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大统已有三载,常夙兴夜寐、焚膏继晷,不敢懈于社稷、怠于万民,今得苍穹垂爱,适逢天际瑶光异彩,辅弼二星并明,唯皇天降圣恩异象于望仙台,又授国师解其象、析其理,日月盈辉,生有阴阳,定而乾坤,咨尔辛氏幼女陌颜,懿贤淑和,慧质无双,嘉德徽音,上尊君仪,下亲弱苦,所言所行,当为天下女子表率,不乏有中宫之坤德,历朝历代,皆先有中殿国母,后立东宫国本,辛氏陌颜,有凤来仪,天命所归,宜立为后,始奉金册,随王伴驾,与朕共承宗庙,而王政所兴,仰于贤才贤后齐至君侧,家国永邦,故今立陌颜为后,居中宫位,执后册宝,掌六宫事,母仪天下,择良辰吉日,行封后大典,此诏告知天下万民。钦哉!”
语毕,全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没想到元帝迟迟不应下丹华郡主和亲一事,原来竟是欲立其为元后。
“丹华郡主,领旨吧!”王思合上圣旨,笑呵呵走至辛陌颜面前,示意她伸手接过去。
辛陌颜已然愣住,这就是陛下所谓的办法?就是换了个结婚对象,治标不治本,所以……他真的有这个意思?
见她抿着嘴唇不说话,王思一时有些尴尬,忙重复了一句,“郡主殿下,请您接旨。”
“我不……”她正想拒绝,又想到这是圣旨,当众抗旨不遵,会不会被拉去砍头啊?
元怀君全程都只注视着她的表情,见她迟迟不接旨,随即起身,从容走到身侧,与她齐肩并站,也不顾太后、众嫔妃与底下百官震惊的目光,袖袍轻抬,紧紧握住辛陌颜的手腕。
“陛下?”她下意识把手一抽,但元怀君的力气太大,她挣脱不开,心跳得越来越厉害。
“颜儿听话。”
他侧眸凝望片刻,回过头,淡然扫了底下一眼,沉声道:“朕今有感于皇天之兆,丹华郡主为元启新后,乃天命所归,亦属朕心,故宴前拟此旨意,欲在当下君臣同乐之时,宣告世人。”
辛陌颜仰着脑袋,眉毛几乎打成了死结,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道:“陛下,我想这只是权宜之计,您应该不是认真的吧?”
“呵呵~朕一言九鼎,颜儿,你比任何人都要聪颖,又岂会不知朕意?”
她瞪大双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是,可我不想……”
还没说出口,元怀君手上的力气加大了几分,盯着她的脸认真道:“颜儿,当下慎言。”
那两位宰相听完圣旨,又见元帝这样说,当即就急了起来,“元帝陛下,吾皇诚心求娶贵国丹华郡主,陛下怎突然宣此旨意?难道元启并无与夜阑交好之意?”
“吴相言重,自朕即位以来,便常年与各国友好邦交,绝无交恶之意,适才你二人也听到,此道圣旨乃朕于宴前亲笔所拟,自是在夜阑求亲之前,贵国中宫无主,着实遗憾,可元启同样无国母国子,今早之异象,天下万民皆已见识,颜儿为元后,乃天命所归,也为我朝之幸,朕是断不能置江山社稷不顾,且因凡事也有着个先来后到,朕既拟旨在前,夜阑求娶在后,百官朝臣悉已目证,至于夜后人选,朕不日便命有司,擢选天下最为美妙才女,定不负夜阑合境众望。”
“元帝陛下,吾皇之意早在此行已定,还请元帝三思。”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冷了下来,醇厚的嗓音隐约显出几分帝王威仪,“我元启泱泱大国,难道还寻不出一个比丹华郡主更好的女子出来?再者,客随主便,朕欲立谁为后,尔等岂能有所异议?”
他们的老脸涨得通红,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元帝这话的弦外之音他们十分清楚,原以为用两国邦交为由,加上其不过一介郡主,想来元帝定不敢有所推辞,没想到,那丹华郡主竟对他如此重要,不仅内定为元后,且以元启国力威压,这下该如何向陛下交代?
“阿凌,这……”水忆咬着下唇,美眸中的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辛陌凌一言不发,眼睛紧紧盯着上方的男人,他还没来得及与元怀君详谈,谁知这圣旨早就备好了。
此时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元帝的气场过于强大,眼神中流露出的凌厉霸道,把所有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众臣心下大骇,陛下这个状态,唯三年前继大统时,在朝堂提剑怒斩十数名贪官污吏,而现下此举志在必得。
王思见状,连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识相地高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瞬间,朝恩殿满堂文武齐齐跪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整齐划一的声音越喊越高昂,响彻整间朝恩殿,除凝妃被禁足,其他三人皆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这幕,辛陌颜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当上了皇后?
而辛陌颜心烦得不行,手腕被元帝紧拽着,又不能抽身离开,忽然,眼尾余光瞥见玄渊独自甩袖离去,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这下要怎么和他解释?
“主……主子?”流情大步跟在他后面,主子这副表情,看来有人要遭殃了。
“流情。”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殿中,眸底隐隐泛着一抹猩红。
“主子有何吩咐?”
“凡是我名下产业,即日起不准夜阑染指半分,停掉那边所有生意往来,关闭夜阑的珺璟阁、袭香阁及云香楼,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向夜阑商贾供应任何货源物料,禁止白擎国煤矿向夜阑运送煤炭。”
流情张大嘴巴,夜阑除靠身后溟海,其他物产则与三国通,主子这些年着重夜阑,基本控制小半个夜阑经济,如今拦腰砍断,这个影响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