骂咧咧道:
“姜富昌那个王八蛋,老娘十八岁就嫁给他,给他生了三个孩子,他倒好,才分开几天就耐不住寂寞背着我偷人,连你都不管不顾,等下次见到他,我非要将他的皮扒了。”
怒火上头的她,完全忘了自己也给姜富昌戴了顶绿帽子,还不止一顶。
姜富昌更心虚了:“妈,以后别提那个老家伙了,提起他我就生气。”
“好好好,以后我都不提他。”谷爱芳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耀宗,你怎么找来这里的,你该不会是偷溜出来的吧?”
“妈,我如果回去,我爸和那个寡妇会打死我的,我不能回去。”
“那你也不能偷溜出来啊!这要是被人发现,会把你送去农场改造的,真到那时,你命都没了。”
“我留在那里才是没命,你这么急着赶我走,是不是嫌我碍你眼了,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了。”
姜耀宗心头的怒火熊熊燃烧,他摸了摸腰间的那把菜刀,若真被赶走,他不介意送他妈一起上路。
“你是妈唯一的儿子,妈不疼你疼谁,你就在这安心的住下,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
姜耀宗是谷爱芳娇宠长大的,可以说,谷爱芳最疼的就是他,哪怕来到岛上,她一颗心始终牵挂远在西北的儿子。
只是找不到机会,过去西北那边看他,再加上一来一回得不少钱,她手里也没那么多钱。
眼下母子二人团聚,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姜耀宗放在腰间的手又收了回来,脸色变了又变:“妈,我就知道你最疼我,将来等你老了,我给你养老送终。”
母子二人说话之际,谷爱芳突然听到门外的猫叫声,这是她和大队长约定好的暗。
如果夜里来这里睡觉,他就在门外学猫叫三声,她听到就会去开门。
可是现在,谷爱芳看着面前的儿子,她心里猛的一慌:“耀宗,你能不能先躲躲。”
儿子要想留在这里,她必须求助大队长,所以今夜她还不能将人赶走,还要好生将人伺候好,争取让他答应帮儿子解决户口这回事。
其实,从进里屋的那一刻,姜耀宗就知道他妈背着他爸偷人了,否则不会有这么好的日子过,还是独门独户。
但是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能不能吃饱这回事,如果他妈的姘头能给他带来好的生活,他不介意自己多个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