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阴之地？”
沈清明回忆脑海先前的事，那时无心道人貌似说这是个招鬼的地形特性。
闻言他先是惊异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刘古既然天天都会出去，而且白天也没听到村里有什么闹鬼的传闻，显然也出不了大事。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风水地势，那一定是有什么维持着阴阳平衡。
“所以那棵槐树真的算是守护神？”
“大概吧”
江羽云道。
沈清明：“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不准备和我一起出去吗？”
“嗯，我有点东西要准备一下。”
江羽云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身体，虽然不能真正修行，但他脑海里也有部分凡人能修习的东西，虽然会折损本源，但眼下本就是身处幻境反而无需在意了。
见他这么说沈清明也就不再多问。
而是顺从脑海里的属于刘古的意志出了门，结果才走没几步，就碰到挑灯夜行的阿禾。
此刻两人相遇皆是一怔，阿禾先开了口：
“少爷又要出去了？”
“现在时间晚了，吃些糕点再走吧。”
少女小心地捧出一块手绢，里面是几块精致漂亮的桂花糕。
沈清明脑海里也适时想了起来，这个刘古的童养媳也是知道他半夜会出去的。
甚至她还比如今的沈清明更了解刘古：
“少爷是去见那位姐姐吧？把这些都带去吧。”
“白日里我尝过了，味道都不错的！”
先前听江羽云说这丫鬟是真喜欢刘古的，如今看这少女怀春的神情倒是确有此事。
不过这也不是沈清明能多想的，至少他体内的那个人并没有过多的感觉。
“谢谢。”
他就这样接过了阿禾手里的糕点，悄然推开了院子门。
来到外面。
因为沈清明还未完全回想起刘古的记忆，他其实也不知道刘古找那个酒铺的姑娘干什么。
白天倒是听某个人说过那酒铺的姑娘会夜不归宿，难道现在刘古是去和她夜半幽会的？
但从酒铺里那时的接触来看，那叫何昭清的女子似乎和刘古还没有发展到这种程度，倒更像是他单相思。
而且比起这个......
沈清明本能地往村道的某一户门前看去。
上一次夜出他就是在那户人的门前撞见了那只可怕的鬼。
据后来江羽云说，那只鬼已经逼近了元婴的层次，他们能活下来完全就是运气。
可按照柳元提供的信息看，那只鬼很有可能就是酒铺那个叫“何昭清”的女子死后化成的。
不可否认，那女子从外表看的确非同常人，但从先前的接触看她也不像是一个快要元婴的修士。
至于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死后能不能化成那么恐怖的厉鬼，那就更没可能了。
一切都超出了沈清明的掌握。
他未曾想过，小说里发生兽潮的天风山脉和将近元婴的恶鬼相比竟都显得安全了些。
不过来都来了，沈清明也不是自怨自艾的人。
江羽云也说了，这是隐藏关卡。
他们都不用刻意纠正什么，只要顺其自然他们就会拿到钥匙回归现实。
于是沈清明放开控制让刘古的身体自动导航。
意外的是，他并未向白天酒铺的方向行去，反而是走向了另一边。
沈清明看着不远处的道观，人有点懵还有点本能地抗拒。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明知邪修就在里面还靠过去不是找死吗？
但好在脚还是停在了道观外的另一条山道旁。
只是走近几步，沈清明就听到了某种奇异静谧的歌声。
空灵幽静，便如今夜的皎皎月光一般清冷。
他听不出这歌声的丝毫意义，只是感到内心一片宁静祥和。
他走出树林阴翳的遮蔽，便见山林草木间，数不胜数的月白色的花轻轻摇曳着。
一群犹如萤火虫，却散发着莹白色的光点在花朵丛中起伏。
身穿麻衣的女子半蹲着身子，一只手似在抚摸月白色的花朵，她侧脸对着沈清明，墨发如瀑披洒在身后。
而那神秘的歌声正是出自她的口中。
沈清明驻足不前。
两个人的情绪在他体内同时翻涌。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仙”的模样。
很奇怪的，只是一瞬间刘古的记忆沈清明都想起来了。
他也知道了为什么当初见面刘古的身体见到那女子便本能地要叫她槐仙姐姐。
因为他是在一棵槐树下看见她的。
初见时她就是这样在月下唱着让人安心的歌谣。
让彼时的刘古回忆起了那棵小时候的槐树，以及某个轻柔摸着他头的人。
尽管那棵槐树并不是他从小就在拜的那棵，尽管名为何昭清的女子是从外面来的，还是人们口中的寡妇。
他都难以抑制地想要接近那个名为何昭清的女子。
... ...
当第二天天还没亮时，沈清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夜没睡的江羽云见了他有些失神的模样拍了拍他。
见沈清明仍旧魂游天外的模样不禁蹙眉，只好用了些特殊的法子。
一巴掌拍在了沈清明的天灵盖上。
感受到疼痛的沈清明这才如梦初醒。
“你怎么回事？”
江羽云见他喘着粗气，冷汗淋漓的模样。
沈清明这才把昨天的事情告诉了他。
江羽云神色逐渐郑重起来：
“你要加紧修行，若是入戏太深，你可能会迷失自己。”
“至于那女子是否有异，我今夜会跟你去看看。”
沈清明擦去额头的汗点了点头。
那种感觉几乎要让他自己认为他就是刘古。
之后一整个白天。
沈清明都两耳不闻窗外事，哪怕是玉妙音来了都浑然不知，只是留在了自己屋内修行。
不知为何，他今天的修行格外的顺利，竟然一连突破了两个层次，达到了练气四层。
但最先突破的爽快过去后，沈清明反而感到有些不对劲。
小说里的突破，哪怕是中州的那些天才也不可能做到他这个速度，或者说这个突破的速度带来的必然就是根基不稳。
但沈清明却没有丝毫这样的感觉。
直到今夜他又带了江羽云去了一次昨夜去的那个地方。
那女子却不见了。
乃至之后的一连几天都失踪了，白日的酒铺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与之相对的，一直在修行的沈清明的修为增长速度便也随之缓慢，甚至半点未进。