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又没有值得她留恋的。
嘤嘤嘤……好想和儿媳妇一起回乡下。
同床共枕多年,顾父一眼就看穿顾母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忙制止道:“这事你想都不要想,不可能的事。”
儿子娶不回来媳妇,是儿子没本事,不能为了儿子娶媳妇,苦了他老子。
顾母忿忿不平的说道:“想都不让想?老顾,你管的太宽了。”
“不是管的宽,我是为你好,你从小被人照顾惯了,若你真跟儿媳妇去了乡下,儿媳妇还要分心照顾你,到时候你心里不舒服,还会把儿媳妇累着。”
顾母彻底歇了心思,因为顾父说的都是事实。
打小,她就被家里人娇生惯养过来的,后来嫁给顾父,她更是被宠的十指不沾阳春水。
结婚这么多年,厨房没进过几次,每日换洗下来的衣服也都被顾父抢着洗,她碰都没碰过。
今晚的沈家,是灯火通明,众人想到沈云舒明天一早就要走,全然没有了睡意。
沈母看着面前刚找回又要面临分开的女儿,心底充满了愧疚,眼中泪花闪动的她,说话声有些哽咽。
“舒舒,我不能陪你一起去乡下,你会怪我么?”
见她妈在哭,沈云舒心里也不好受,忙握住她的手,说道:“妈,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相反我还要感谢你和爸能毫无条件的支持我,让我可以做我想要做的事。”
她爸妈从一开始就劝说她留在京市,是她自己坚持回乡下的。
红旗大队的人还在等着她回去,猪圈里的那二十头猪也在等着她回去。
出来这么久,她有点想杜漂亮那小丫头、嘴硬心软的陈婶子、时不时偷懒的万新宇……
沈母将身子背对过去,在将脸上的泪擦干净,才敢将身子转过来,爱女心切的她,不厌其烦的叮嘱道:
“舒舒,我和你爸一有空我就乡下看你,你一个人在乡下,也要照顾好自己,遇到事千万别硬撑,一切有爸爸妈妈在呢。”
“妈,有你们真好。”沈云舒依偎在沈母怀里喃喃道,她不是占了原主身体的小偷,她就是原主本人。
她可以正大光明毫无负担的享受来自家人的疼爱。
情绪失控的沈父担心女儿看到自己的哭态会难过,他默不作声的从屋里退出来,偷偷的躲在厕所里,嚎啕大哭。
后半夜,沈云舒眼皮子有些撑不住,倒头就睡,心疼女儿的沈母将沈云舒抱着回了屋。
只是那轻飘飘的重量,使得沈母再一次的红了眼眶。
她的女儿……真的受了好多的苦。
还有那欺负女儿,害得她们一家人分开十八年的姜家人,哪怕跑到天涯海角,她也不会放过,她要将这一笔笔的账都跟他们算清楚。
彻夜未合眼的沈母守在沈云舒的床边,见外边天亮了,她才起身去厨房包饺子。
上车饺子下车面,她包的是沈云舒喜欢的青菜猪肉馅的饺子。
沈母怕乒乒乓乓的剁肉声音将熟睡中的女儿吵醒,所以这肉馅是她昨晚就剁好的。
包饺子煮饺子也是计算着时间来的,沈云舒早上醒来洗漱完,锅里的饺子也煮好了。
“舒舒,多吃点。”沈母说话的功夫,又多夹了几个饺子放在沈云舒的碗里。
沈云舒吃的有些发撑,但又不好拒绝她妈的心意,最后勉强把碗里的饺子吃光了。
林家老两口和顾家人也过来了,他们是来送沈云舒坐车的。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再不走就要赶不上回安市的那列火车,沈母在清点完车上的东西,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才坐上吉普车。
两辆吉普车浩浩荡荡的往火车站的方向驶去。
上车的时候,顾母将怀里那还冒有热气的小包袱递过去:“舒舒,这是你顾叔烙的鸡蛋饼,里边还有你喜欢吃的茯苓糕,路上饿了你记得吃。”
沈云舒说道:“谢谢顾姨,你们记得照顾好自己,等今年过年了,我再回来看你们。”
“那我等你回来,到时候咱们婆媳俩逛街去,买衣服,吃好吃的。”
…………
一肚子话还没说完,众人就听到火车鸣笛的声音,他们恋恋不舍的和沈云舒挥手告别。
沈父沈母看着越驶越远的火车,泪流满面,他们这分明是舍不得女儿,不过人要向前看。
沈父和沈母并没有悲伤太久,回家各自收拾完行李,连夜坐车回去工作。
顾爷爷特意找人订的卧票,沈云舒上车将行李收拢好,就躺在床上睡觉了。
就在她睡的迷迷糊糊之时,感觉到有人推她,力道还不小。
沈云舒强撑着睁开眼,就看到床跟前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右手边还扯着一个六岁左右的男孩。
那男孩身上脏兮兮的,鼻涕都流进嘴里了,满是泥垢的手还往嘴里放。
沈云舒看的恶寒,赶紧把头撇向一边,神情也冷淡了几分:“有事吗?”
李黄花可怜兮兮的说道:“这位同志,你行行好,让我们母子三人在这睡一会吧。”
到时候她们母子三人就赖着不起来,看这小丫头片子能拿她们怎么办。
这招她屡试不爽,省下来的的车票钱等到家了,还能买几斤猪肉。
“我不同意。”沈云舒直接了当的拒绝,她不喜欢脏小孩,床铺借给她们休息,她就没地方睡了。
而且这卧铺票是顾爷爷费了心思才搞来的,老人家的心意她不想便宜外人。
“小姑娘,做人别那么铁石心肠,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李黄花故意提高嗓门,惹得车厢里的人纷纷往她们这边看过来。
李黄花见沈云舒不为所动,偷偷掐了大儿子,大儿子立马大哭起来,用手指着沈云舒,骂她是个坏女人。
怀里的婴儿突然受到惊吓,嚎着嗓子啼哭不止,车厢内哭声一片。
相对比下,沈云舒倒显得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一时间,沈云舒成了众人纷纷谴责的对象,而沈云舒对这一切充耳不闻,她从包裹里掏出一块芙蓉糕,自顾自的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