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弘文心狠手黑?
必须的,不然他活不到现在。
“哼!”
盛国航鼻子翕动,喷出一声冷哼,喝道:“他敢!”
盛国航这副表情做派显然鼓励到了眼镜少校,他向前走两步,眼神渐趋狂热,说:“营座,与其提心吊胆、被动防守,不如干脆——”
说着,做个割喉的动作:“反正初一已经做了,也不差一个十五。”
盛国航本来只是眼睛斜着,现在嘴巴一撇,嘴巴也斜了,鼻孔里再次喷出一声冷哼,他说:“张参谋,适可而止吧,真把我当傻子呢?”
“啊?!”
张参谋赶紧做诚惶诚恐状:“营座,这话从何说起?”
盛国航挥手,赶苍蝇一样:“滚蛋,老子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次日,早上跑操的时候,朱弘文正在拉单杠,朱少生走过来,竖起大拇指说:“家门,硬是要得哈!” 朱弘文:“早。”
“你知道吗?你成名人了。陈海明、于乔根还有那个冯磊,都是练家子出身。特别是那个陈海明,佛山无影腿相当厉害,曾经凭借一双腿,活生生踢死过一个日本浪人。”
“那看来我还要承他们的情了?如果他们全力施为,我现在岂不是躺在病床上度日,”朱弘文坚持拉完六十个单杠,双脚着地后,他看向朱少生,问:“你来找我就为这事?”
朱弘文身后,他的兵们正在赵才根等人的带领下做着蛙跳。
朱少生一边回答朱弘文的问题,说:“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啊?”
一边出神地看着,然后没忍住,问:“这练的是下肢力量?”
朱弘文转头看了一眼,不置可否,回头,目光粘到了他的脸上。 朱弘文有个本事,那就是能盯住一个人连续看上几分钟甚至一刻钟。
朱少生有点吃不消他的目光,说:“好吧好吧,找你确实有点事。今天晚上,金陵大酒店,一起吃个饭。”
“去不了。”
“有车接送。”
“真去不了。”
“家门,太见外了吧?怎么,总队长请你吃饭没问题,我们兄弟几个请你吃饭,你就不给面子?嫌我们档次太低?”
朱弘文想了想,问:“都有哪些人参加?”
“我们团的几个营长、营副,你们团的几个连长、参谋。家门,不是我倚老卖老,有句古话叫做既来之则安之,到了新的地方,人脉香火还是要经营一下的。”
又是一个来教朱弘文做人的,只是不知道是忠言呢,还是另有目的——朱弘文伸手摸摸自己光滑的脸蛋,再摸摸刻意留出来的胡须,答:“去不了。”
“老弟,你这是存心让我难做啊,我拍胸脯保证一定把你请到的。”
“谢了!”
“我去!你这样,我很没脸哪!”
“你就跟他们说我不识抬举好了。”朱弘文油盐不进,朱少生看着他,无语了。
大比武,打靶肯定是免不了的。
打靶分个人和团体,团体以班为单位,规则上讲明,不允许出现借调的情况,比如集中一个连枪法最好的几个。
个人和团体,先在团里比,团里的前三名能够参加最后的总队会演。
再就是拼刺刀。拼刺刀,可以用枪刺,也可以用大刀甚至红缨枪。其它规则,同上。还有投掷手榴弹。这个和打靶差不多,不同之处在于,靶标换成了地上的篮子。 另外还有专业性要求相对高一些的专项比赛,比如战车兵和炮兵。 最后,重头戏是以连为单位的实战演练。实战演练不分攻守,哪一方先全歼对方,或者夺取对方指挥部所在地,哪一方获胜。 距离大比武还有二十三天,前两个星期,朱弘文只练两项——跑步、操枪。
上午一个五公里武装越野,然后是操枪。操枪,不像其它连队好像跳舞一样的做枪操,而是在枪刺位置吊一块砖头,端着枪,一站就是半个小时。
中午,饭后休息半个小时,继续操枪。操枪半小时,再来一个五公里武装越野。然后,再操枪一个小时。晚饭后,照样休息半个小时,然后又是一个五公里武装越野,回来后,上文化课。文化课分两个班,一个叫识字班,一个叫专业课。
识字班由小鱼负责。
专业课,朱弘文亲自上马。
文化课一般讲一个小时,然后操枪半个小时,休息。
第一天,武装越野,二十九个人没能坚持到最后。当天中午,包括小鱼在内,二十九个人只能喝水,看着其他人狼吞虎咽。\0
第二天的情况好了很多,不过,没饭吃的人却反而多了。因为今天的奖惩换了花样,以班为单位,班上有一个人没能坚持到最后,全班受罚。
第三天,没有人中途放弃,但是却出现了晕阙的现象,而且一下子多达十一人。十一个晕倒的,除了小鱼和小春,其他都是新兵。朱弘文这个连,新兵素质太差了。十个里面,有九个看上去就是弱不禁风的。而即使是最后一个看上去比较壮实的,可是要不大字不识一个,要不就是连左右脚都分不清楚,乃至于负责队列的包铁匠不得不出狠招,只准他们右脚穿鞋,这才把队列操练齐整了。嗯,仅仅是齐整而已。
今天的惩罚,花样又变了。没达标的,直接没饭,但是可以端着空饭盒,向其他人“讨饭”。羞辱?就是羞辱。 晕过去的十一个人,他们不会接受惩罚,但是,他们所在的班组,却被端掉了菜碗:“战场上,可以帮你挡子弹的兄弟就晕倒在你们面前,你们却无动于衷!特么的,老子不会有你们这种无情无义的兵!来人,把他们的菜撤掉!搁在饭上的,全部拣掉,谁敢留一块,加练五公里武装越野!” 朱弘文喊完话,正准备下令开动,一张桌子上,一个新兵站起来,腰杆挺得笔直,大声喊:“报告长官。”他看过去,认出是新兵黄友林,说:“讲。”
黄友林:“陈林黄一直跑在我们后面,他并没有晕倒在我们面前!”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们班了?”朱弘文走过去,微笑着问。 “报告长官,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晕倒在我们面前,我们肯定会把他扶起来,但是——” 黄友林话没说完,陈林黄的班长站起来,大声喊:“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